贺品辰想了想,他不是沒有疑问,但是他们兄弟从小感情深,他觉得哥哥沒有理由骗他,可是张爱萱那么问他,好象其中另有隐情:“你什么意思!”
张爱萱苦笑,她已经明白了,这其实都是贺宇辰从中做梗,如果在三年前,她或许会揭穿他,然后她和贺品辰重叙前缘,但是在三年后的今天,她不确定了,爱一个人可以有许多种方式,不一定就是和他在一起。
贺品辰见她一直不说话,追问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爱萱把玩手中的背包带子,幽幽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出发点看事情,看到的事实也许就只是自己眼中的那一点,你看到的是你的,你哥看到的是你哥的,我看到的是我的,至于真相,也许就像拼图,要大家都摊开放在一起,才能还原!”
她形容得真好,贺品辰热切地说道:“我要现在你帮助我的就是找到我那部分拼图!”
“如果你要我帮助你还原事实真相,那我还原的只是我的拼图,不是你的!”
贺品辰皱眉:“那你就告诉我你的拼图!”
张爱萱长久地注视着他,她该怎么办呢?内心激烈地冲突:“好吧”她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冲他点了点头:“我就告诉你,我们以前是相爱的!”
“相爱,相爱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贺品辰充满了疑问。
“你还是沒有跳出你哥带给你的思维,我说我们是相爱的,我从來沒有绑架你,我们是私奔了,到清泉村,但是在你哥眼里,跟我绑架了你差不多吧!”
贺品辰慢慢消化她的话语带來的震憾,努力从脑子中搜寻她的踪影,但是一无所获,脑中有关于和她一起私奔的画面一片白,像浓雾一样的白:“我们为什么要私奔!”他突然抓住了主个问題。
张爱萱研究着他表情的变化,慢慢引导着他回到过往:“因为你家里人不让我们结婚!”
“结婚,我们感情都深到要结婚的地步了吗?”贺品辰的眼睛瞪得很大,他的有限记忆里,对结婚比较恐惧,怎么会和一个女人进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张爱萱一方面对他的怀疑感到受伤,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吃惊的样子很好笑,她扯了下嘴角:“恐怕我的这块拼图是这样描绘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相爱的,而且还相爱到要结婚的地步,你不仅沒有绑架我,而且我们还私奔到清泉村!”贺品辰不敢置信地瞪着张爱萱:“那大雾中的女人是谁,你总不会说是你吧!”
“大雾中的女人!”这回轮到张爱萱充满疑问了。
“对,就是,嗯……”贺品辰想想要如何跟她解释:“我失忆后总做一个梦,有个女人隐藏在大雾中,我使劲跑,去找她,她对我很重要,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脸,也追不到她的人,这让我很痛苦,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女人很需要我,但我却帮不上忙!”
张爱萱呆呆地注视着他,想着他的梦,他梦中的女人。
“你说话啊!你拼图里有这个女人吗?”贺品辰焦急。
张爱萱缓缓摇摇头:“我不会解梦,这个女人可以是任何女人,也可能是你自己!”
张爱琳、贺宇辰清泉村归來,贺宇辰想要张爱琳住他的公寓,张爱琳不肯,贺宇辰强拉硬拽,将她拖上楼:“那就喝杯茶再走”,?反正他不想和她分开。
“邓伯在呢?我不要去!”张爱琳比较保守。虽然邓伯是管家,但是她会不好意思。
“已经八点了,他下班回去了!”
贺宇辰紧拽着她的胳膊,将她连哄带骗,哄进了家门。
进了公寓房间,张爱琳东张西望,确定沒有别人之后,她才放松下來。
贺宇辰感觉好笑,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害羞心理。
“我先去下洗手间!”张爱琳钻进了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她发现洗手台上摆着两副盥洗用具,漱口杯里,两支牙刷,一白一红相互依靠著;就是毛巾,也是情侣的,同样的花纹,不同的颜色。
一定是林嘉怡买的吧!男人很少在乎这些事情,而且她常在这里过夜吧!不然不会有这些盥洗用具,张爱琳感觉很闷,手沒有擦就走了出來。
贺宇辰已沏好茶,摆在茶几上,他又走进厨房,一边回头对她说:“虽然我很少吃,但是邓伯还是经常做些小点心,我看看有什么?”
张爱琳的视线在客厅四处逡巡,发现玄关的鞋架上有几双女式鞋子,博物架上摆着相架,她走过去一看,照片里林嘉怡巧笑嫣然,刺心的现实横在眼前,即使不是为了母亲报复,她为她自己也心痛得发慌。
贺宇辰盘子里端着点心走进客厅,一眼看见张爱琳拿着照片,他的笑容凝结,那是林嘉怡擅自摆在那里的,连带的他也想起公寓里有不少林嘉怡悄悄带來的东西。
他走到张爱琳身边,搜索她的表情,讨好地笑道:“点心找到了!”
张爱琳吓了一跳,仿佛烫手一般,忙将照片放了回去:“哦,我还真有点饿了!”她表情不自然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來,搭讪着问:“都有什么点心!”
“曲奇,不太多!”他担心地看着她,他宁愿她对他生气,也不要她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张爱琳心不在焉小口小口地咬着饼干,不一会儿,她站起來:“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我该走了!”
贺宇辰这次并沒有挽留,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有些沉默,在清泉村的甜蜜,仿佛离开那里就变了滋味。
贺宇辰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事实如此,多说无益。
第二天晚上,张爱琳的面馆打烊,她拉下卷门,上好锁,一回头,发现,贺宇辰站在不远处,靠在车门上好象等了很久。
他缓缓走近她,眸子幽深,定定看着她:“我來接你!”
看见他,张爱琳的心脏莫名紧张起來,每多看他一眼,她就多陷进去一分,她很痛苦,很矛盾,很挣扎,她现在分不清她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母亲报仇,还是为了自己,她害怕自己对他的沉沦。
“上车啊!”贺宇辰轻轻催促她,他很担心张爱琳会拒绝他,他换位思考过,如果昨天的场景换成自己,那自己会是什么心情,他大概会气疯了吧!他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情,越想越害怕,她不会就此不理他了吧!他一定要见到她。
张爱琳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她望着车窗外发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她发现自已比相像中还要爱他,她该怎么办。
等她回过神,发现车沒有往她家的方向开,不是接她回家的吗?她疑惑地看着他:“去哪儿!”
“去我的公寓!”
“停车!”张爱琳立刻沉下脸,叫停:“我要回家!”
贺宇辰沒有停车:“我们谈谈吧!”
“我不想去你公寓!”张爱琳头扭向一边,不愿看他。
“东西已经清走了!”贺宇辰留心她的表情。
“那我也不去!”张爱琳闹别扭,还是不肯看他。
“为什么?”贺宇辰着急又胆心。
“反正不想去!”一想到他的公寓里,沙发上林嘉怡坐过的,卫生间是她用过的,床是她睡过的,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迹,她受不了,爱上了他,让她变得有洁癖,她不能忍受。
“嗖”地一下,车拐进便道,然后“吱”地一声停在路边:“你想怎么样,要不去你家!”
“不要!”张爱琳瞪他,他有沒有脑子,她还有妹妹呢?她可沒想过在妹妹面前公开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且妹妹对他一向无好感。
“那你又要怎么样,你家也不行,我家也不行,那我们去宾馆!”他知道她很生气,但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他也沒办法把过去抹倒,他很害怕,她会因此离开他,所以他迫切想和她在一起,想进入她的身体,來证明,她还是会接受他。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张爱琳气结,她心情很糟糕,她以为他找她來,会跟他解释,而他却只想到“那个”。
贺宇辰蛮横地将她搂进怀里索吻。
“唔,唔……”她推打他,这个强盗,她怀疑,他只是在乎她的身体。
一吻终结,贺宇辰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张爱琳气喘吁吁,她抡起粉拳捶他:“你干什么?你这个大色狼!”
贺宇辰任她捶他,他不会哄女孩子,半天憋出一句:“别生气了!”
“好,不让我生气也行,立刻和她分手!”张爱琳冲口而出她的心声,说出來,她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有多么的在乎,远不像昨天晚上表现的那么淡定。
贺宇辰烦躁地抓抓浓发:“这件事情不是和嘉怡分手那么简单,还涉及投资项目,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了的!”
张爱琳心好痛:“那沒解决好之前,不要來找我,我不做第三者!”她撂下狠话,狠狠地瞪着他,突然她推开车门,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