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带你走

“是送报纸的吗?正好我也想看看今天的报纸。”说着,沈流年又要去打开房门,因为林子萱的举动太不同寻常了,难道说外面的人是扬风?一想到这个可能,他那双好看的剑眉登时皱了起来。

“那个……不要了,他已经走远了,如果你想看,一会出去的时候再买就是了。”这个时候,林子萱早已忘记了她是多么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心早在刚才就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哦”沈流年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林子萱装作很忙碌的样子,目光始终不和他接触。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能有什么事啊。”林子萱淡淡的应了一句,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毫无预警的响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林子萱摁了关机键。

“怎么不接电话?”沈流年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说真是扬风?可是他和扬风也不是这么水火不容吧,她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没事,骚扰电话,最近一直这样。”林子萱心不在焉的说着,眼睛不时的往门外瞟着。

“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去做。”走到一旁的房间门口,“这里是卧室吗?我能不能进去睡一会?一晚上没睡,好累。”说着,他装出一副很疲倦的模样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哦,那好,我去超市买点东西,等你睡醒了就可以吃饭了。”说完,她急匆匆的打开房门走出去了。

看着她因匆忙而落下的钱包,沈流年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一关上房门,林子萱就迅速的向楼下跑去,果不其然,影正抱着宝宝坐在楼前的花园里,一看见她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你有没有搞错啊?家里藏着野男人呢,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门都打开了,你竟然不让我进去,打你电话你还给我整个关机,就算我不好,可你的儿子你总归得要吧。”说着,影一把将宝宝塞到了林子萱的怀里。

“你先别嚷嚷,让我喘口气行吗?”将儿子搂在怀里,林子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初见沈流年的那一刹那,她的魂都快要掉了。这接二连三的惊吓幸亏她没有心脏病,否则早就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在她面前,影双手环胸看着她,一副她今天说不清就走着瞧的架势。

“那个……”林子萱微微的顿了一顿,“这几天宝宝可不可以放在你那里?”

“放我那里?”影一怔,“放我那里没问题,只是我需要理由。”反正这孩子也投她的缘,就算是放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不成问题,只是……她将林子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今天怪怪的。

“那就好”听到她答应了,林子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说吧,怎么回事?”一边逗弄着孩子,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孩子他爹追过来要孩子了?”

要孩子?林子萱心中一惊,看着酷似他眉眼的孩子,心头有一股酸涩的滋味慢慢的涌了上来,不行,宝宝是她的,谁都不可以抢走。

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影猛地瞪大了眼睛。

“喂,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吧?”也太离谱了,不过她倒是很想会会那个只管播种不管收成的男人。生平她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孩子而来,但他的确来了却是真的。”对影,她只隐瞒了关于龙潇的部分,其余的,她毫无遗漏的告诉了她。龙潇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早已被她深深的掩埋。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瞒着吗?你要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影十分中肯的说道,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却是彼此都很投缘,当宝宝出生之后,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宝宝的干妈。

“我不知道,现在脑子里一团乱,能瞒一天是一天吧。”看着怀中的儿子,林子萱在他粉嫩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如今,儿子就是她的全部,谁都不能把他给夺走。

“你啊”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随便你,宝宝在我那里你就放心好了。”

“嗯,影,谢谢你。”林子萱由衷的说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多亏了有影,她才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少肉麻了,我可是宝宝的干妈,你以为那是做假的,是不是?宝宝。”说着,影用手指戳了戳宝宝的脸颊,小家伙竟然咧嘴笑开了。

他一笑,两个大人也跟着笑了。

“唉,糟了。”突然想起要做的事情,林子萱连忙站起身将宝宝递到了影的怀里,“你快带宝宝回去吧。”

“又怎么了?你要干嘛?”

“我要去一趟超市,不然的话,他会起疑心的,回去我会先收拾一下宝宝的衣服给你拿过去。”说到这里,林子萱一下子跳了起来。

“大姐,你又怎么了?别一惊一乍的行吗?”影真是服了她了,都是做妈妈的人了,怎么反而比她还不成熟?

“我先走了”林子萱急匆匆的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快速的折了回来,“吧唧”在儿子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后,她向公寓快速的走去。

“咦?”影又瞪大了眼睛,她不是要去超市的吗?怎么又回去了?

卧室里,沈流年其实并没有睡,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终于又能闻着她的味道了,那种感觉,真好!

推开房门,林子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在看到床上沈流年一脸安详的睡意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她刚要走出去的时候,才猛地发现她忘记买东西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沈流年的意外出现打破了她这一年来的平静生活,心,再次变得纷乱起来。

就在她低头沉思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刻,人已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头靠在她的脖颈,沈流年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没……没有”林子萱下意识的就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了。

“咦?”沈流年使劲嗅了嗅鼻子,“这屋子里怎么有一股奶味?”他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故意对那些散落在一旁的小孩衣服视而不见,如果她想瞒着,暂时他也没打算戳穿她,毕竟,一年不见,他们之间的关系要好好的梳理一下,而这个时候,孩子是万万不能提的。

“奶味?不会啊”林子萱的心“咚咚咚~~~”的狂跳起来,“那个……我刚刚忘记带钱包了,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以沈流年的精明,他不会察觉不出来的,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好”沈流年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她,这个时候他不想逼她逼得太紧,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就是想将她抓的更牢。

脱离他的怀抱,林子萱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她在客厅走的跌跌撞撞的,连带着撞了两次沙发。没想到只是一年不见,虽然容貌未变,可是她的心性却已不是从前了。在她的眼底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冷漠,而是淡淡的平静,一种让人很心安的感觉。

踏出大厦的时候,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从塞纳河畔吹过来的微风徐徐的打在人的身上,漫步在林间小道上,自有一种舒适惬意之感。

“想吃什么?我请客。”一直低头不语的林子萱缓缓地抬起了头,没想到再见面,除了最初的惊慌失措过后,她竟然能如此平静。只是孩子始终是她心底深处最不能触动的那根弦。

“随便吧”耸耸肩,沈流年一脸的无所谓,一身黑色的西装将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映显得更加挺拔,一头乌黑的碎发在正午的阳光下发出道道迷人的光泽,再加上那如雕刻般的五官,引来过往路人的频频侧目,更有不少女人当街就像他抛来了飞吻。

也对,高大英俊的男人和貌美如花的女人走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吸引人家的眼球,更遑论说,身后还跟着那一大票神情肃穆的黑衣人,还有一排价值不菲的车子。

“随便?”林子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再的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的心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痉挛。再次相见,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总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挑嘴的。”沈流年淡淡的笑了,一年来,心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放松。

“那好吧”林子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我走吧。”

巴黎拉丁区的大奥斯汀街51号是一家餐厅,名叫拉贝罗斯(Laperouse),这家古老的餐厅因为两位艺术巨匠而名闻天下,成为巴黎美食的标志——一位是《追忆逝水年华》的作者普鲁斯特,一位是抽象派绘画的奠基人毕加索。这里有着代表20世纪初期巴黎美食最高水准的“三皇鹅肝”、苏比斯小羊排、白松露煎蛋卷、米酒蒸鳟鱼,还有毕加索的情人朵拉·玛尔(Dora Maar)记下的“酥蒸鹅肝”——三角形的酥皮包,切开后里面是肥嫩的鹅肝,袅袅娜娜冒着香气。

“你要带我来这里?你确定?”看着那金光闪闪的招牌,沈流年一脸的怀疑。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林子萱淡淡的笑了,“进去吧,就当做是对你照顾我妈妈的谢意,当初不告而别将我妈妈丢给你,我很抱歉,她,现在还好吧?”

“想知道她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看?”沈流年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唇角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弧度。

“我会回去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林子萱缓缓地说道,“只是不是现在。”

“你在逃避什么?”握住她的手,沈流年轻轻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淡淡的应了一句,林子萱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只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过段时间,我会把妈妈接到这里来的。”

“你想和我划清界限?”沈流年的脸异常的平静,他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却想和他划清界限。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低低的说了一句,林子萱走进了餐厅。

“你……”沈流年想说什么,最后却也只留下一声叹息,随后跟着她走了进去。

用餐的过程很安静,四周弥漫着悠扬的小提琴乐声,喝着名贵的法国波尔多红酒,沈流年的眼神悠远绵长。

“我会带你走,不惜一切也要带你走。”当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他缓缓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带我走?”林子萱淡淡的问了一句,“我早已不是你刚认识的那个林子萱了。”对于一个花心男人来讲,他要的或许只是征服吧。

“我不管,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把你夺走。”沈流年孩子气的说着,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

“呵呵~~~”看着他,林子萱突然笑了,为他这一刻孩子气的话语,还有他不高兴时和宝宝如出一辙的表情。

“你笑什么?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吗?”沈流年一脸的愠怒,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都快气出内伤了,她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不是”林子萱莞尔一笑,低下头,将盘中切得四四方方的小羊排叉进了嘴里,细细的嚼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玻璃倾洒在她的身上,那淡黄的光圈将她团团围住,直觉的,她有什么地方变了,只是具体是哪里呢?却又无迹可寻。

在他聚精会神的目光注视下,林子萱一派坦然的吃完了盘中的小羊排,看着他面前一动未动的食物,微微的皱了皱眉,“怎么?不喜欢吃吗?”

“我要吃你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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