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安初夏恍然大悟,再次看向仰头等烟花的姜国立时,眼中多了一些敬佩。
“嘭!啪!”远处的天边一道光快速地往天空飞去,在半空的时候突然摔开了无数种颜色。
渐渐地,烟花越来越多,整片天空都被挂上了各种各样的烟花。
她仰头看着烟花,面露憧憬,手却是感觉一紧,她低头一看,韩七录不知不觉中握住了她的手。
“五!四!三!二!一!”市中心那边的所有广播都响出了倒计时。
“新年快乐。”韩七录看向她,眼底映出一片的烟花。
她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也是,新年快乐。”
“还有。”韩七录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你在车上的时候,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会。”
她的问题是——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
次日清晨,安初夏被一阵臭味给熏醒。
好臭?怎么会有臭味?是幻觉吗?
她翻了个身,昨晚凌晨才睡的,她准备继续睡觉。
然而那臭味只消失了一会儿,就又重新回来了,而且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浓烈,浓烈的令人作呕。瞌睡虫在瞬间全部被臭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两双袜子正悬空着,往她鼻子上凑。
她下意识地用被子捂住鼻子,抬眼一看,拿着臭袜子的人正是韩七录!
“韩七录!你干嘛!”安初夏快速地坐了起来,抓着枕头就往韩七录砸。
韩七录一时躲闪不及,被枕头爆头。
他也不恼,捡起枕头放在了床上,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有些意味深长。
“你有病吗?臭不臭啊!”安初夏脸上满是怒意,牙关紧咬着,恨不得冲上去一口咬死他!
他走上前一步,嫌弃地扔了手里的臭袜子,拍了拍手,才说道:“谁让你自己睡得跟猪一样?快点下楼给我做早饭,本少爷快饿死了!”
做早饭?
早饭不一向都有专门的厨师来做的吗?她平时想进去帮忙洗点菜都会被推出来,怎么今天让她下楼做早饭?韩七录是昨天看春晚看傻了吧?
似乎是看到她满脸的疑惑,韩七录微直了下腰,风淡云轻地说道:“家里所有人都回家探亲或是度假去了,所以,早饭得由你来做。”
安初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问道:“那请问,为什么不是由你来做早饭呢?”
“因为我是少爷,你是少爷的女人。做饭不都是女人做的事情吗?”韩七录半勾着嘴角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正欲对着韩七录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忽而脸上的表情僵住,紧接着满脸惊讶地问道:“你说大家都不在家里了?”
这反射弧,稍微也忒长了点。
韩七录撇嘴道:“对,现在整个韩家上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可是……舅舅呢?”安初夏迟疑地问道。
韩管家和张嫂他们,家里虽然没有了亲戚,可是韩管家有刘东宇妈妈的故里要去,张嫂也还是有故乡的,他们走了很是正常。但姜国立去哪儿了呢?张嫂说了,姜国立是会在a市待上一阵子再回部队的。
听到她的疑问,韩七录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我差点忘了他了!他还没起床呢,睡在客房,你快去做早饭吧,顺便做点醒酒汤。一会儿他醒了就可以喝了。”
韩七录跟个大少爷似的吩咐这个吩咐那个的,安初夏心里虽然觉得很不爽,但是舅舅是长辈,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她也的确是应该去做碗醒酒汤的。
她蹙眉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出去。”
韩七录脸色黑了黑,盯着她说道:“安初夏,我用臭袜子熏你是我不对,可姜国立那货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要是醒过来觉得不舒服,那……”
“我有说不下去吗?”安初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韩七录说道:“我好歹把睡衣换了吧,大哥?”
韩七录一愣,继而脸色变得缓和。
“那好吧,那你快点。”韩七录说完,刚迈出一步脚步,忽而又退了回来,快速地凑到了她的身边,邪笑着说道:“你换衣服,我不需要出去吧?”
安初夏重重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地吐出一个字:“滚!”
简直不要脸!
韩七录立即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一换上,安初夏立即伸手用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让脸部降温。那个家伙连耍起流氓来都让人心跳加速,这一定是她不正常了!没错,一定是!
换完衣服,梳洗完毕后,她快速跑下楼,韩七录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体育新闻,手里拿着一个啃了好几口的苹果。
安初夏几步走过去,伸手就拿过了他的苹果放到了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没好气地说道:“空腹不能吃苹果,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你?”
“饿了。”韩七录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也不为过。
“哎……”安初夏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再等等,我现在就去做早餐。”
她说完,快速地往大厅外走,早餐她打算煮些肉粥,简单美味又健康。
前往冷冻室的路上,她发觉就连姜国立的那些警卫也不见了。那些人跟雕塑一样,在这大年初一居然也不见了人影。拿了食材回大厅一问,才知道这是姜国立特许他们回家过节。
一顿早餐,肉粥加一杯热牛奶,健康又美味。
安初夏调小了煮着醒酒汤的火,端着两碗肉粥走出去。
“早餐已经……”她话说一半,这才看到韩七录正在打电话。
“是吗?”韩七录挑眉,瞥了她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而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那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她吗?好吧,那一会儿见了。”
挂断了电话,安初夏正好把两碗肉粥放到了餐桌上。
“谁打的电话啊?”她忍不住问道。
看韩七录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为难,她心里顿时更加疑惑了,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凌老太爷让我去凌家吃午饭。”韩七录站起身,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近十点了,换一下衣服拿一下礼物,再到凌家估计差不多要十一点了。
“那你好歹先吃了早餐啊。”安初夏指了指肉粥,说道:“我煮了三个人份的。”
“不用了。”韩七录摆摆手:“舅舅正好要吃两人份的,你在家里照顾一下舅舅吧。寒羽说,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她最好别去?
这是为什么?
安初夏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说道:“我没说我要去啊。可是,为什么让我不要去?”
这话听起来怪是伤人的。
“是这样。”韩七录耐心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了寒羽现在有个女朋友了,他们是在他受伤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女生当时在医院实习,正好负责照顾寒羽。”
“这事儿我听说了。”安初夏点了下头说道,她心里还一直挺为凌寒羽觉得高兴的。
“她那个女朋友吧……”韩七录顿了一顿,犹豫着说道:“性格跟江南有点像,你去凌家的话,寒羽怕会出什么事,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原来是这样。”安初夏恍然大悟,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小气的。
凌寒羽曾经对她的感情,想来,那个江小塔应该知道了。也难怪放假那天,江小塔说话的语气说不上来好,只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她完全可以理解。
这么想着,她心里顿时没有了不悦的感觉,坐到了餐桌边吃起早餐来。
韩七录则是上楼换了套正装,到仓库里去拿年货之类的东西去了。没一时,他拎着一大堆东西,找了车钥匙开车出去了。
韩七录虽然比较烦人,品行还老是很恶劣,可是他真不在了,她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所以说,人都是犯贱的啊!
安初夏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碗筷,往楼上看了一眼,继而走到厨房,盛了一碗醒酒汤往楼上端去。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如果再睡下去,怕是醒过来的时候头会更痛。所以她现在要去叫姜国立起床,免得他自己自然醒醒过来的时候会更加难受。
只是不知道姜国立会不会有起床气。
连韩七录都打不过的人,她倒是真有些担心姜国立的起床气会很大。
她虽然也会跆拳道,但她这点功夫在姜国立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了。
不过叫还是必须得叫他的。
她没有再犹豫,走到了姜国立所睡的客房门口,腾出了一只手敲了敲门:“舅舅?您醒了吗?”
房间里许久也没有传来动静,安初夏略微迟疑了一下,直接打开了门。
“舅舅?”推开门,她又是喊了一声,但还是无人答应,房间的窗帘被拉得死死的,灯也没开,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她连忙用不端碗的手摸开了房间内电灯的开关,一转身,倏地看见一道人影立在床上,而那人影……
竟然没有头!
她整个头皮都觉得发麻,刚要尖叫出声,忽而听到姜国立的声音:“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