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在哪里?”
英若芳问的是牛头不对马嘴,好整以暇地睨着冷郁希。殢殩獍晓
冷郁希唇角微微上扬。这个英若芳,难道还不死心吗?爱情的魔力真是伟大,或者说此刻,她有些明了了英若芳特意让她出来是为了什么事,她以为只要拿欧阳紫要挟,自己就会跟雷冥远断了牵扯吗?
可惜,她找错了人,她要找的应该是雷冥远,而非是自己。如今揪住自己不放的人是雷冥远,而非别人。
“你去过的那个地方。”
迟早要知道,或许英若芳早已派人调查出来了,何必隐瞒。
英若芳虽然已经猜到这个事实了,启迪跟冷郁希既然是双胞胎,而冥远对眼前这个女人又有情意,加上冷郁希之前爱的也是冥远,两个人藕断丝连的可能性极大。
盯着眼前这张清灵脱俗的脸蛋,英若芳心头越来越不是滋味,忽然兴起一股冲动,很想将这一张脸毁去。她畅快地想,若是冷郁希没有这张迷惑男人的脸蛋,成了个丑八怪,雷冥远还是始终如一纠缠不休吗?
冷郁希哪知道英若芳心思正歹毒着,她见英若芳还是没有挑明来意,也没有那个心情跟她继续攀谈下去,“英姐,若是你没话要跟我说,那么我先走了。”她站了起来,打的是迂回术。
英若芳忽然余光一扫,眉目舒展开来,“别急,我们等的人要来了。”
欧阳紫正推开门来,朝着两人走来,咖啡馆内所有的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向门口。欧阳紫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她绝美脱俗,气质、容貌比起冷郁希,犹胜三分。
冷郁希一惊,没想到英若芳还叫了欧阳紫来,但很快冷静下来,见招拆招。英若芳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得起欧阳紫了呢?这一回,她押错了宝。对于欧阳紫,冷郁希是真的没感觉,山洞内欧阳武月披露真相,自己初次知道欧阳紫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自己如今已然是二十五岁的人了,非是九岁,早就过了要妈妈的年龄。
冷郁希坐了下来,没办法,冷郁希是跟英若芳相对着坐的,而欧阳紫直接走来,坐在冷郁希的外头,正好挡住了她的出路。
冷郁希饶有兴味的目光在英若芳跟欧阳紫身上穿梭,“看来越来越热闹了,不如开门见山地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还是亲生母亲,冷郁希反倒是很淡定。
她跟雷冥远冥冥之中牵扯在一起,已经诚然不是选择,而是注定的命运了。那么欧阳紫呢?相信英若芳跟她说了很多不好的话,但是这又能够影响自己什么呢?
“郁希。”
欧阳紫的声音有些激动。冷郁希抿了一小口黑咖啡,真的很涩。她放下杯子,从容地说道,“欧阳女士,不要叫得这么亲密,我很不习惯。”
她并不想跟欧阳紫有过多的牵连,虽然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她真的真的对她,生不出母亲的感觉。反倒是自小待她很好的冷灵溪,冷郁希倒是更加能够在她身上体会到母爱。也是因为如此,以致后来冷灵溪跟雷禹通知出事后,她一直心甘情愿地承受雷冥远的仇恨。
若说欧阳紫是她的母亲,对于她冷郁希来说,这还真是一种变相的嘲讽。
“郁希,我希望你离开雷冥远。”
欧阳紫八成被英若芳灌了迷魂汤。冷郁希挑眉冷对,“欧阳女士,真不知道你太抬举你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还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想要让我干什么,我就会干什么吗?”
“冷郁希,有你这么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吗?”
英若芳提高了音量,咖啡馆内喝咖啡的好多人头都朝着这边看来,一双双目光,看向冷郁希时,都是不赞同。
冷郁希在心头大笑,她终于明白了英若芳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商谈,就是想要激起自己的羞、耻心。
冷郁希环顾了下四周,掩下长睫,右手支着下巴,很平静地吐出让英若芳气到咬牙切齿的话,“英姐,以我之见,她比较适合当你母亲。你比起我来,更缺母爱。”
英若芳将手背到身后,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冲动,对冷郁希施行暴力,“冷郁希,看来,你是不会听你母亲的话了。跟一个男人私奔,抛弃从小将你拉扯长大的母亲,你于心何忍?”
英若芳的这一席话,立刻引来众人对冷郁希的指指点点。欧阳紫神色一变,她没料到英若芳扭曲了事实,可英若芳冲着她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想要成功让冷郁希回头,必须不择手段。
欧阳紫只是沉着一张脸而已,但看在众人的眼里,却被诠释成了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冷郁希果然是这样的人。
周遭嘈杂,冷郁希视若无睹,充耳未闻,倒是很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英若芳,你想要抢我男人,也不必使这种手段,你愈发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曾经还觉得英若芳需要提防,如今越来越觉得她不成气候,或许是跟自己切身相关,失去了一贯的主见,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吧。女人的悲哀,多半是因为男人而起。
英若芳闻言,脸立刻黑了一半,众人倒是有些了然,这两个女人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开战的。
冷郁希自嘲,雷冥远,你何其荣幸,让两个女的,在这里为你争个头破血流?
英若芳,冷郁希不知为何,对她就是没有好感,大概是从她递钱给僚,还是更早,不清楚了。12Sg7。
欧阳紫在这时插了话,想要给英若芳台阶下,“郁希,若芳 也是为了你好。雷冥远曾经那般对你,你发傻了啊,还跟他住在一起?”
冷郁希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紫,心头正像被利刃狠狠刺入一般,欧阳紫倒是成功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可是,又能怎样?伤害毕竟已经造成了,人若是永远沉浸在以往的伤痛中,不可自拔,那么别妄想这辈子能够清醒了。
“欧阳紫,英若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的事情,我自己都会解决。你若是真为我好,就不要跟英若芳住在一起。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冷郁希目光扫过欧阳紫,后者却因为前者眼底的冰冷狠狠一震,半晌沉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冷郁希,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你的狠。”
英若芳唇上绽放一抹微笑,却隐隐带着与她身上那种娴雅的气质不符的冷漠。
“英若芳,彼此彼此。”
冷郁希倒是有礼地接下话,气得英若芳顿时说不出话来。
冷郁希拿起椅子上的肩包,往身上一挂,再次站了起来,等着欧阳紫让开道路。
她发现今天来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欧阳紫如今看上去站在英若芳那一边,又或者说不知道英若芳说了什么,让欧阳紫认定雷冥远就不是好人。不管怎样,欧阳紫跟英若芳都跟自己无关。纷扰之事,自己身边发生的已经够多了,无需再凭空添加一件。
只能说,她今天来过,也提醒过欧阳紫,不要跟英若芳离得太近,足矣。
没等到欧阳紫让路,冷郁希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了,她忽然想起下午随便玩玩的时候,将一向的振动换成了响铃。
接起手机,她原本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是墨肖凌打来的电话,竟然约她喝酒。
冷郁希眉心渐渐收拢,应下了,说待会见。
挂断手机后,她准备赴约。眼前这两个女人想要狼狈为歼,就狼狈为歼去吧,只要不干涉自己的生活就好。
欧阳紫在冷郁希冷冷的斜视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开去。冷郁希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听到英若芳慢悠悠地语调,从身后传来,“冷郁希,冥远是我的。”
足下一滞,冷郁希加快了步伐,走出了特洛咖啡馆。
迎面的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但是她没有回头,昂然向前走。英若芳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不通英若芳为何老是从自己这边着手,雷冥远那边,不是成效更快吗?
有些生气,加上这阵子跟雷冥远正处于冷战中,她也没有当下回家,打了个电话给王妈,说今天不回去吃饭了。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雷冥远,不过她先将话说完了,也顾不得雷冥远教训,她当下就挂了电话。
魅、惑、坊,冷郁希到的时候,墨肖凌已经在喝酒了。
墨肖凌向来是个对烟酒敬谢不敏的人,没料到他也学会了借酒消愁,想他事业如日中天,多半是因为一个‘情’字。
情字伤人啊,冷郁希有感而发,自己还不是泥足深陷,所以无法指责墨肖凌的颓败。
墨肖凌正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觑到冷郁希来了,又准备拿下。冷郁希倒是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虽然不是很喜欢烟草味,但是雷冥远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倒是很好闻。何况墨肖凌是真的心里不痛快,有时候,尼古丁能够让人放松下紧绷的心态。
冷郁希也招来了一杯酒,不过酒精浓度不高。她并没有多问,而是看着吧台内的酒保姿势很帅气地调酒,迎来周围一阵生、猛的叫好。
墨肖凌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似乎是冲着冷郁希说,但又似自言自语,他的目光集中,低头注视着酒杯中琥珀色摇曳的液体,“郁希,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冷郁希沉默,喝了一口,想了想,回道,“爱情能让人欲罢不能,迷失方向,痛并快乐着。”
墨肖凌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觉得还有疑惑,“若是你爱上的人不爱你,又该如何?换而言之,她骗你说爱上你,然后在你爱上她后,她忽然告诉你,你只是她失恋疗伤的一个替代品呢?”
墨肖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冷郁希却心知肚明了,他都说到这个点子上了,况且自己跟莎拉·蒙也见过几面,她对自己咄咄逼人,又非是侥幸。
“挥剑斩情丝,你能不能做到?”
冷郁希又喝了一口,目光有些朦胧迷离,但是却不是醉意熏染。
“若是能,就不会跟你坐在这里喝酒了。”
墨肖凌苦笑,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看来莎拉·蒙的魅力还挺大的,将墨肖凌给迷住了,那个娃娃脸的阔邵还不是围着她团团转,唯独可惜的是,她最想要的是欧阳启迪。
老实说,冷郁希觉得,比起墨肖凌,阔邵更适合莎拉·蒙,阔邵知道莎拉·蒙要什么。而且就直觉而言,她觉得莎拉·蒙是个会惹麻烦的人,而阔邵肯定默默在她身后帮她善后,是个真正值得莎拉·蒙珍惜的人。
可惜,莎拉·蒙家境优越,自小要什么便有什么,她先入为主,一厢认定欧阳启迪才是她的最佳伴侣,所以拒不接受阔邵跟墨肖凌。
“郁希,你是不是认识莎拉?”
低柔的声音从墨肖凌口中吐出,他并没有看向冷郁希,而是掠及周遭。耳边充斥着摇滚音乐,耳膜隐隐作痛,夜夜笙箫、纸醉金迷的日子,还真不适合他墨肖凌。
“认识,她喜欢的是启迪。”
冷郁希干脆也开门见山道明,希望墨肖凌早日从这创伤中走出来,不要再跟莎拉·蒙纠缠下去了。他如今所承受的痛苦,不知道莎拉·蒙有无将对自己的愤懑加诸于墨肖凌身上,加以报复。
若真是如此,她真的觉得莎拉·蒙做的太过分了,墨肖凌何其无辜,况且之前他在维也纳受过创伤,就感情上而言,他承受有限。
“原来,原来……”
墨肖凌叹了几口气,又猛灌了几口酒。冷郁希没有阻拦,他此刻心情肯定不好,阻拦又有何用?当初雷冥远跟英若芳在一起的时候,她为情所困,没有少喝酒。
即使明知道这东西没用,但还是想要麻痹掉自己清醒的神智,纾解内心的沉郁。
“那个阔邵是她什么人?”
墨肖凌将纳闷问出口。
阔邵老是喜欢出现在莎拉·蒙身边,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出现,不用多说,墨肖凌自然是看到过的。
“莎拉·蒙的爱慕者。”
冷郁希低声答道,目光落在墨肖凌脸上,发现他倒是没有多大诧异,只是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现在有马若。
“墨大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冷郁希有些纠结。
“问吧。”
墨肖凌又猛灌了几口,一杯酒就这样没了,他又要了一杯。
“是你追的莎拉·蒙,还是她倒追的你?”
墨肖凌忽然笑出了声,但是听他这笑声,冷郁希感觉心头泛起一股钝钝的痛楚。
“记不得了,我对她有好感,她也表现出对我有好感,就这样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郁希,你出国回来后几天,她还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如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将孩子生下来。若是她愿意,我愿意抚养。不过她又不缺钱,就算我说了,她还会以为我当她拜金吧。”
墨肖凌叹了一口气,他说了很多,并没有一句抱怨莎拉·蒙的话。看来,莎拉·蒙在他心底的印象,真的很不错,让也无法出口抹黑她。
“你们……”
冷郁希有些错愕,她根本没想过莎拉·蒙会跟墨肖凌尚过床,更没有想过她还有了孩子。
“此事你能够确定吗?”
冷郁希来不及掩饰心中的震惊,都被墨肖凌收入眼底,“她的第一次给的确实是我,若是她真有了孩子,应该是我的吧。”
“那……那你准备怎么办?若是莎拉·蒙不要那个小孩呢?”
冷郁希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起来了,或许是太过震惊了,这一次消息比起欧阳紫住进了英若芳家里,更让她吃惊。墨肖凌曾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给过她帮助,帮她走出那个局限的深渊。如今他正适逢困境,冷郁希很想帮忙,可发现她的能力很有限,根本就力不从心,不知道从何帮起。
就算她约莎拉·蒙出来谈,她难道会听吗?莎拉·蒙向来看自己不顺眼。
“我今天跟她谈了下,她意向不要这个小孩。她觉得若是她想要幸福,这个孩子便不能留。若是生下来,作为母亲,就算她再绝情,也做不到不闻不问,这样对两个大人以及小孩都不是一件好事。”
墨肖凌一脸疲惫地靠在椅背里。
原来冷郁希知道莎拉·蒙这么做是最好的,对墨肖凌跟莎拉·蒙而言,但那条无辜的小生命呢?就因为大人间的错误爱恋,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抹杀了,也无法征求他的意愿?
“墨大哥,哎……”
冷郁希发现想要鼓舞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希望他面前出现的这个人是莎拉·蒙,而非是她冷郁希,倒是如今的莎拉·蒙,又身在何方呢?
冷郁希打消了原本准备跟莎拉·蒙商谈的计划,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阔邵谈一谈。毕竟阔邵对于莎拉·蒙的事情,或许比莎拉·蒙自己,了解的更多。
送墨肖凌离去时,他已经烂醉如泥了,在他身上找不到钥匙,冷郁希只好给他就近找了间宾馆,让他暂时住下。
冷郁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她以为雷冥远早就睡下去了,没想到客厅中烟雾缭绕,某人还在等她归来。
看到冷郁希推门进来,雷冥远这几天濒临源头的愤怒终于爆、发了,玻璃茶几上的杂志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冷郁希径自换了拖鞋,便往里头走,摇晃了下酸痛的脖颈。还真是累,墨肖凌太重了,刚才为了拖他出来,他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活活折腾死了。
雷冥远摆出了这个姿势要跟她理论,或者在等她的解释,可是她心绪不宁,浑身疲惫,根本就没有心情跟他讲,何况她跟他还处于冰封的冷战时期。
“站住。”
眼睁睁地睨着冷郁希就要往卧室走去,雷冥远忍不住出声,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冷郁希倒真是站住了,只是头没有转,身子也没侧下。她微醺,神志尚清醒,右手两根指尖很自然地拂向鬓边,在等待雷冥远的下一句话。
雷冥远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冷郁希,难道你没话要跟我说吗?”
雷冥远蓝色的瞳仁幽然淡黯,大步上前,他冰凉的手指就那样从她有些热度的脸上轻轻划过,忍不住皱起了那道好看英挺的剑眉,“你喝酒了。”如此相近的距离,浓浓的酒味,连她呼出的气息中,都带着酣甜的酒香。
直到雷冥远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略烫的脸颊,冷郁希余光才扫到他白色的衬衫腰间有三四处细微的褶皱,领带不知道被他扯到哪里去了。
落地窗前的窗帘没有被拉上,月色披靡,银色铺洒,夜半时分,一片沉寂。
雷冥远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绕在了她的纤腰上,冷郁希向前走一步的同时,他却将她向后拉了一大步,冷郁希适巧跌进了雷冥远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冬天,因为房内开了空调,雷冥远穿的不多,上身就一件白色的衬衫。隔着他薄薄的衬衫,冷郁希在感受雷冥远温度的同时,能够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还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有些不规律,估计是气恼造成的。
“冷郁希,难道你没话要跟我说吗?”
雷冥远俯身,在她耳边吹气,声音明明是慵懒的调调,却让她浑身一震。以她对雷冥远的了解,他的气,已经到了无处发泄的边缘,濒临崩溃。
而瞬间,她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双臂更加强有力,禁锢到她无法动弹,他的双臂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没有要说的。”
冷郁希也有些倔强。她知道此刻她倔强根本就吃力不讨好,无法安抚如狂狮般暴躁的雷冥远,却在出口后,惊觉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养成了惯性跟他对抗。他不赞同的事情,她偏要去做,十几年间养成的恶性循环,即使今时今刻,也无法一时半刻改回来了。
何况,在雷冥远面前,她拉不下脸,也如他无法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
“没有要说的?嗯?”
雷冥远对着冷郁希的脸,盯了很久,发现她毫无怯意,也毫无愧疚。
他从下班后就回来了,一直联系不上她。而她倒是熬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满身的酒气,不用说,也肯定去泡酒吧了。
她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学生,去泡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难道就不怕,那里头,可没有好人会救你,还喝的醉醺醺的,不怕人家偷偷下、药。这个年头,什么事情没有,女大学生在酒吧失、身都已经是小把戏了。
她就不能少让他操点心吗?
雷冥远拥着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冷郁希推不开他,他的眼神微微着力,冷郁希心里的滋味难明。
雷冥远的唇角浮起一抹讽刺,“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你今晚去哪里了,跟谁去的?”
雷冥远见冷郁希沉默,眼睛缓缓闭上,显然不愿意多谈。他觉得心里的奔腾的怒意狂涌而上,顺着浑身乱窜的血液,激荡不已。
他有些无力,恨,恨她,恨自己。最终,他克制地闭上眼睛。他前几天已经对她做出了那等事,结果闹到如今这个僵持不下的境界。
他睁开眼睛时,见冷郁希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三分迷茫。她认真地看着他,但是又仿若他与她隔了千山万水,而非近在咫尺。
雷冥远觉得被冷郁希这样看着,胸口闷闷的。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很久很久,久到冷郁希觉得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雷冥远才终于转开眼,目光移向窗外沉寂的暗夜,嘴里道,“对不起。”
他没有多说,但是这三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冷郁希不是不清楚,她都被他盯的心头都有些不安起来了。
对不起,他不仅仅在说前几天那一件事情,也有为这些年对她的冷漠而心怀愧疚吧。
冷郁希有些错愕,错愕的是雷冥远的怒气为何消散的这么快,明明刚才濒临爆、发,为何此刻--
若真要雷冥远来解释,他自己也未知,他不知道到底是眸带迷茫的冷郁希让他的无名怒火收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
他逼问她去了哪里又能够怎样?
只会让他们之间的隔阂闹的更大……
曾几何时,他也开始学着去爱人,学着去体谅,学着去揣摩人家的心思。
冷郁希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唇涩得很。刹那,雷冥远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他的动作渐渐狂野,满意地看着冷郁希的脸颊成了一片绯红。
雷冥远眼神灼灼,迫使冷郁希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粗重的喘息着,“睁开眼睛,看着我,郁希。”
冷郁希顺从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雷冥远额头上沁满了细汗,她伸手去抓,却眼睁睁地看着那汗水,无声无息地坠落于地;他那双蓝色的瞳仁漂亮深邃,此刻漾满的是情与欲,还有在两簇恣意燃起的火光间,她看到了一个飞蛾扑火的自己。
飞蛾扑火,那分明是曾经的自己,飞蛾扑火的下场,是体无完肤。冷郁希忽然觉得浑身烫的厉害,异样的灼热,令她整个人慌得很。
雷冥远骨节分明的手指急躁地探进冷郁希羽绒服内,他的手心灼热,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肌肤。
冷郁希倒抽了一口气,她在他的眸中,忽然看到一个迷失的自己,深陷囹圄,前方是死胡同,而后头又有紧紧赶来围困的追兵。
她忽然害怕起来了,恐惧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正如她晚上跟墨肖凌说的,“爱情能让人欲罢不能,迷失方向,痛并快乐着。”15461567
冷郁希琉璃般璀璨的双瞳中闪烁着惶恐,她罔顾了雷冥远眼底的那两簇被晴欲折磨的光芒,她的膝盖往上用力一顶,看到雷冥远松开了她,半蹲了下来,捂住身体某一部位,她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
她也将刚才他赠与他的这一句话还给了他。
冷郁希飞快进了卧室,反锁了门,就怕雷冥远赶上来报复。
雷冥远痛到抽筋,强撑着坐到沙发上。额头上还有汗水,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冷郁希那一脚还真是狠,也不怕断子绝孙。
不过自己也太冲动了,明明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惩罚式的吻,警告她下次不许去喝酒,为何最后失控,恨不得当场要了她。
他苦笑,当雷冥远碰上冷郁希,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了可能。
雷冥远手心托着下颌,坐了良久,脑海中最后什么东西也没剩下。他熬到肢体麻木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冷郁希在房内,她泡了个澡后,倒是很快睡着了,大概真是累了。
第二天,冷郁希起来,雷冥远已经走了。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说他上班去了,
冷郁希去了学校。欧阳启迪的脸恢复了,他跟冷郁希说,欧阳凌想见她一下,已经出院回欧阳家老宅子了。
冷郁希心头十分纳闷,眯起眼睛,看了欧阳启迪半晌,“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爷爷打着你爸爸的旗帜要见我?”
欧阳启迪点了点头。冷郁希的聪慧,不用点就通透,这难道就是双胞胎的默契吗?真是有些嘲讽呢!
“我爷爷想要你认祖归宗。”
欧阳启迪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眸中却是寒星点点,深邃异常,“爷爷做事向来不是心血来潮。他若要做,便要成功,否则他宁可放弃。”
他父亲欧阳凌如今确实很忙,为难的是欧阳紫这个棘手的人物如何处理。如今欧阳武月已死,当年也是因为误会造成了一对相爱的人分离。欧阳紫实则并没有背叛他,而是被欧阳武月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给、绑、走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给她戴上了脚镣,犹如囚、犯。
欧阳凌无法放任欧阳紫一个人孤苦伶仃,毕竟那个女人是自己一对儿女的生母,他也不愿意让结发数十载、辛苦操劳的妻子感到委屈。他还在寻找着一种途径如何让欧阳紫安享余生。
“难道他都罔顾别人的意愿吗?”
冷郁希心中不平,话一出口后,她又觉得那老头本就是强、权人物,一生专、制惯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待人处事所采取的策、略。
或许,只有她冷郁希一个人不畏强、权吧?
“欧阳郁希这名字真难听,我还是不换了。”
冷郁希倒是不打算让欧阳启迪为难,直接帮他找好了借口。
欧阳启迪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套说辞,一时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接着,仿若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沉。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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