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恶女当家》更多支持!上京城,皇宫内,乾宁宫。
乾宁宫本事本朝太后的寝宫,但是太后常年在洛阳行宫,所以乾宁宫成了当今皇后的寝宫。陛下勤政爱民,日夜批改奏章不拙,即使在除夕、元宵、端午、中秋等节日里也从不间断,唯独清明时节,陛下会在日理万机的公务中抽身一天,呆在乾宁宫内不出门,好好“宅”上一天,享受片刻的安娱。
今年的清明节也不例外,陛下难得睡个懒觉,皇后小心翼翼的起床穿衣,低声吩咐张嬷嬷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饭食,然后自己在小太监的帮助下,将新折的柳条洗净,搬个凳子,站在上面,将柳条插在门框上。
此时的皇后再也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反而像个居家妇人一般,为了生活中的琐碎小事操心劳力。
站在旁边扶着凳子的小太监也不合规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庆幸自己能够被分配到皇后的乾宁宫,而不是二皇子赵硕和四皇子赵廷的寝宫,因为二皇子那有一位性格善变的皇子妃潘美美,而四皇子是有名的刁难人,虽然听说最近在林婉儿和陈诺诺的调教下有所改善,但是想来也改善不了多少。
陛下悄悄起床,简单披了一件明黄色衣服,冲着扶凳子的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心领神会的无声退下。陛下亲自扶着凳子,仰头望向这位和自己风雨同舟的妻子,心中没由来的一暖。
皇后插完柳条。很满意拍拍手,活像一个刚刚出嫁,还嫁了个心仪夫君的少妇,对生活充满了希冀和盼望。
低头一看,此时的皇后才发现身下站着的是陛下,不过皇后并没有觉得不妥,而是浅浅一笑。问道:“我插得怎么样?”
陛下也是浅浅一笑:“极好!”
“极好有多好?”皇后眨眨眼睛。问道。
“极好就是极好。”陛下将皇后搀扶下来,然后毫无威严的搬起凳子和皇后一同进了屋。
张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呈上,陛下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说完。便欺身坐下,毫不顾形象的坐下。
吃着吃着,陛下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年轻时候。负笈游学,在杭州西湖上面见到你和白素的事情吗?”
皇后一边点点头。一边给陛下夹了一些菜:“当时陛下孤身一人,背着一个半旧半新的包袱,脸上蓬头垢面,哪里能够看得出是帝王将相家的大户人家公子啊!”
陛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当时确实是狼狈了些,出门之前还以为负笈游学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过程,哪里知道原来是一个遭罪的过程。不过也正是那段时间,陛下看到了最底层百姓的艰难苦恨和生离死别。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吃不饱饭、穿不起衣,死了之后只是简简单单的用草席一卷就埋在地下的。也正是这段经历,才让以后的陛下下定决心一统天下。
陛下还未登基大宝的时候,前朝皇帝一看大势已去,提出划江而治的方案,赵建成和赵元吉同意,但是陛下坚决不同意,私下下令打了一场赤壁水战,在夏侯襄阳的带领下将十万前朝水军打得落荒而逃,无形之中增加了陛下威望,另一方面也推进了朱雀门事变。
陛下好像又想起了某个人,忍不住摇摇头:“当时在西湖上看到你和白素,我就魂不守舍,但是当时脸皮薄,不好意思上前搭讪。这个时候徐骁那个大脑袋,带着几个亲信走了上来,大摇大摆,毫不威武。徐骁重重咳嗽了几声,一口浓痰吐到西湖里去,大大咧咧的冲着白素喊道:‘姑娘,俺有钱有权,就是没有儿子,你能给俺生个不?’哎,什么有权有钱,权势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连个校尉都不算,钱是刚刚发的俸禄,刚刚够吃一条西湖鲤鱼的,你说他怎么有脸上去搭话呢?”
想起当时的场景,皇后也是忍不住一笑:“别说陛下,当时我和素姐姐都吓傻了,从哪里跳出来的无赖,说话不干不净。不过当时还是有不少人跳出来英雄救美的,可惜都不是徐骁的对手,被打的七零八落。对了,陛下当时怎么不站出来英雄救美呢?”
陛下仰头哈哈大笑,开口解释道:“我才不傻呢,英雄救美?美没有救成,把自己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当时就在想能不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了徐骁那厮,最好是偷袭,明目张胆的上去只能被徐骁打趴下在地,然后被你笑话。可是啊,可是啊……”
“可是陛下没有想到素姐姐的身手不错,竟然将徐骁打趴下了。”皇后有些揶揄的望着陛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陛下摇摇头:“若是平常无赖,被人打了,早就夹着尾巴逃走了。可是徐骁不一样啊,像是没事人一样跟在你和白素身后。当时我心一横,也就没皮没脸的跟在你俩身后。徐骁见了我,直接问道:‘咋地,兄弟,看上哪个了?’我伸手指了指你的背影,徐骁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不一样,不然俺铁锅般的拳头早就招呼到你身上了。’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说白素怎么会看上徐骁那种粗人、俗人呢?”
皇后脸上荡漾起不一样的笑意,开口说道:“我也问过素姐姐,素姐姐说每次看到徐骁都会觉得心疼。”
“心疼?这就够托付终生,将一颗心交出去吗?”
“对于别人而言或许不够,但是对于素姐姐这种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于是,这个粗人、俗人在白素的熏陶下,开始学会洗脚,开始不随地吐痰。开始读书写字,开始惜福惜命,逐渐成了大魏国平定天下的第一战将,开始关心民间疾苦。
陛下突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里有一处伤疤,是朱雀门事变时徐骁扎得,深可见骨。如今阴雨天气还会隐隐作痛:“也许当初在朱雀门。徐骁是真的想一刀子插在我的心口窝,只是偏了。”
“当时素姐姐被软禁,下落不明。徐骁疯魔也在所难免,可惜,无论多么努力,最后素姐姐还是没了。”皇后无不惋惜的说道。
陛下突然很感伤。自己和徐骁在西湖畔死缠烂打了半旬时间,虽然讨厌徐骁的某些习惯。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这个傻大兵还有很可爱的地方。
徐骁爱吃面,蹲在哪里就能喝半碗,滋溜作响,不过每次见白素之前。都会照着西湖水臭美半天,恨不得将头发一根一根的捋直,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我娘说了。见到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死皮赖脸。不然姑娘跑了,自己后悔一辈子。”刚刚和白素接触没几天,徐骁已经将“俺”改成了“我”。
陛下对于这种粗俗的道理毫不感兴趣,也没想着回答徐骁,自己也在那里打理着头发,不过当时的陛下觉得自己比徐骁大气多了,徐骁是一根一根的捋头发,咱是一撮一撮的捋。
徐骁幽幽叹了一口气,话不停:“等以后生了儿子,脑袋要像他娘那样聪明,长的也要像他娘,我人丑脑袋笨,可是儿子一定要读书好,长的俊俏,不然以后娶媳妇也是难题啊。”
陛下终于忍不住徐骁八婆似得的话语,忍不住讽刺道:“你的儿子肯定像你。”
“嘿,你这话我爱听又不爱听,我儿子当然要像我了,但是像我又是个大问题,很难办啊!”徐骁一边感慨,一边随手揉乱了陛下刚打理好的头发,然后风一般的跑出去,冲着白素的背影喊道:“素素,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只留下在原地暴跳如雷的皇帝陛下,暗自着急。
后来,那徐大脑袋更是肆无忌惮,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也亏了白素脾气好,不然早就拿着扫帚将徐骁打将出去。
皇帝陛下吃晚饭,站起身来,端起一杯清水轻轻漱口,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初你、我、白素和徐骁一同游西湖,徐骁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水,一个人像个娘们儿一样坐在船上,一动不敢动,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可乐。以前我不明白徐骁和白素怎么能过好日子,后来我才了解他们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素心怀天下,可是却愿意做个平常妇人,相夫教子,擦米油盐。徐骁心里只有自己的那个家,至于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在他心里可能只是一个屁,但是身为男人的他不得不加入到天下纷争中去。”
皇后也点了点头,陛下评论一针见血,那一对人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造化弄人,偏偏出了一个朱雀门事变,自此阴阳相隔,天上地下,让人想起来唏嘘不已。
陛下走到窗前,将那紫珊木的窗台推开,清明时节特有的清冷迎面而来,天空想哭未哭,灰蒙蒙的一片:“当初白素曾言,身为帝王者,不应让礼乐崩坏,不应让外戚干政,不应让宦官乱政,不应让藩镇割据,不应让就党政祸国。多年来我维持朝廷,从未有外戚当从二品官员,宦官从不参与朝政,改法制,以郡县制代替世袭诸侯制,朝廷之上清明自然,未有朋党之争。可是,我的这颗心一直都没有忘记一件事情。”
皇后看着陛下背影,两鬓已有些许白发,不知不自觉间当初那个在西湖畔英俊倜傥的少年已经如此苍老了啊!
“林婉儿教授廷儿帝王之术,提到皇帝首先是个人。”陛下转过头来,脸上有些落寞的说道:“一个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我一直记得西湖之上,我和徐骁曾经论梦想,我想着以后天下大定,带着你做个逍遥王爷。徐骁要的更少,要几亩薄田,不用收租的那种,和白素生几个娃,然后读读书、写写字。”
“世人觉得天下帝王,九五之尊,坐上去就不想下来,看看如今的我,承德对我一直心存芥蒂,母后一直不想住在上京城,无非也是在躲着我。”
“硕儿愈加的沉默了,我当初没在上京城,不知道他被囚禁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说。”
“我知道徐骁心里一直恨我,因为在他心里无论以后过什么日子都少不了白素,可是白素没了。论朋友,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半,他徐晓就是那一个,可是猜忌和怀疑已经让我和他分道扬镳了。”
当初,皇后芳心许给了陛下,白素被徐骁死缠烂打的“拿下了”。皇后跟着陛下来了上京城,白素跟着徐骁去了军营,兄妹分别,免不了唏嘘感慨,落了一些眼泪。陛下和徐骁理解不了,忍不住同时摇头,然后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同时冷哼一声,分别扭开头来。
当年的美好时光啊,只能在心里默默回忆了,难道当年死结难道只能用死解吗?
而此时,窗外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