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坐在车厢内,闭着眼睛,双手拢在袖子里,手指触碰到了一封信,脸上露出稍有的慈祥和温柔:“出西凉的时候,云枫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到了上京城再拆开全文字小说。你说信里面写的是什么?”
魏松想起那位世子殿下,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整个西凉都没有人知道这位殿下的所思所想,有时疯疯癫癫,有时聪慧过人,荒唐无聊的事情做了一大堆。
取出信封,徐骁摩挲着边缘处,脸上含笑拆开,信纸极好,吸墨,细腻,是江南那边产的上好芦苇纸,信纸上面的字体俊秀挺拔,但是看看信的内容。徐骁脸上越来越精彩,最后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递给魏松。
魏松看了看,再次摇摇头,信中罗列了近些年上书义父的上京城官员,吏部尚书、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御史左徒等等等等,整整写了纸张的正反两面,最后还补加一句“老头,面子不能丢,按照上面的顺序一一打脸好看的小说!”
魏松问道:“义父,怎么办?”
徐骁单手掀开帘子:“找一两家吃几顿饭就得了。”
“是不是有些太狠了?”魏松微笑。
“无毒不丈夫。”徐骁笑着说道。
徐骁在西凉威信极高,没人不敬重,曾经有人说,徐骁不死,可顶十万铁骑。但是在上京城的风评却是不好,如果义父大张旗鼓去了某位京官家里将对方打了,那么这位官员便会因为和西凉王交恶而名利双收。不但有了清名,而且朝廷必定重用。但是如果徐骁去了某位官员家里吃一两顿饭,这位官员便会因为和徐骁交好。而被上京城的官员看不起。
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两辆马车依旧不疾不徐的向前移动。在两辆马车周围都挤满了人,苦不堪言的数落两辆马车占了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幸好林婉儿正在休息,不然早就掀开帘子和大街上的行人对骂了。
西凉王徐骁低调入城,但是顶不住众多行人,大家翘首以盼。希望能够看到西凉的黑衣黑甲,瞻仰一下大魏第一战将的风采,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王爷竟然就在身边。
一个身材矮小的路人不断向着玄武门挤过去。但是被徐骁的马车挡住去路,嘴巴多有不干净:“王八犊子,大白天驾车出门,什么东西。”矮小路人边骂边继续向前走。渐渐逼近了马车。
路过车厢的时候。矮小路人忍不住向着马车吐了一口痰,似乎觉得不解气,矮小路人使劲踢了一脚马车,又骂了一句脏话。
但是马车内的西凉王淡然一笑,轻轻摸索着大母手指头上的玉扳指:“毫无心意,上京城,真让人失望啊好看的小说!”
矮小路人当然听不到徐骁的喃喃自语,但是眼神突然一变。有精光射出,衣袖中一直暗弩伸出。暗弩中架设着一根抹了剧毒的弩箭,冲着车厢的方向,蓄势待发。
矮小路人是刺客,在西凉王入京第一瞬间便有人刺杀!
众人都没有发现矮小路人的不同之处,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旁人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但是有一位上京城地地道道、包着头巾的妇女看到了,头巾妇女没有惊慌,而是如同游鱼一般从人缝中“游”到矮小路人身边,以手作刀,狠狠击中矮小男人的后颈。
矮小男人被人击中,但是并不惊慌,狠狠心,咬咬牙,艰难的扭过头来,将手中的暗弩冲向突然出现的女人,头巾女人手下更快,瞬间捏住了矮小男人的手腕,暗弩冲向天空,弩箭冲天而去,掉落在人群中。
矮小男人突然一声阴笑,举起了另一只手,袖子里又冒出一枝暗弩,冲向头巾女人。
头巾女人没有料到,眼中有一抹惊慌,但是为了保护车厢内的那位王爷,一咬牙准备硬接这根毒箭。
但是一个脸色木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矮小男人和头巾女人中间,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挡在头巾女人身前,一拳如同铁锤一般,重重打击在矮小男人的喉咙处,这一击很实,走直线,没有丝毫的犹豫。
矮小男人感觉身上的力气突然间被抽干净了,他很不甘心,自己还有一支更毒的毒箭没有射出,那是留给西凉王的,那是自己获取自由最后的任务。
矮小男人眼神开始涣散,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弥留之际,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个扎着两条冲天羊角辫的可爱女儿在荡秋千,而自己躲在远处的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缝隙傻傻的静静的看着她。他可不敢让女儿知道自己的存在,怕女儿嫌弃,暗杀从来都不是光彩的事情,女儿只知道自己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留在自己身边全文字小说。
那支毒箭扎入木讷男人的身体里,仰躺到头巾女人的怀里。头巾女人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很自然挽住男人的胳膊,脸上带着泪痕:“你怎么这么傻!”
木讷男人脸色苍白,射入身体的毒箭伤及心脉,嘴角微微一笑:“担心。”
头巾女人挽着男人胳膊,冲着驾车的魏松点点头,转身:“这是我的任务,不用你插手的。”
木讷男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手镯,郑重其事给头巾女人带上:“从西凉到上京,你我假扮夫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敢说,今天鼓足勇气,你愿意……”顿了顿,木讷男人突然不想说“嫁给我吗”,而是自以为很风趣的问道:“你愿意假戏真做吗?”
头巾女人的眼泪如同绝了堤的洪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和行将就木的木讷憨人相互偎依着消失在人群中。
魏松不知道那对男女的身份,也不知道行刺的矮小男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在这三人走到马车之前,已经有很多死士和探子在看不见的小巷内捉对厮杀了,已经有很多的人流了很多血,有很多家破碎了,有很多相爱的人阴阳相隔了。
大魏国国力无双,但是依旧有人在流血牺牲!
看着已经消失的那对男女,魏松突然没由来的想起,那位世子殿下从澶州回西凉的途中,对着茫茫的大江,摊开手臂,自言自语了一句话——我们都是畜生!
(这是意料之外的场景,写着写着就写成了这样了,有点任性的写偏了!刹车吧,今天只有两千字了,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