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柳暗花明

郭浪见众左道之士已经走了个十之八九,便也想下山而去。

却见众名门正派之人却大多都还站在原地,郭浪心下奇怪:“送客也送得差不多了,怎么这些人还留在这里呢?”随即看到众人还是面色郑重,当即明白:“是了,这个少林大会还没有开会,他们定然是要商量后面的一些行动,只是不想让那些绿林左道中人知道罢了,我虽然算不上是正派中人,但我倒是想听一听!”他心中好奇之心即已起,便顾不了那么多,慢慢地绕了一个小圆圈,绕到了东首一群人之后。

这群人衣着各异,兵器也是各不相同,显然不是同一门派的,但个个神态安逸,性子温逊,一看之下,就知是一些隐侠、名宿……等淡薄名利之人。

郭浪悄声绕到这些人之后,旁人倒也不怎么再意,只道他是哪一位名宿的弟子,有些好客之人还对他点了点头。

郭浪心中倒也不畏惧,自己只要不让锦绣门、丐帮中的少数人发现,便没几人认识自己,他踮起脚尖向几大掌门看去,见个个眉头深锁,均是在凝神苦思。

耳听得该下山之人已下去了良久,众人还是一言不发。

郭浪正自不耐,忽然默心缓缓地道:“各位掌门想必也猜测到了罢!”

赤明点了点头,道:“恩师虽然已经失踪了十九年,老道却还是不肯相信他已仙去,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存了些侥幸之念,但北毒君如今这一复出,老道便知先师是真是已经仙去了。”

孙清明道:“当年先师们齐聚君山,围歼北毒君,这一战必定是异常惨烈!北毒君到现在还是双脚残废,可能就是当年被十大高手所伤的!”

净莲道:“十大高手们打残了北毒君,自己定然也中了贺北霆的致命毒药,说不定......说不定尸首还被抛入了深谷,不然的话,怎么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说到这里,她声音已经忍不住哽咽了。

默心道:“当年先师发现这张纸条时,虽然不明白蚀心八蛊和血茹为何物,却也推想到了个大概,当即带人赶往君山,只是已事隔了两月,在君山之顶一番搜寻,却未发现丝毫线索。后来北毒君也一直没在江湖上露过面,先师只道十大高手与北毒君在君山之顶同归于尽了,哪知十九年后,北毒君又会突然出现。”

赤明看着默心手中的纸条,说道:“这位飞刀留柬的前辈不知是谁?他既然能如此清楚北毒君的行踪,那必定与北毒君极有关系!那他为什么又要号召十大高手去联手对付北毒君呢?”

净莲道:“可能是一位武功极高的隐士,他在偶然间发现了北毒君的阴谋,所以飞刀留柬给十大高手......”

孙清明道:“净莲师太,此话不对!这人既然如此清楚北毒君的行踪,又知道蚀心八蛊、血茹之名,定然不会是偶然间发现这些的,如果说他一直在监视北毒君,那此人的武功一定非同小可!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出手对付北毒君呢?而让十大高手代劳呢?”

众人皆认为有理,一齐点头称是。

元境道:“可能此人是北毒君的至交好友,他知道北毒君的意图,却又不方便干涉,于是便飞刀留书给十大高手......”他说到这里,自觉也难以自圆其说,便没说下去了。北毒君贺北霆恶名远昭,再加上为人又生性多疑,从不相信别人,又能有什么至交好友了,就算真的有,那也是些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象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给十大高手飞刀留书呢?

众人凝神苦思,均想不到这位飞刀留柬之人是谁。

默然忽然道:“方丈师兄,你看会不会是北毒君故布疑阵,在君山之顶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然后再飞刀留柬,引诱十大高手上当!”

孙清明道:“极有可能!北毒君意欲一统江湖,自然知道十大高手会横加阻拦,于是便......”

他话尚未说完,朱灵子便“啊”的一声,甩掉手上的纸条,脸上又是恐惧,又是害怕,一又眼睛仔细地察看着右手,似乎怕手上已经沾上了什么北毒君所下的毒。但他随后又想到,就算这张纸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转了这么多手,就算真的有毒,那也早就被别人沾完了,想到此处,脸上一红,不待纸条落地,忙弯腰抄住。

几位掌门都同意孙清明的话,杜三娘伸手接过纸条,道:“这便是北毒君的笔迹吗?我倒得看看!”

众人开始只是细思纸条上几句话的意思,均未曾去留意纸柬上的笔迹,这时听得是一代魔头北毒君的手笔,皆是一齐探过头来细看。

孙清明突然叫道:“咦!这笔迹......好熟悉,这笔迹……好像是......”

众人齐声问道:“怎么,你认得这笔迹?”

孙清明不答,拿过纸条,送到余婆婆面前,道:“余婆婆,这笔迹你识得吧!”

众人心思一转,齐吃了一惊:“是苏壁华的笔迹?”

余婆婆本来不想理他,但听众人问得急切,便接过纸条,一看之下,脸上不禁变了颜色。

灵山派掌门也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柬,说道:“我身上有一张苏堡主亲笔所写的药方,当年苏堡主用这张药方救了我夫人一命,我心感此恩,这些年来,便一直将这张药方带在了身上,各位请对对纸柬上的笔迹罢!”

众人接灵山派掌门手中的纸柬,与那张不知何人飞刀留柬的纸柬一对照,字迹棱角已有九分相似,再仔细一看,有数个相同的字笔架框划,横拉弧度,竟然都一般无二,众掌门有好几位皆是拿笔研墨的大行家,知道这种笔迹之中的飘逸之风极难仿写出来,这两张纸柬的字迹,已断定十成十是出自一人之手。回头再看了看余婆婆的脸色,众人都知道孙清明说的不错,那张号召十大高手去君山围歼北毒君的纸条正是一代名医苏壁华所写。

众人心下不禁更是疑惑:“默心等人极力指证苏壁华与贺北霆勾结,毒毙了九龙门镖局四十余口,那十九年前,苏壁华又怎么会给十大高手飞刀留柬,向十人透露北毒君的行踪意图呢?”

默心目光转向余婆婆,喝道:“余老施主,你还不肯承认么?”

余婆婆瞪眼道:“承认什么?”

默心道:“这张纸条是在十九年前十大高手失踪了之后才发现的,而当时你们苏堡主已经去世一年多了,难道他生前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北毒君一年多后的意图,预先便将这张纸条写了下来吗?”他先前一力指认苏壁华是诈死,被余婆婆指为口说无凭,存心污蔑,现下有了证据,语气中便不免满是讥讽之气。

余婆婆本来无话可说,但被他这么一说,便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堡主神通广大,会未卜先知又有什么奇怪?”她手向后一挥,四名轿夫齐声大叫:“堡主神通广大,未卜先知!堡主神通广大,未卜先知!”虽然只是四人,声势却也是颇为壮大。

众人见她到现在还在强词夺理,不禁对她都大皱眉头,就边玉山、灵山,点苍等受过苏壁华恩泽的几位掌门对她也有了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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