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回过头来去看,一种眨眼即逝的奇怪情绪油然而生。
妹红的身上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装扮,辉夜没来,永琳也没来……与其说她们没来,倒不如说她们已经离开了幻想乡。
咲夜奇怪的看着妹红,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离开。
这丫头明显已经变得非常怕他,在面对他看过去的视线的时候,还被惊的连连后退缩肩。
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差没举一块“不要欺负我”的牌子了。
她的手中握有一个琉璃制成的小瓶,里边装有半满的闪着银光的琼液,就好似那些传说中无垢的美酒。
眼见咲夜将注意力集中到瓶子上,妹红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琉璃瓶抛给咲夜,并同时说道。
“你要的蓬莱之药。”
说完之后,一双水朦朦的红眼睛就警惕的望着咲夜,似乎在说——你昨天可是答应了啊,有蓬莱之药就放过我的。
咲夜扬手接住药瓶,不在意的笑笑,拿着透明的瓶子对着月光望了望,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拔去盖子,仰头将药液全部倒入口中。
很普通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喝普通的糖水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咲夜乐了乐,也不认为辉夜欺骗了他。
随意的找了个方向走两步,在一根看起来就很结实的竹子前坐下,背依靠在竹子上,右手凝聚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就斩去了左臂,任由那根雪白的手臂被鲜血喷射的高高飞起。
他抬头仰望着繁星交相辉映的夜空,还有心思苦中作乐。
这一周来的战斗确实很累,但是收获也很丰富。
不说每晚一颗生命力丰厚的‘糖果’,单是这一瓶蓬莱药,和八意永琳以及辉夜的离开就足够让他感到振奋。
虽然瓦解幻想乡的革命依旧任重而道远……
一方天地养一方人。
不论是哪个世界,有些道理总都是通用的。
那就是一个世界的格局到底有多大,最终取决的都不是它的面积有多大,而是它其中所居住的生命到底有多少,以及最高端战力的综合评取。
幻想乡里的高端战力走的越多,这片结界下的伪世界就越脆弱。
而只要它敢露出丝毫破绽,咲夜就敢揪着它的目狠狠碾成粉末!
辉夜先不说,八意永琳绝对是这片结界下最顶尖的高端战力之一。
虚弱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咲夜望着夜空的星星已经开始模糊和旋转。
但是他不在乎,他没有闭上双眼,反而睁的更大了。
那双眼睛中鲜红如血,血雾翻腾,嘴角微微翘着,似是在嘲讽,又似是在冷笑。
永恒的黑暗来得快……
去的也快。
咲夜眼中的世界很快就恢复清明。
不仅仅是一直压抑着不让伤口痊愈的左臂重新长好,就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恢复到了巅峰。
满血复活。
妥妥的。
“嘿!”
哼笑一声,原先的匕首早就散去,于是一把新的匕首重新凝聚。
噗嗤——!
依然是毫不犹豫的一斩。
高高飞起的左臂,如喷泉一样向外喷射的鲜血,迅速惨白下去的脸色,他的脸上反而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偶尔的一次回眸,他突然发现,妹红竟然还愣愣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没有离去。
嘴唇抿开一丝笑意,咲夜右臂抬起对妹红招了招手。
“来,想看就离近点儿看,别在那儿傻站着,过来我们聊聊天。”
面对咲夜的招揽,妹红先是被吓得的后退两步,做出一副随时都可逃走的姿势,这才收束目光重新看向咲夜。
见他再没有其他动作后,这才稍稍松下一口气,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向前踏出了一步。
瞧把这丫头给吓得。
咲夜轻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他又死了一次,妹红这才终于大起胆子来到咲夜身旁三步远的地方,紧绷着身体坐下。
咲夜没有扭头看她,就怕这一看就把人家给吓跑喽。
一个人无聊的死来死去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他现在很想有一个人在他慢慢死去的过程中陪他好好聊聊天,虽然这姑娘前几天一直被他虐的死去活来。
“你……在干……什么……?”
有些犹豫,说起来还有些结巴。
这就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姑娘,不作其他。
谁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离开,反而留下来陪着他这头恶魔。
咲夜微微笑着,他现在的心情很好,所以脸上的笑容也很柔和,如果能够抛去那不断喷射以及溅射在侧脸上的鲜血的话,那就更美好了。
“如你所见……我在经历你前几天经历的事情啊。”
轻快的话语,却很容易就引出了妹红那些不好的回忆。
她立刻就颤抖着抱膝将头埋了进去。
瓮声瓮气的道:“都是你……”
前三个字还能听清,下面的字就彻底听不明白了。
咲夜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自己的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那把刀可是能够直接斩杀灵魂的。我不忍心杀你,但又需要大量的鲜血,可是像现在这样慢慢给你放血,我又怕你受不了。”
“你也知道,蓬莱人虽说是不死,但那是自己的灵魂拒绝死亡,一旦它承认死亡,那就会真的死了……那样虽然痛苦些,但终究还是能活的。”
咲夜叹气,余光瞥向妹红,发现她虽然依旧将头埋在膝间,但是耳朵却竖的直直的,一抹笑意从眸间闪过。
“坐过来些。”
声音温柔而亲切。
妹红再度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慢慢的,朝着咲夜的方向挪动了一下。
“抱歉呢。”
咲夜将右手搭到妹红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都已经过去了。”
他能感觉得到,手掌下那仿若小兔子一样可爱的颤抖着,但又依恋的不愿离开。
真是个……十足的傻丫头啊……
咲夜的身体滑开竹子,彻底躺在地上,顺手将妹红揽到怀里,仔细感受着对方那一瞬间慌乱过后的安宁,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成为蓬莱人,谁知道蓬莱人只要想死,随时都能够死的?
马后炮而已罢了。
无尽的恶意之中,只要感觉到有一丝善意,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抓住。
这原本没错。
但是此时放在他们两人之间,这就有些病态了啊……
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