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自己?罗洛澄想暗示什么?难不成那两个姑娘当真是同一人,何枫淇真把包送给了她?哦,也许是客户呢,谈项目么,送给客户了。不对,何枫淇说要卖掉的,不对,即便何枫淇转手送人了,罗洛澄怎么会知道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才不像爱管闲事的人。
世事多巧不假,但对于一个经历了九年爱情长跑的女人来说,很难让她对巧合中的不巧合笃信无疑,倘若芝麻绿豆都能串起来连成一个故事,别说九年了,九个月的恋爱谈了都费劲,所以沈采薇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凭空想象。
不过她决定问一问何枫淇,随便聊聊么,又无所谓的。
“枫淇,上次那个包,你卖了吗?”晚上,两人一人啃一个蛋饼当晚饭时,沈采薇问道。
“唔,你说夏溪南送你的那个包?”
沈采薇不语,想着还有什么包,你也没送过我半个包。
“卖了,卖了一千三百多块钱,怎么了?把钱给你?”
“我说过了,钱你留着。”
何枫淇一点头,始终盯着电脑:“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哦,我看到我们小区有个女的也背了这个包。”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夏溪南买得起限量版么,再说了就算限量版,那也不是世上独此一个。”
“夏溪南有什么买不起的,他们还准备买房了。”沈采薇把半个蛋饼扔到桌上,生出羡慕嫉妒恨,一提到买房子,其它任何事全岔过去了,包不包的,随便吧,没心情细想了。沈采薇就不明白了,他俩坐吃山空的,从哪来的钱,何枫明就不说了,而夏溪南那边,不管她自身还是她的家庭,都不可能有这个能力,难不成两人去偷了。
“你听谁说的啊?”
“夏溪南告诉我的,说看中的楼盘离市中心十分钟的车程,他们买了房,很快就会结婚了吧?”
沈采薇想到她还发过朋友圈的,拼了个九宫格图片,临湖的高层,二十六层,一百三十平方的三室二厅,沈采薇做大梦都不敢想的户型,实在太不错了。
她想把这条朋友圈给何枫淇看,却发现夏溪南已经删掉了。
何枫淇的脸微微扭曲:“怎么可能?他们哪买得起房子。”
无凭无据的,这个话题就终结吧,况且和何枫淇争了有什么意义呢,人家的房子,人家的家产,只会平添他们的落寞。
“你和夏溪南平时还联系?”
“难得的,最近没消息了。”
沈采薇讲的是大实话,何枫淇出轨的事暂告一段落后,她的婆婆王瑛和夏溪南两口子就此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来烦她了,也没音讯了。
“她这个女人,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假的,偏偏嘴巴还是个漏斗,什么大话都敢往外漏。”
“枫淇,你怎么这样说你嫂子。”
“嗨。”何枫淇不吭声了,用得着时,她是嫂子,用不着时,总感觉这个惹是生非的女人是颗定时炸弹,会极大地阻碍他们计划的实施。
“我这个月工资不能上交了,借给夏溪南了。”沈采薇叹口气道。
何枫淇吃了一大惊,他这段时间一直萎靡不振,和沈采薇交流时心不在焉,懒洋洋的,一听到这事,马上把舌头捋顺了:“她跟你借了多少钱?”
“三千五。”
“三千五?这么多!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钱借出去了!”
沈采薇被呛住了,然后满脸疑惑地望向何枫淇:“你不常跟我说哥哥嫂子一家人么,夏溪南说了,她就借两个月,两个月后会把钱还你。”
何枫淇无言以对,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
过了晚上九点,他端来泡脚盆,往里面丢了一袋中药,边泡脚边不停地瞟向房间,看看沈采薇到底睡了没有,急着等她睡了,和夏溪南掰扯掰扯借钱的事。
入冬后,每天泡脚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在自身保养上,何枫淇从没含糊过,以至于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素质,和二十出头时无两异,没办法,要那方面的活好的话,基础得扎实。
相比之下,被生活重担压的弱不禁风,动不动就容易生病的沈采薇同他根本没法比。
过了一会,沈采薇不仅没睡,还从房间里晃荡了出来,看到何枫淇在泡脚,道:“好冷啊,我们一起泡吧。”
何枫淇不动声色,见她把脚放了进来,忍受了几分钟,拎出双脚道:“你泡吧,我泡好了。”
他慌不迭地擦好脚,去抽烟了,沈采薇的心一凉,脚泡在热水里,身体仍冷飕飕的,是从脚心骨里向上升的凄凉,他嫌弃她,是她的错觉么。
门铃响了,会是谁呢,这个点一般不会有人来的,何枫淇似乎没听到,仍站在阳台上抽烟,沈采薇只好擦了脚,去打开门。
是房东。
“你怎么来了?”沈采薇心想着收租的大晚上跑过来,准没好事。
“何先生在吗?”房东是个老头,说话慢条斯理的。
“有什么事吗?和我说一样的。”
“是这样的,我和何先生事先联系过了,我是来收涨的房租的,你看要不要把两套房子的一起付了呢?”
什么?上涨房租?两套房子?
沈采薇一头雾水,何枫淇听闻,赶紧扔了香烟跑过来,他刚刚走神了,没发现来客是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沈采薇居然打听起卖包的事,是她发现了什么吗?夏溪南竟然还来添乱,烦透了!
房东更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来!
“采薇,我来处理吧,你先去休息吧!”
“枫淇......”一听到了涨房租,沈采薇哪还有心思睡觉,清醒的不得了,那可都是钱啊。
“没事的,没事的,我处理完了再跟你解释。”
“签租房合同时,说好了多少房租就是多少房租,哪有中途涨房租的道理,这不符合《合同法》的规定啊。”
“行了,行了,你先别管了。”何枫淇几乎是把她推到房间里的,再叭叭下去,房东还指不定抖搂出什么,情况危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采薇被他推的胳膊生疼,何枫淇看到了,又哄道:“好了,我是家里的男人么,这种事情交给我办就可以了。”
他总是让她一冷一热的,人哪受得了这样,要生病的。
沈采薇在郁闷中睡着了。
何枫淇把房东赶到门外理论,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大晚上的跑来想干嘛。房东把名下的两套房子都租给了何枫淇,之前也没多想,今天见他这个反应,联想到在另一套房子里看到过的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心里大概猜出了个几分,看在钱的份上,也不跟这个年轻人一般见识,耐心解释白天来过了,摁了许久的门铃没人应。
何枫淇一想,怪不得他们白天在干那事时,门铃响个不停呢,哎,天意。
房东是个吝啬的老狐狸,沈采薇讲的没错,房子租都租了,哪能再说涨房租就涨房租,把一纸合同当成儿戏。但房东就是抓到了何枫淇的七寸,说让他出去打听打听现在的房租市场价,哪有像他租这么便宜的,还便宜两套,现在每套房子每个月只涨三百块,绝对是友情价了。
何枫淇不敢反抗,一反抗,租了两套房子的事很可能就瞒不住,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匆匆先补了一个季度的房租,总算把房东打发走了。
随后,他忙折回到房间门口,站在那跟沈采薇解释,不过他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借着情绪,拐弯抹角地把房东骂了个狗血喷头,骂够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何枫淇开了门,灯已关,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她有没有把房东所说的“两套房子”听进去,但进去验证她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万般纠结之下,只得作罢。
他一夜辗转反侧,既担心东窗事发,沈采薇在此时离他而去了,又不甘心,想进一步铤而走险,他有孩子了,要对孩子的将来负责,小不忍则乱大谋,但他毕竟被沈采薇惯坏了,哪忍过什么,性子难捺,熬到凌晨五点,实在忍不住了,给夏溪南去了电话。
夏溪南接电话的速度并不慢,接起来即发出一声不满:“干嘛呀,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啊!”
听她的口气,她似乎还没睡,这个点不睡觉,八成在作妖,何枫淇来了火气:“现在不能说么,你不也还没睡么!”
“没睡觉就不能干点事,好事都让你给破坏了!”
夏溪南冲,何枫淇更像吃了枪子:“你们夫妻俩倒好的哈,好事都让你们捞着了,你们这是把肉吃了,连汤也不想给我留啊!”
“枫淇,你把话说说清楚,拐弯抹角的听不懂。”
“你跟沈采薇借三千五干什么?”
“出来旅游啊,我们现在正在海边呢,刚跟你哥在温存,被你给扫了兴。”
“这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