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钻石湾二号地竞拍现场,人头攒动,气氛紧张。
上届竞拍霸主云楚风,稳稳地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对面前的号牌漠不关心。
坐在他身旁的温瑾时,目光却不时地打量着云泽集团的号牌,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端坐在云泽集团号牌后面的,是代理总裁成越,英姿飒爽的短发,黑色修身西装,不苟言笑,已经成为她的标签。
四年前,城北的那场大火,云泽集团没有了执行总裁。
当时温琼玉的葬礼也刚刚结束,云雪落正处在悲痛之中,没有精力想公司的事,只好把公司委托给云楚风。
其实,云楚风完全可以借机把云泽集团收至麾下,但他并没有。
苏念在悬崖边苏念放过了他的母亲,但他却没有机会报恩,她却已经不在人世。
他的心里始终对苏念有所亏欠,所以他不能将她的心血占为己有,云泽集团必须独立存在。
云楚风亲自到Y省找到方周,请她主持云泽的大局。
方周虽然身负顾锦铭的承诺,但对于苏念的突然离世自然也是身心悲痛,不忍心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
于是,方周接受了嘱托,在天海和Y省之间辛苦奔波,保证了云泽集团的良好运行。
同时,作为总裁助理的成越迅速成长起来,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而且作风硬朗,诡计多端的林静恩她面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两年后,方周将重任顺利过度给成越,自己隐退,回归家庭。
当然,云楚风明里暗里也帮了云泽不少的忙,温瑾时更是不在话下。
但成越这个小丫头,又偏偏倔的很,扬言绝不依靠他们的帮助,也会把云泽做得越来越好。
她的这个脾气,不禁又让人想起苏念,虽然外表一刚一柔,但骨子里,她们还是有些相像的。
所以连这次竞拍,云楚风和温瑾时也心照不宣地看云泽的意思。
如果云泽想拿下这块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之保驾护航。
如果云泽没有这个意愿,他们会果断放弃。
尤其是云楚风,已经拿下了钻石湾一号地,如果再把二号地吞入,一家独揽天海的所有地标,会招人恨的。
因为有了霍六叔的支持,夜氏集团起死回生,依然是天海的霸主。
论实力,没有一家能与之抗衡。
但如果云氏,温氏和云泽联合起来,那就未必了。
不过成越,却一直稳稳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也没有一次举牌动作。
身为苏念的助理,成越怎会不理解她的心思?
四年前,苏念为了拯救夜氏,中了姐姐受伤的诡计,葬身火海。
她用命去换的东西,成越不能违背。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钻石湾二号地比一号地更靠近海滩,优势更加明显,公众对二号地的期待值更强。
成越心里很清楚,如果苏念还活着,她绝对不会举牌的。
在她心目中,钻石湾二号地只属于夜氏,这样的光环也只有夜慕寒才配得上拥有。
如果云氏,温氏和云泽三家不联手,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与夜氏抗衡。
这几年来,林静恩的人品已经败光,除了一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大公司愿意与她合作。
所以,就算她心有不甘,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从一开始,成越就已经放弃了这次竞拍。
她想,此刻远在天堂的苏念,也一定会支持她的。
果不其然,在林静恩做了几次垂死挣扎之后,现任夜氏集团副总裁的白羽举起了号牌,那上面的数字足以让所有人望尘莫及。
竞拍结束。
从竞拍现场回来之后,白羽到夜慕寒面前汇报。
“总裁,钻石湾二号地属于我们夜氏了。”
“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夜慕寒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是依然低头在纸上画着什么。
四年了,他对任何事都是这样的反应,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出令他感兴趣的事情来。
原本工作狂的他,现在就连集团的事也不怎么过问,开会经常缺席,就算人来了,也动不动就走神,性格变得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后来,夜慕寒任命白羽为夜氏集团的副总裁,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他来做。
这样一来,除了每月的例会和股东大会,夜慕寒很少在公司露面,更别提参加什么商务聚会了。
昔日里,叱咤风云的夜少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现在一提起夜氏集团的决策者,人们都会想到白羽。
同时,他兼具霍玄朗的身份,所有人都会对他敬畏几分,白羽早已不是夜慕寒身边的那个助理。
即便如此,白羽仍然保持着原来的习惯,凡是大事都要向夜慕寒汇报。
但夜慕寒从来都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你看着办吧!”
起初,白羽担心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会闷出什么病来,一直想着该怎么劝解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在想苏念,可苏念已经死了,这个结该怎么解呢?
后来,白羽发现,夜慕寒迷上了画画。
好吧,怎么说也是一件陶冶情操的爱好,如果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有好处的。
自从他进门,夜慕寒一直没有抬头,手里的画笔也没有停。
白羽想了想,还是说道,“总裁,M国的昭雅公主即将访问天海,她是作为亚洲女性基金会的形象大使,来各大城市做宣传,天海站停留三天,明天会与各界名流会面,工作人员为总裁发来了请柬,您看……”
画笔忽然停了下来,夜慕寒拿起桌上的画纸,把白羽叫到跟前,“你看,这张画得怎么样?”
白羽接过画纸,不知如何作答。
画面里,一位长发女子,正坐在木质长椅上,鹅蛋般的脸庞上,如湖水般清澈的眸中嵌着点点笑意,那眉眼,那五官,熟识的人一眼便会认出。
良久,白羽红了眼睛,“总裁,少夫人如果知道您这样想念她,一定会感到幸福的!”
“不,她不会知道!”夜慕寒嘶哑着嗓音,“我那么对她, 她一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