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生是怎么受伤的,在座的都知道,因为这个伤牵扯到一个人,所以识趣的人都不会提起。
餐桌上喜庆的气氛却因为无余生始终沉着脸会不自觉冷场下来。
“这气氛这么好,不如你们两个人跳一支舞吧,怎么样?”陈佩茹很努力在给赫连旳制造机会。
“是啊妹夫,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少的了这个。”林智健在旁边笑着帮腔。
无余生继续一副局外人,夹了一块牛排给顾小包,“儿子快吃吧。”
“好哒。”顾小包努力在笑,爹地说,遇到这种情况就该笑,让人看不透才能混淆对方的侦查。
而顾小包懂得,无余生岂不懂。
赫连旳笑着端起酒杯,试图用酒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这支酒是余生出生那年的,味道真不错,大家多尝尝。”
大家都看得出来,赫连旳在替无余生转移话题。
既然赫连旳都开口了,其他人只好跟着配合。
就在赫连旳准备起身敬酒时,胳膊被人拉住,“连旳,不是要跳舞吗?”
听到无余生这么说,赫连旳高兴到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立刻放下酒杯,握住无余生的手。
顾小包看到无余生强颜欢笑的配合,心里很难受,很不好受,一口喝光果汁。
赫连旳搂住无余生的肩膀往前走。
这里有个挂满彩灯的架子,好像就是为跳舞制造气氛准备的。
走到架子下,赫连旳搂住无余生的肩膀的手直接下滑扣住无余生的腰身,把人拥入怀中。
无余生垂落的手被赫连旳拉起贴到他的腰上。
赫连旳抽回手时,无余生的手也跟着抽回。
腰身的手离开后,赫连旳的胸口酸涩难受,脸贴在无余生肩膀上,赫连旳收紧了搂在无余生腰身的胳膊。
无余生随着赫连旳的步伐,一前一后。
整个人过程她都是处于麻木状态,无余生的余光落在不远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男人,那个人的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保镖,更不会是赫连旳的助理,“那个人是谁?”
赫连旳的余光略过无余生说的身影,“律师,一会见证我们婚事的律师。”
一旦签了,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无余生暗暗咬着唇,想了好一会。
垂落的胳膊,抬起搭在赫连旳胳膊上,脸颊贴在赫连旳肩膀,“连旳,这件事你给我点时间吧。”
赫连旳的脸颊贴在无余生后脑勺,深呼吸了一口气,嗅着女人发丝传来的香味,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余生,只要你肯跟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无余生松了一口气。
他很下意识把这句话当做一个机会,“余生,谢谢你肯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不管赫连旳多么血腥残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可却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利用了赫连旳对自己的感情,心里会那么愧疚。
饭局上,无余生除了跟赫连旳,顾小包说话就没有跟别人说话,跳完舞后,无余生更是直接走向顾小包,“包子,咱们回房休息吧。”
“嗯嗯。”顾小包一副吃饱喝足,跳下凳子后,牵着无余生的手离开。
“那个什么还没……”陈佩茹比任何人都关心这件事。
赫连旳挥了挥手,“这件事不着急,时候也不早了,爸,阿姨,我送你们回房休息吧。”
江阳和林漫冬没说什么,可陈佩茹跟林智健就不乐意了。
赫连旳把江阳,林漫冬送回房后,走在后面的陈佩茹立刻把赫连旳扯到一边,“我说儿子,你怎么能同意这件事。”
“妈,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陈佩茹叹了口气,“我看就是你太宠她,宠出那脾气来,你没看她这两天,接二连三耍性子,儿子以后你这日子可不好过。”
“妈,从现在起,余生是我太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陈佩茹瞪了眼赫连旳,“我懒得说你。”陈佩茹觉得赫连旳就是傻到极点,结婚证不领,拿什么绑住无余生?
无余生把顾小包送回房后,感觉身上有点冷,打算回主卧拿衣服去三楼看小点心。
在她上顶楼的这个时间里,佣人已经把主卧装饰的很喜气,无余生直接漠视这些东西,拿了外套穿上后,直接开门离开。
“去哪儿?”一声叱喝声让无余生猛地顿住脚步。
几秒后抬起步伐继续往前走。
“今晚是你大喜日子,既然你都嫁给赫连旳了,那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入洞房!”
无余生听到这句话发出一声冷笑,“我说大哥,你那么喜欢,你去好啦。”
那个不屑的眼神气得林智健脸色变成猪肝色。
扬起手想要去打无余生的脸。
无余生抱着胳膊望着林智健,还把自己的脸昂起,“对,我差点忘记了,我现在好歹是赫连旳名义上的太太,你如果打了我的脸,赫连旳会不会找你算账,这真不好说。”
“行,还敢威胁我了是吧!”林智健被无余生的这句话气疯了,用手指着无余生的脸半天说不出话。
无余生冷哼一声后转身就走了。
“我告诉你,休想再等顾延城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
无余生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着林智健,“你说什么?”
林智健掏出手机,知道顾公馆没信号,他一早就截图了这条新闻,把手机递给无余生看,“昨晚,顾延城就是搭这班飞机走的,飞机故障,坠机,全机人死无全尸,包括顾延城。”
屏幕上的新闻很清晰不可能是造假的,一时间接受不了真相的无余生尖叫一声,“你骗我!”冲向林智健,拽住林智健的衣服,不停厮打林智健。
面对突然抓狂大叫的无余生,林智健非但没有安慰还继续用事实去证明让无余生相信,“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去医院看看,邵斌跟顾延城走了,邵斌也死了,徐止茵看到这个新闻就小产了,人现在就在医院。”
“你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无余生用力推开林智健,打开主卧的门冲进主卧。
赫连旳和陈佩茹碰面完后回房间,走到楼梯口遇到了夏铭。
“赫先生,努比亚董事长回去了。”
脚步下意识顿住,过了几秒后继续往前走,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了,找顾延城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搜查队还没发现,这种空难一般都是尸骨无存。”
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是不安心,“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尸骨。”见不到顾延城的尸体他不放心。
“是。”
赫连旳挥手示意夏铭别跟着。
快走到房门口时,赫连旳看到林智健从主卧方向走来,皱眉问了句:“你在那里干什么?”
“没什么,妹夫,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吧。”
林智健说没什么,可赫连旳却总觉得不会就那么简单。
赫连旳提步走向主卧,打开门后,卧室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浓烈的酒味。
“啪——”立刻把灯打开。
赫连旳看到无余生坐在地板上,脚边有数不清的酒瓶子。
无余生手上拿着一瓶酒,边喝边哭,而且灌得很猛。
该死的林智健!
肯定是对无余生说了什么。
灌酒的动作很急,急到有不少酒顺着唇角滑落染湿了衣服的领口。
“你不要命了。”赫连旳握住无余生的酒瓶。
“我一定是喝醉了,那些话一定是梦里不切实际的话,等我酒醒了就不是那样,就不是那样……”无余生用力夺回酒瓶继续把自己灌醉。
这一次赫连旳没有再阻拦,任由无余生喝醉,拿着酒瓶砸他,怒骂他。
看到无余生这么痛苦,赫连旳的心一点都不好受,双膝跪下抱住无余生。
无余生张嘴一口咬住赫连旳的肩膀,“呜呜呜……”
她有多恨赫连旳就咬的有多用力,很快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无余生不停捶打赫连旳的胸口。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安慰伤心欲绝的无余生。
在精神奔溃和酒精麻痹下心力交瘁的无余生昏迷过去倒在赫连旳怀里。
“延城,你不要抛下我……”
“延城……”
在她一遍又一遍呼唤顾延城时,赫连旳搂紧了无余生,靠在她耳边小声回应:“我不会抛下你的,等我回来接你。”他恨顾延城,恨极了顾延城,可如果这样回答能让无余生好受一些,他愿意成为那个替身,只要无余生能好好的,他什么都愿意。
他知道,无余生在等顾延城回来。
他也知道,无余生嫁给他后一定会离开他去找顾延城。
他更知道,因为爱,所以对于所有的事情都选择沉默装不知道。
……
一周后。
陈佩茹看到大局稳定下来就和任刚一起离开了景城去环游世界。
北欧。
布鲁火急火燎快步冲进办公室,“董事长不好了。”
“说。”比起布鲁的火急火燎,努比亚显得很淡定。
“有人举报我们公司偷税漏税,还有做假账,上边的人通知我们这件事,说罪行有可能涉及……”
不用布鲁说,努比亚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财务总监呢?”
“在家上吊自杀,留了一封忏悔遗书,现在是死无对证,再加上那封东西彻底坐实了这个罪名……”从未有过如此惊慌的布鲁,手脚颤抖,“董事长,您先离开这里避避风头,把这里留给我处理。”
“恐怕走不了了吧。”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办公室门被用力推开,秘书拦不住人,面露难事。
努比亚挥手让秘书退下。
“夏铭,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了,有人在机场等着你们,只要你们一跑立刻被逮住,而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来给你们一个洗脱罪名的机会。”夏铭笑着,把一张支票和一份文件递给努比亚。
布鲁立刻上前拦住夏铭却没想到招来努比亚的叱喝,“住手。”
“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你们干的,是赫连旳那个臭小子干的是不是!”布鲁恼怒冲着夏铭吼。
“努比亚董事长,我们赫总得知你遇到难题,特地前来替你解围,这些都是那些人冤枉您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您就能洗脱罪名。”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小人,当初是我们董事长看走眼了,才会对他那么好,没想到被他反咬一口,你等着,我马上去景城把他毙了!”
夏铭一把推开布鲁,“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他也懒得和布鲁说,目光回到努比亚身上,“努比亚董事长,我们赫总开出的价钱比外面高,这买卖您觉得如何?”
“正好,我们集团也要融资,他有兴趣我就卖部分股权给他。”既然赫连旳看中,就算送给他又何妨?
董事长是疯了?
这可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董事长,您不能签,赫连旳这是趁火打劫,您不能签啊。”布鲁急的双手去抢这份文件。
他一生不曾输过,可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输给赫连旳,“回去告诉他,他想要的,我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