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他开始更频繁地往孟离笙家跑,叶青问起,便以补习功课为由蒙混过去。他刚升上高二,学业稍有些繁重,他却毫无心思,只是苦等着孟离笙下班回来,吃她亲手做的菜。她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常常发脾气,江秦便是心疼她,只希望多呆在她家一些时日,能够为她分担。
他常在周末的下午去见她,书包里是整本的习题,他却是控制不住,趁着她父亲出去,在房里与她一遍又一遍地做爱,提心吊胆,害怕她的父亲突然回来,却又沉浸在交欢的快感里。他是知道,情欲是人生的开端,他贪恋上它,她同样乐此不疲。每次做完之后,他看到天色将暗,书包里是未解的习题,常常又泛起一股内疚,觉得这是错事,只好赶紧穿好衣服起来做作业,狼狈至极。
他是有过诸多疑虑,几次想向叶青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知道与孟离笙之间,能否如同寻常情侣一般,他怕叶青也无法接受,即便他自认为这是无罪之有的。
那段关系暗暗进行了快一个月,他终于是决定要向叶青诉说,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将她当做最亲之人,但他确实是没有想到,那一问,便是从此推翻了孟离笙在他心里最好的样子。
他以为她不过是寻常女子,朴素而温和,能给予家的温暖。
而幻象破灭不过是转瞬之间。
她有许多时日没有来找叶青,江秦便找机会问起,拐弯抹角地想要告诉叶青他们之间的事。
叶青听到她的名字,脸色一沉,转身便走了出去。
江秦跟上她的脚步,觉得一阵莫名地不安,叶青冷冷说:“她那样的人,遇上了算我倒霉,只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
他疑惑,却也知道叶青一直待孟离笙极好,会这样说必然是事出有因,一时间他竟有些害怕,轻声问:“你不是跟她很好吗。”
叶青说:“我一直待她不薄,她过去的事我也知道些许,别人说她与男人的总总,我自觉是与我没有关系。谁知道她背着我,竟然跟陆之铭偷情,那日我去她家里找她,他们赤条条躺在房间里。陆之铭的品性我是清楚的,当时他追我追的紧,我才和他一起。他家境丰厚,孟离笙不过是为了他的钱,我本是可以不计较的,只是见不了她为此欺瞒我,若是她要,我也断然不愿与她抢,又何必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江秦听她说着,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四周只剩下阵阵轰鸣声,攥紧的拳头不断地颤抖,眼前是一片又一片凄白,他声音颤弱:“那,那他们仍在一起吗。”
叶青说:“自然是了,前些日子,他陪她去商场,碰到我,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默默听着,心里像刀剜一般,自然知道叶青是不会说谎,却不愿相信,只觉得触手生凉,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向他砸过来。
他心下凉透,觉得一阵钝痛,转了身往房间里走,漆黑一片的四周,他抬起眼来尽是她赤裸的胴体,像颗果仁一般晶莹剔透。他清晰地回想叶青的话,无论那些声讨是否准确,他知道自己必然要离开她,那是他第一次,就这般轻易地缴械投降,毕竟一如叶青所言,她是这样的女子,今后漫长的人生,他们都将不会再有交集。他觉得痛苦万分,她的欺骗如此不可饶恕,他无法原谅她,只能离开,只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