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排斥的同时,阿野却又觉得自己的心神被她牵引。
阿野一度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了童眠。
直到遇到了贺媛媛。
遇到了真正的爱情。
阿野才知道对童眠的感情只是对同类的惋惜。
他遇到贺媛媛之后才知道,真的爱一个人,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无法无动于衷。
“你们好像都不奇怪。”童眠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失望,“我自己却很奇怪呢。”
阿野没有话说,保持沉默。
他一向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不过童眠也不是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言语的慰藉。
只是这南城见鬼一样的阴雨天气让人有了诉说的**。
但也只是那一刻。
“帮我向余念……额,不,向你们夫人表达我真挚的谢意。”童眠说完这话自己先笑了,太官方了,听上去怪怪的。
“我会的。”阿野薄唇微动,然后弯身上车,一丝不苟,利落、精干得发动汽车,消失在重重雨雾中。
童眠默默站了一会,透过打开的窗子,阴鸷的眸光落到那个犯人身上。他被拷在那儿,猥琐的脸上漫不经心。感知到童眠的眼神之后,他甚至对童眠轻佻得抛了个媚眼,轻佻,放浪,让人恶心至极。
老油条被余念催眠了,似乎忘记童眠是如何折磨他的。
这个老色鬼大概是看到她是个女的,就起了色心想要调戏她?
童眠走进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宫尧那头银发在警局里面真是格格不入。
几乎是童眠一走进去,宫尧的迫人眸光如影随形。
童眠知道他在等她过去。
这个人自从上一次被她当众带回警局之后,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每一天童眠来上班会看见他,加班看见他,守夜也看见他。只要她在警局,抬头不见,低头见。
其他分局的人都知道童眠的光辉事迹。
在微信群里面,有人甚至提议,要给童眠所在的派出所送上一面锦旗。
感谢这么大胆的新人,让南城的治安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童眠组里的每一个人都苦不堪言。
因为请神容易,送神来。
宫尧赖着不走,每天就跟上级领导一样在办公室打转。
谁谁谁想偷个小懒玩一把小游戏,打个斗地主什么的,就会被宫尧抓到。
分明是个大爷的宫尧非以平民自居,说自己缴税纳税不是养着警察上班玩游戏的。
所有人都汗颜,这个时候的宫尧似乎忘记自己是扰乱社会治安被请进来的。
但大家也无法反驳一点,平民宫尧不仅交税,还是交税大户。他在南城有很多产业,只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梦角身上,吃瓜群众更感兴趣他是从梦角出来的黑社会老大。
童眠接了一杯水,然后走到了那个猥琐的人贩子身边,“来,喝点吧。”
她突然间的示好,让这个猥琐的男人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气质娇娇弱弱的小女警难道是被他身上的男人气概迷倒了?
“你喂我。”男人提出无理要求。
童眠唇瓣的笑意若有若无,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够了吗?”
“不够。我还是渴。”男人一边用眼神在童眠的身上游走。
身体饥渴?
童眠听得懂,但是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又问,“再喝点?”
“好。”男人舔唇。
童眠接水的时候,他的眸光就从童眠的腰游走到挺翘的臀部,即使是穿着不怎么女人味的制服,但她那男性化裤子包裹下的大长腿,让这个男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双腿,可以玩一年。
“我渴了。”
办公室里面,宫尧忽然间扬声,二郎腿吊儿郎当。
坐在他旁边的年轻警察立刻起身,“宫爷,我去给你倒。”
“我让你倒水了?你那么积极?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宫尧一番话极不客气,说话的时候凌厉的眼神始终落在童眠的脸上。
童眠的同事脸色很难看。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到了童眠的身上。
醉翁之意不在酒。
宫尧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童眠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女的。
黑帮老大和警局小白花?
大家默默同情童眠,警局里面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女警,居然就被外人盯上了。单身汉们也只能叹息。
过了很久以后,警局里面的人才惊觉他们的女同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白花,被辣手摧花的分明是南城的风云人物——宫爷。
童眠端着给人贩子的水,神色冷淡,语气沉静,“稍等一下,我先给他倒一杯水。”
宫尧当即就怒了。
什么玩意,那个猥琐玩意儿一双眼睛珠子都恨不得黏到她的身上,当他不知道那个猥琐男人在想什么?宫爷心说你他妈看不上我,居然看的顺眼他?
宫尧曲起手指,身子往椅背上稳稳一靠,然后露出“和善”的笑意,“你很渴?”
这话是对着那个人贩子说的。
人贩子不认识宫尧。
他刚来南城作案,哪儿能一个个认清楚。
“先来后到。”猥琐男对着童眠嘿嘿嘿笑,“美女警官,你说是吧?”
还先来后到?
宫尧冷笑了一声,警局里面的所有人来立刻低头做努力工作状,对这个刚被抓进来的愣头青的勇气表示赞赏和哀悼。
“我睡她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
空气里面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来。喝。”童眠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继续把那杯水喂给人贩子。
做完这一切,童眠的手机响起来。
“嗯,妈妈。好。我知道了。几点钟?我会准时到的。”童眠放下电话,给宫尧倒了一杯滚烫的水。
宫尧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水是给人喝的吗?”
这么烫,是准备烫死猪?
童眠抬眸,眼神轻曼,“人喝不了,你可以。”
宫尧一愣,这是骂他是畜生?
但分明要生气的宫尧,却生不起气。
她从前骂他是畜生,总是在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