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
时爱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当然,我希望没有那么一天。我不想让爷爷被气到。”
方南脸色微沉,“你爷爷活到一百岁的话,你要和我保持地下关系那个时候?我可以等,你可以?你爷爷一定不会允许你那个年纪都还没有嫁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时爱沉默。
“我……我以后慢慢试着提吧?”时爱真是下定了决心,出乎方南的意料。
说出这句话的真的是时爱?
“小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答应。”
方南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时爱曾经还说嫁不到他就死呢。后来说不理他就不理了。
时爱:“……”
这个要求确实很难。
沉默里弥漫着尴尬。
这种地下的恋爱确实前景不乐观。
过了一会,时爱轻声道,“说不定你没多久就腻了呢。”
方南直接把时爱扔到一边,拿起文件。
揉了揉膝盖,时爱坐在旁边不动,小手落在膝盖上,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方南头也不抬,“装什么呢?沙发是软的,根本不会疼。”
“疼的。”时爱语气可怜兮兮的,声音软糯,“刚才压在沙发上的时候压地疼。”
方南又把她抱回去,“真的疼?”
骨节分明的手掀起她身上的衬衣下摆,然而……上面是雪白一片,并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
“疼?”方南微微挑眉,哪儿疼?时爱这是典型的装疼。
时爱腻在他的怀里,“疼的,你不理我。”
方南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有人疼之后稍微有点点疼我都想说出来,想撒娇,因为我想让你多看看我。”
方南顺着她的头发,“去巴黎多久时间?”
“估计要小半个月。”
看到方南的脸色不好看,时爱赶紧亲亲他,“我尽快啦。事情有点多。”
“你妹妹居然还想回巴黎?”
方南以为程鱼爱憎分明的个性应该会跟亲妈撕破脸皮。她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继续犯蠢?
程女士明显也不是一个太合格的母亲,她一直都不明白程鱼想要的是什么。程家唯一的小公主变成了老公主,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好的生活就是当一个贵太太。至于婚姻幸福与否,她不太在意。
程女士应该深刻了解到没钱的日子并不好受,由奢到简多难,她不是不爱小鱼,只是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自己的小女儿。
时爱轻轻叹口气,“关于这个问题我跟小鱼说过了,她说程女士摆明了想要甩掉她这个包袱,她咽不下这口气,说是不想老公主那么轻松。”
小鱼的原话其实说得更加难听。
我要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我要她的良心不安,我要让她知道做这种决定多蠢。我绝对不会让她心里得到宁静,绝不。
母女俩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时爱像是一个局外人那么无力。
程女士对时爱很好的,可对小鱼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觉得我妈咪对小鱼有种敌意。”
在法国呆得这几年跟她们生活地近了之后,时爱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我想来想去,有一个猜想。或许是小鱼长得太像那个背叛了我妈的朋友。我猜测小鱼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总是把头发剪短,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女孩子。但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善。他们之间的僵局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日积月累下来,程女士似乎习惯了疏离和争吵的相处模式。隔阂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方南将时爱抱得更紧,“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的生活糟糕成这样……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你父母……他们都不合格。”
时爱轻轻眨了眨眼,说什么生孩子,其实都是太遥远的事情。
“方南哥哥,对小意好一点吧,他就是个孩子啊。”
沉默。
时爱伸出手在他的胸口处画圈圈,“小意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
方南还是沉默。
“方南哥哥,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带到他身上,他只是个孩子。要不然……你就当他是我弟弟?对他好一点?”
方南才勉为其难答应,“我是为了你才愿意这样做。”
方南骨子里面是个很冷漠的人,对方母这样,也是因为不得不报答的恩情。但这些年他为时家的做的,让方母过上阔太太的生活,方南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孝。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情感交流几乎是零。
方南不想和她交流,也不想和小意有感情。
这种情感的纽带是种负担,尤其是时意的身上还有那个人渣的血液。
时爱回巴黎之前,方南开车回来,给时意带了一个小礼物。
吃饭之前,时意贼兮兮地把拼图拿出来,“哥哥给我的。第二份礼物!好开心。今天还不是我的生日。”
“哇。”时爱故作嫉妒,“我都没有,好嫉妒。”
“那我给你个抱抱。”
时意抱了一秒就松开时爱去玩拼图,十分敷衍。
时爱对方南投去一个温柔的笑容。
方南面无表情。
送礼物这种事情能哄女朋友开心就好,虽然这个礼物不是他亲自挑选的,只是在路上临时买回来的。
但是看到时爱冲他微笑,又看到时意爱不释手的样子,方南忽然觉得好像对这个小家伙好一点感觉还不错。
吃完饭,时爱才知道方南这一次也要去巴黎,说是要去巴黎出差,顺带送时爱和程鱼。
时老很放心地点头,“有方南送你们我就放心了。”
“方南哥哥,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带走的?”
时爱把方南叫去自己的房间,带着时意一起过去。
时爱在屏风后面被推倒,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在外间,小意正在哼歌,专心玩着拼图。
方南咬住时爱的唇,压低声音道,“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这里可是时爱的房间。
闷热的午后,庭院里面只有知了在叫。
阳光从紧闭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落在泛着细腻珠光的雪白背脊上,黑发随着动作摆动。
时爱低低抱怨,“我刚盘好的头发。”
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方南喜欢她现在头发散落的模样。
这样的爱,偷来一分是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