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现阶段黑樱没法和虫爷同归于尽的,因为樱还没完全变成黑化完全体呢,毕竟满打满算也只吸收了两个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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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有意识,那我问你,圣杯会怎样实现我的愿望?”
“这个问题——切嗣,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是吗?”
“……你说,什么?”
“你这个人类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无限接近圣杯了。所以,即使像现在这样与我交流也能保持理性。如果换作普通人类,在被那泥碰到的同时就精神崩溃了。”
“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我会继承你的做法,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为你完成愿望。”
“你在——说什么?”
“回答我,圣杯到底要干什么?那东西如果降临现世,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没办法。那么接下来,只有让你去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了。”
不愿接触的记忆。
隐约的对话。
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般,但又那样地明晰而清楚。
爱丽——
忍耐不住,想要喊出她的名字。
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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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漂着两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两百人,总共五百名乘务人员与乘客,以及卫宫切嗣。假定这五百零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人类。
接下来,根据下列命题和角色来演一场戏就行了。
“两艘船底同时开了一个致命的大洞,而拥有船舶修复技术的只有切嗣一人。在修补一条船时,另一条船会沉没。那么,你会选择修哪条船呢?”
“……当然是三百人的那条船。”
“当你做了决定后,另一条船上的两百人把你扣住,要求‘先修补这条船’的话,你会怎么办?”
伴随着枪声,瞬间,二百人便被全部射杀。
“——正确。这才是卫宫切嗣。”
“那么,剩下的三百人丢弃了受损船只分乘两艘新船继续航海。这次一条船两百人,一条船一百人。但这两艘船的船底,再次同时出现了大洞。”
“喂……”
“你被乘坐小船的一百人拉住,要求先修理这条船。你会怎么办?”
“这……可是……”
眼前亮起炫目的闪光,随着炸弹的爆炸,一百人化为了海中的淤泥。这就是卫宫切嗣的作法。和卫宫切嗣向来的风格一样,贯彻了杀戮。
“——正确。”
“这不对……不可能!”
“不,你的计算没有错。你确实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了少数。好了,下一个问题。”
构筑在假设上的游戏仍旧在继续。
一百二十人和八十人被放在天平上。切嗣虐杀八十人。
接下来是八十人和四十人。“魔术师杀手”为四十人送了葬,他们的每一张脸都是卫宫切嗣所认识的,那是曾被他亲手杀死的人们的脸。
六十人和二十人——
二十五人和十五人——选择还在继续。牺牲还在继续。尸山越堆越高。
“……这就是你的真理,卫宫切嗣的内心作出的回答,也就是圣杯作为愿望机必须实现的愿望。”
“不对!”
看着被染红的双手,切嗣惨叫道。
“这不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靠‘奇迹’……”
“你没能认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愿望内。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经认知的方法来实现。”
“开什么玩笑!这……又算哪门子奇迹!?”
“就是奇迹。你所期待的却又无法凭个人实现的愿望,将会以人类无法完成的巨大规模实现。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呢?”
“你想……降临现世,对全人类……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为我实现理想吗?”
“正是。你的愿望最适合圣杯的形态。卫宫切嗣,你简直太适合‘世界上所有的恶’这一名号了。”
伴随着这样的对话,卫宫切嗣最亲密的五人留了下来。
亲生父亲的卫宫矩贤。
亦师亦母的娜塔莉亚·卡明斯基。
最亲密的助手久宇舞弥。
亲生女儿伊莉雅苏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以及,最爱的妻子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卫宫矩贤的脑袋被子弹击碎。
娜塔莉亚的脑浆溅在了卫宫切嗣的脸上。
久宇舞弥被匕首撕裂的身体躺在脚边。
剩下的只有三个人。
用四百九十八条人命换来的女儿和妻子,以及作为执行者的卫宫切嗣自己。
“你回来了,切嗣。你终于回来了呢!”
带着满脸的喜悦,伊莉雅苏菲尔用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温暖的一切,即便是一直心冷如铁的卫宫切嗣本人,也觉得沉迷其中。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是那样的想要脱离这一切。
因为,无论是如何让人沉醉的幸福,最终都会被打破。
而亲手打破一切的……
contende
的枪口,抵在了伊莉雅苏菲尔小小的下巴上。
“砰”地枪响过去。
一缕银发和血肉粘在了卫宫切嗣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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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卫宫切嗣惊醒了。
像往常一样,黑sa
正站在他的身旁,照料着,或者说是在监视着仍旧处于沉睡的伊莉雅,发觉卫宫切嗣的异样,她颇为警觉地问道。
“maste
,做恶梦了吗?”
“啊啊……”
略微清醒了些已经僵硬的神经,卫宫切嗣极力克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从临时的床铺上坐起,卫宫切嗣的背后已经溢满了冷汗。
这样的噩梦,是他多少年来连续不断的场景。
每一次都要重新进行选择,从几百人变为几十人变为几人最后变为两个人,用炸药,用枪火,用匕首,如同机械一般地履行着应有的过程。
每一次,他选择的顺序都和过去经历过的一模一样。
那鲜血和惨叫,是那样的真切和可怖,不断地折磨着他已经痛苦万分的神经,这也许是被他破坏的圣杯给予的满含着恶意的诅咒吧,尽管身体在圣剑剑鞘的作用下不会受到更多的戕害,可是精神上的虐待却无穷无尽,不可断绝。
而这一次的触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或许是因为逐渐苏醒过来的圣杯感受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因此想要借此来行使复仇吧。
“那些无所谓,伊莉雅还没有醒过来吗?”
卫宫切嗣的心情调整过来,从枕边拿起自己的contende.
针对经验不足的浅上藤乃特别使用的“起源霰弹枪”,对上其他的魔术师来说基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而他本身即将战斗的敌人,又并非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存在,更何况,对方拥有具体实力还不明的caste
的加持,说实话卫宫切嗣本人也无法确定特别加强过的contende
能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还没有。”
的回复非常简短,不过她说完这句以后又补充了一句。
“伊莉雅苏菲尔的情况和爱丽斯菲尔很类似,这种由于吸纳英灵而昏迷的症状。”
也许她是想要提醒卫宫切嗣,不过很显然后者了解的情况一点不比这位英灵要少。卫宫切嗣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思考,静静的收拢手指。让枪与手骨契合,仿佛枪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部分。
用食指打开保险下面的轴,枪身便猛然向前倒去,露出了弹仓。
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魔弹,滑入弹仓,利用手腕的挥动将它关闭。弹药与枪的重量共有两千零六十克,这个重量对于切嗣的右手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触感如此的熟悉,切嗣想到自己早已习惯与这杀人凶器共处,不免胸中涌起一阵苦涩。而自己的双手,曾经亲手将妻子和女儿扼杀过,她们柔软的脸颊,纤细的手指,连带而出的所有的温情,都已经不再属于他本人。
从箱中又取出了一发弹药,试着重演当年他完美熟练的填弹技术。开启弹仓,取出弹药后反手将子弹滑入弹仓,随即甩动手腕将枪膛关闭。所用时间比十年之前要短了许多。
是没有了邪念的缘故吗?
正在这时,从这虚空中传来了魔力的纹络,无论是sa
还是切嗣,都本能性地竖起了汗毛。
“卫宫切嗣,昨日一别,不知是否做出决断,至于‘小圣杯’的归属,更是事先约定的事情,倘若不交出来的话,我也只好主动上门打扰了。”
冷淡的声音之中,充斥的是满满的恶念,就像是在股掌间耍弄的玩具一样,无论是sa
还是卫宫切嗣,神色之间都有些不自然。
但是很显然,久经战阵的二人并不会因为敌人这样的挑衅就有所动摇。
“果然,我这里的动向,从一开始就在言峰绮礼的掌握当中啊。”
卫宫切嗣“哼”了一声,向身旁的sa
问道。
“能找出问题所在?”
事实上,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卫宫切嗣询问,一身黑色铠甲的sa
脚步沉重,一步步向前踏出,然后狰狞的护手向前伸,只一把,就将切嗣身旁虚空中的物体抓住,随后,那异物也在挣扎中出现了形貌。
这鬼物,外形如同爪子,有些尖利,但更多的是诡谲的色彩,表面的花纹神秘而繁复,像是浓墨重彩涂上的,让人甫一望去,就有些目眩神移。
但是这挣扎着的鬼爪并没有留存多少时间,sa
只微一用力,鬼爪便在她的护手中变成了黑暗的物质消失了。看来,似乎是因为本身“黑化”的原因,除开战斗力上升之外,对“魔术”的亲和度也得到了极大的上升,又或者是“魔力外放”的时实力获得了进一步的加强。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切嗣的考量之中,本身魔术水平并不怎么高的他,更多注重的是魔术本身的应用。
“这是caste
的魔术吧。”
他把手中的contende
放下。
“是的,caste
的魔术实力有些太强了,所以尽管我现在能够获得一些梅林那里的知识,却不足以完全消解掉相关的魔术。”
颇为羞愧地说道。
“而且,目前看来,caste
的那件宝具‘九天浑动仪’是隐匿在圆藏山山腹中的,本身拥有复杂的阵地守护,凭借我的实力也不足以破解,那样诡异的阵地,本身就具备着防御一切指向攻击的能力,就算是‘誓约胜利之剑’的力量,恐怕也会在击中之前被吸纳到另外的空间中去。”
“是这样的吗?”
卫宫切嗣皱着眉头,如此棘手的强敌让他颇觉有些难以对付,但是倘若要第二次干掉言峰绮礼,caste
又是面前不得不击杀的障碍。
之前那件结界宝具“九天浑动仪”的力量他就已经有所体会,无论是将御主与英灵分隔开来的能力,还是极大的强化盟友弱化敌人的能力,都并非直接的魔术攻击,但是带来的辅助效果却超出了想象。
对于言峰绮礼那扭曲的性格,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最最迫切地希望圣杯降临的人,莫过于言峰绮礼本身了。那种期盼着一切之恶诞生的心态,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了。
那就是一个恶魔。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在contende
正中心脏的正面攻击下存活下来的,但是卫宫切嗣相信,如此的奇迹多少也是和那充斥着毁灭的圣杯相关,或许是被类似圣杯的物质构成了刚破坏不久的身体——假若他知道会有如今的局势,肯定会把那神父的死尸彻底肢解掉。
苦恼的思索仍在继续。
企图利用巴泽特的图谋失败了,在言峰绮礼的强烈要求之下,自己不得不默许了他虐杀巴泽特的行径——
那么……还能利用谁呢。
忽然,一个人不经意间说过的话语,在他的耳畔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又不啻于轰隆惊雷一般。
“没关系,sa
,我有办法。”
他的嘴唇边扬起了嘲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