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丁丁并没有再流眼泪了。
她心中虽然仍旧难过于赵择墨的拒绝,难过于那些痴狂颠傻的过去,但还不至于真的要用余子琛的衣服当抹布,她不过想要一面墙,隐藏起源源不断袭来的卑切。
余子琛的手拍了几下熊丁丁的肩膀后,就不知该放在哪里了:温柔的搭在她背上?轻轻环住她的腰?可是无论哪一种都像是他想要图谋不轨、趁火打劫一样啊?
他余子琛对她熊丁丁,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做这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合适吗?
虽然他不怕误会——
但她万一误会他非礼?更甚者误会他爱上她了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再碰她,他的胳膊要一直凄凉的悬空吗?
这么一想下来,余子琛只好又继续轻轻拍打起熊丁丁的肩膀,拍久了就换到她背上继续拍,再久,就再拍回肩膀,来来回回,余子琛感到自己好像是一个专业的拍人师,耐力可谓一流。
“好了。”熊丁丁忽然起身,她揉揉脸,振作一下看向余子琛,神情却十分诧异。
她诧异地看着余子琛悬了空还在不停轻轻拍打空气的手,不解道,“你手怎么了?”
余子琛挑眉,一边阳光灿烂笑着,一边努力用另一只手将麻木的那只手给收了回来,在自己脖颈间继续拍着。
他躲过熊丁丁质疑的目光,连连道,“热,好热。”
“那把衣服脱了——”说着,熊丁丁就一把拉住了余子琛的衣服。
“喂!”余子琛一躲,神色慌措,“就算我现在可以不说你非礼,这也不能掩盖你就是在非礼我的行径!”
“不是你说热吗?”熊丁丁狡黠扬眉,不怀好意一笑,“你刚刚帮我擦了眼泪,现在我帮你缓解热量,这不是互帮互助的行为吗?身为邻居和搭档,我这样帮你难道不对吗?”
“可是……”
“可是我体寒!”余子琛脸上一红,双手抱胸。
“切。”熊丁丁给了他一个白眼,放弃了戏弄此人的一时兴起,看了看四周道,微微皱眉,“难道我们现在要一直待在这里不成?”
“马上就天亮了,再等等吧。”余子琛说着,用手轻轻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可不留神,却碰到伤口,一痛,他不自禁叫了出声。
“怎么?”熊丁丁一怔,故作不经心地看一眼余子琛,只见他正深陷于痛苦中不可自拔,一脸的抽 搐。
余子琛将头一别,半只胳膊挡着脸,半只胳膊扶着脸。
他用手小心地摸一摸脸上几处伤口,可每一个小触碰都让他的新伤敏感,痛得他不觉声声嘶痛。
见了此状闻了此声,熊丁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对方毕竟是
余子琛,她若关心这个家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啊?
可犹疑片刻,熊丁丁还是不自觉追去看了,只一眼,忽然就瞧见余子琛鼻尖又流出了液体。
只是光暗影寐,毫厘不清,看不真切。
“别动。”熊丁丁看的揪心,犹豫半晌,再度伸手,这一次,她轻轻将手抚在了余子琛侧脸,摁住伤口之后,轻轻揉了起来。
余子琛的表情一变,似笑非笑,刚想开口说些说什么,一看到熊丁丁正专注地眯起眼睛,盯着他嘴角的样子,恍神又静寂下来。
他看着她,极为上手的调笑嘲弄、玩世不恭统统没了影子,只觉得嗓子像是堵了一口痰般,什么也说不出了。
“这些伤也不是很重,但会稍稍让你脸上颜色多一些,如果你回去后好好用香蕉皮敷一敷,很快就可以消除了。”熊丁丁一边轻轻揉着余子琛的伤口,一边想着说,她对于去除淤青的方法了解不多,但是香蕉皮是她常用的。
以前歪 歪的时候,她经常扑空摔跤,所以腿上胳膊上淤血淤青都是常有的事情。
见熊丁丁一个一个、十分仔细的给自己揉伤口,再想象着平常她和自己大呼小叫的样子,一对比,余子琛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要让他说实话,现在的熊丁丁,的确别有一番看头,至于是什么看头他就说不清了,因为这种感觉十分朦胧,朦胧到让人觉得是在做梦,是地震的时候,误以为同桌在摇晃桌椅。
余子琛看着看着就呆了,他安静起来像个大天使雕像,白净英俊,目光深邃。
“现在还痛吗?”熊丁丁抬眸。
“呵。”余子琛看着熊丁丁,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笑什么?”熊丁丁的感觉瞬间不爽。
“我只是在想……”余子琛将脸徐徐靠近了熊丁丁,声息轻喘,“你正常的时候,也是个温柔如马的女子。”
马很温柔吗?不对!她为什么要像马一样温柔?熊丁丁听得心中纠结,瞪一眼余子琛,刚想将他的脸再度打开,却见余子琛忽然自动离开,他眉宇凝结,鼻尖似是又液体流出,将头一低。
他还在……流鼻血?
熊丁丁见此,忽然像个当妈的一样,瞬间有种心疼孩子的冲动。哎,看余子琛表面没事儿人一般,总是嬉皮笑脸的,实际上说不定已经受了内伤吧?再别一会儿七窍出血啊!
“你,还好吗?”熊丁丁一把捏起余子琛的下颚,目光紧张地打量在他的鼻梁附近,想也不想就用手指轻轻擦拭去余子琛鼻尖下的液体,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可陡然,在她接触到余子琛鼻尖下的那液体时,她的脸色就全变了:这触觉,该不会是——
“余、余子琛你!”看了一眼手指,熊丁丁霎时一脸惨白,她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一般眼光凌厉的望向比她还要诧异百倍的余子琛,颤颤巍巍伸出了自己那粘稠湿润的手指,艰难又嘶哑地声道,“这是……鼻涕!”
余子琛脸色也是一变,但旋即他没忍住,扑哧一声,连忙掩住,怯色一笑,“谢谢啊,不过……我正找纸巾呢,你的手就上来了,这,不能算在我头上吧……”
“你——怎——么——不——去——死!”熊丁丁狂吸一口冷气,疯狂地将那跟手猛地戳在他身上好几下。
那恐怖的手速还有惊人的爆发力,估计一阳指的传人也会为之发指,发指他们一族留下了多么惨绝人寰、丧心病狂的盖世魔功。
“喂喂喂,你练一阳指啊!”余子琛连忙起身躲闪,可是熊丁丁一脸杀气的就追了过来,余子琛的身子一倾,被像野兽般扑上来的熊丁丁按在了墙头。
“就是要你血债,血偿!”熊丁丁将手指比在余子琛眼前,说着就要戳下去——
“你要是这么没人性的话,赵择墨就不爱你了!”一急,余子琛脱口而出。
一楞,熊丁丁的声音忽然低了,但手上还是一副势必要戳瞎余子琛的样子,“他,他本来就不爱我。”
“不是有我给你的绝招嘛,你怕什么?乖,咱要做就做个择墨学长喜欢的好女孩儿!”余子琛小心翼翼的避开熊丁丁的一阳指,一脸讨好的笑笑。
“不说这个我差点还忘了!”熊丁丁恍然惊醒。
“你看看我身上裹得什么?就是因为你的绝招,我才在,才在我的择墨学长面前出丑,我才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全是你的错!”熊丁丁想到了那条烂掉的红色超短裙,立时心中酸楚悲愤交杂,一脸煞气满。
她的眼光更简直是一把杀猪刀,恨不得来来回回把余子琛给片儿了。
“我怎么了?”余子琛欲哭无泪,他究竟惹谁了?不过这一听,他倒是好好打量一下熊丁丁裹着西装的下身,可更是纳闷,“你着装风格好独特啊。”
“不是你让我穿红色超短裙吗?!”熊丁丁见余子琛不认账,更加气急败坏起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穿超短裙了?”余子琛满脸无辜地看着熊丁丁。
“红色性感到流鼻血,短裙性感到暴毙啊,如果你穿红色超短裙,那你就无敌了。”熊丁丁学着之前从余子琛那儿听来的原话说了一遍,看向余子琛,“这句,可是你亲口说的,抵赖啊?”
“我什么时候……”余子琛一怔,微微凝神,忽然恍然,目光匪夷,“你该不会是听到我和一个变 态大叔的电话了吧?”
“变 态……大叔?”熊丁丁一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