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9宫野健一郎
旅店的房间早就退掉了,玩了几天手上也没剩下多少钱了,也不知道哪里有银行可以取钱,关键是语言不通,除了“再见”就不会其他的日语了。林南一走在大街上,觉得很茫然。她该往哪里去?去机场,回韩国?还是其他的方法?感觉吴亦凡离开之后,一切都无所适从。
“你是林南一吗?”一句生涩的韩语在林南一的耳边响起,犹如天籁般令林南一感动。急转过身,林南一脸上带着的表情倒是令来者吓了一跳:“你好,我是林南一,你是谁呢?”对方大概是个日本人,年纪有点小,韩语很不熟,一边比划着,一边咬着字,说:“我是SM的,那个,嗯……练习生,叫宫野健一郎。鹿晗托我带句话给你给你。”听到鹿晗的名字,林南一一震,轻轻问道:“他想对我说些什么?”宫野健一郎很努力地说着:“鹿晗托我对你说的话就在这张纸上,还有,他希望你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
林南一打开那张纸。
林南一没有见过鹿晗的字长什么样,这时候看到了鹿晗那一般的字,也没有去嫌弃字什么的,只是觉得很暖——
林南一,玩得一定很开心吧?一定开开心心地玩呀!好不容易离开SM,要是不能敞开心扉好好地大玩特玩一场,那就太浪费生命了。不要那样冷若冰霜了,遇见合适的朋友也要交上一两个,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恢复女装玩吧,毕竟你正在长身体。抛除杂念,我在SM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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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这封信,林南一越发想念鹿晗了,但是现在,她还不想打电话给鹿晗,因为……她想要解决住宿的问题,先睡上一晚,明天再解决其他的问题。林南一带着微笑,像是圣母一般地看着宫野健一郎,宫野健一郎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了她:“怎么了?有事吗?”“我想在你家住一晚……”林南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宫野健一郎打断了:“不行。”宫野健一郎的表情很是惊慌,没有一丝犹豫,这让林南一有点恼火。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才到她鼻梁的小伙子,面色阴沉:“不行就不行。”林南一漠然离开。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前辈,而且住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宫野健一郎却不能够允许林南一住下来。
宫野健一郎这次回来是来参加葬礼的,是他父亲的葬礼。
宫野健一郎本来是一个富二代,但是由于父亲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于是父亲便向日本的黑手党——山口组——借来一些高利贷,希望可以度过难关。但是没想到,就算是借来的这些高利贷,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公司的垮台。失败后的父亲,为了躲避日本黑手党的追击,便让母亲带着妹妹改嫁了,而自己也被父亲乘机送进了SM。父亲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这辈子就一直待在韩国不要回来了。但是在韩国接到父亲死亡的噩耗时,宫野健一郎还是违背了父亲的意愿,要回日本为父亲送行。但是,黑暗处还有日本黑手党在盯着,不能付清父亲所借的高利贷,就只能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了。宫野健一郎尚且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怎么可能让林南一住到他们家呢?
无法理解宫野健一郎的心情,林南一还是在暗处偷偷跟着他。天都快要黑了,人生地不熟的,林南一完全不知道除了宫野健一郎之外,她还有哪那一条路可以走了。虽然有点卑鄙,但是林南一相信,如果自己跟着宫野健一郎到达他的住处,那么宫野健一郎一定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猫步轻悄,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灵堂。林南一愣住了。
空荡荡的灵堂,只有宫野健一郎跪在父亲的相片之前。宫野健一郎无声地流着眼泪。听说,是上吊自杀的。怎么可能呢?就连手上不小心割开一个伤口都要大呼小叫的父亲,怎么会有那个勇气杀死自己呢?但是警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是一场谋杀,毕竟脖子上的勒痕和上吊自杀的勒痕是完全吻合的。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毫无痕迹地杀死一个人,然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只是大家还没有发现而已。
感觉自己后背被人拍了拍,宫野健一郎瞬间僵硬起来了。林南一的声音从后面去响起来:“Hello,宫野健一郎。”听到这声音,宫野健一郎吃惊地转过身去。几乎是惊叫出来,他大声地喊着:“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林南一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相片,问道:“这是你的父亲吗?长得和你真的好像呀。”宫野健一郎一滞,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还是快一点离开吧。”林南一直接蹲下来:“你就借个地方让我睡一觉吧,我真的没有地方住了。”宫野健一郎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韩文并不是很好,有点不能理解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你要住在我家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家没有房子了,就只剩下这间灵堂和那边的一叠榻榻米了。而且,日本黑手党盯上了我家,如果你跟着我,你一定是会有危险的。”生疏的韩文夹杂着日文,还带上了不少的手语,重复了三四遍,林南一看懂了。但是她只是微微地偏了一下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地方住了,你就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吧,我保证不会吵你的。”
尽管宫野健一郎拼命劝林南一离开,但还是无法阻止林南一在榻榻米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宫野健一郎很无奈,只好为林南一盖上被子后,又默默地跪回去了。虽然灵堂里多了一个人,宫野健一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但是想到或许自己的不远处就会出现一名黑手党,宫野健一郎还是随时保持着警惕的样子。他不想让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落入黑手党的手中。
宫野健一郎不知道,榻榻米上的某人,正泪流满面,无声地思念着自己早已过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