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尼尔吹着口哨漫步在东京的街头。
作为亚洲面积最大的城市,东京拥有着全日本最繁华的商业区,男男女女穿着新潮的衣服在街头嬉戏打闹,脸上带着灿烂的的笑容,扑面而来的青春的气息挡也挡不住。
法夫尼尔随便在街边找了个饮料店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就那样出神的看着窗外那川流而过的人群。
它的表情有些恍惚,身处闹市之中,它一点一点的回想起了曾经身为人类时的感觉。
服务员恭敬的把咖啡端了上来随后便匆匆离去,不敢打扰这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法夫尼尔端起了咖啡轻轻的嘬了一口。
浓烈的咖啡苦涩味充满了它的口腔,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咖啡如今的它却能喝出其中蕴藏的某些不好的味道,或源于原料的缺陷或源于容器的污垢,这种感知上的差异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法夫尼尔它已经不是那个名为邓越的人类了。
有些惆怅的法夫尼尔缓缓的举起了手,对着店外正在腻歪的一对情侣竖起了中指,送去了单身狗最诚挚的祝福。
“......指挥官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小黑带着些无奈的说。
外面的那对情侣快步的离去,留给法夫尼尔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
法夫尼尔轻笑了一声
“你不会真以为我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抗拒吧?”
“开玩笑,现在你要是让我变回普通人我打死也不愿意好吧,我只是稍微有些怀念而已。”
法夫尼尔起身结账,留下了那一杯只喝了一口的热咖啡。
“啧啧啧,5000日元的咖啡卖的这么贵,结果原料也不怎么样,并不像他的广告牌上写的那样追求极致嘛。”
看来爱吹牛皮这种事情放到哪个世界哪个国家都是这个鸟样。
法夫尼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眯起了眼睛,一两个生命波动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家伙混杂在其中,用深藏着恶意和饥渴的眼神打量周边的人。
而且这些家伙身上,还有着......
“有趣,和我之前干掉的那家伙是同类吗。”
笑了笑,法夫尼尔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和它擦肩而过的人只留下了对于那股淡淡甜腥味的印象,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身边路过了一个在快入冬的时候还穿着休闲短袖的“气质出众”的二傻子。
大冷天的穿短袖逛街,气质想不出众也难。
-
夜幕落下。
但夜晚的降临不过是东京展示它繁华的另一面的开端。
大大小小的居酒屋点亮了门前的灯笼ーー通电的,街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皮条客,酒吧的霓虹灯闪烁着炫目的光芒,年轻的人们在里面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
井上真弥从酒吧里晕头转向的走了出来,她拒绝了二次会的邀请,独自一人打计程车回到了租住的公寓附近。
也是她运气好,出租车司机对这个喝醉酒的女孩并没抱有歹意,送到了目的地之后还有些担忧的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井上真弥拒绝了司机的好意,迈着踉跄的步伐向着自家走去。
要到达她的家,还需要穿过一片狭窄的小巷,老化的路灯光芒闪烁不定,昏暗的巷子显得十分的阴森恐怖。
在今天之前她都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穿过这条可怕的小巷的,在以往每天她的男朋友都会陪着她一起走过这里,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才会离开。
哦,现在该叫前男友了。
一想到这个和自己的闺蜜有染的渣男,井上真弥就气不打一处来。
怒气上涌之下再加上酒精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挺起胸膛走入了巷子。
看着吧,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没有问题!
真弥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打气。
喝醉的井上真弥没有注意脚下,晕晕乎乎的她不晓得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稳之下她摔倒在地。
井上真弥艰难的爬了起来,脚上的高跟鞋在刚才的事故中折断,她连站都站不稳,剧烈的动作让她的胃中翻涌,她扶着墙壁呕吐了起来,泪水不争气的流下。
“哪个混蛋在踢本大爷!”
一个愤怒的男声在井上真弥背后传来,这时她才醒悟自己刚才踢到的好像是个人!
她赶紧转身,低下头鞠躬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
一抬头,她借助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外表邋遢容貌猥琐,一双细小的眼睛让人一下子就想到肮脏的下水道老鼠。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个流浪汉。
对面的流浪汉盯着井上真弥看了几秒,井上真弥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哼!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流浪汉用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虽然满是酒味,不过你也行,正好肚子也饿了。”
“那个,您、您在说什么?”
真弥脑袋有些发蒙的问,她不理解这流浪汉嘴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感到了一丝害怕,慢慢的后退着想要远离他。
“哼哈哈哈,敢踢本大爷!”
这很容易让人当成骚扰的话在真弥听来却没有那种意思,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流浪汉的那一双眼睛。
对上这双猩红的眼睛,真弥的酒马上醒了一大半。
她惊恐的想要逃离,但脚上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
双目赤红的流浪汉一个跳跃就扑了上来把真弥的口鼻捂住把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无论她再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这流浪汉的力气大得出奇,这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类能有的身体力量。
流浪汉张开了嘴巴一口咬在了井上真弥的肩膀
大量的失血和缺氧以及过度的惊吓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这是要死了吗?
看中的lv包包还没买、限定甜品还没去吃、还没进行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真是不甘心……
到了这种地步真弥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她默默的看着,过往的一幕幕闪现过她的脑海,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平静的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
忽然她感觉到怪物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消失了,再次呼吸到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源自于她自己的血。
在血腥气中,她似乎还闻到了一丝丝淡淡的甜味。
她有些茫然的微微抬起头,只见上一刻还在作威作福的怪物面色痛苦的捂着胸口,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就像是搁浅的鱼儿。
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啊啊,她这是得救了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一阵安心感涌上了心头。
精神早已到达了极限的井上真弥一放松立刻就昏死了过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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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夫尼尔操纵着魔力波动,隔断了眼前这个流浪汉的部分神经,失去了神经刺激的心脏很快就停止了跳动。
他捂着胸口痛苦的倒下,事实证明,这些怪物不但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无异,就连身体的构造实际也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法夫尼尔走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井上真弥身旁,看到了她右肩上的狰狞伤口。
“看起来真惨。”
它啧啧有声的说道。
“指挥官你再不救她她就要挂了哦。”
“嘿,还好她运气好遇到我了,我可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助人为乐是我的优良品格。”
满嘴跑火车的法夫尼尔一个治愈术丢了过去,倒在地上的井上真弥体表覆盖了一层绿光。
说起来它这还是第一次对别人用增益魔法呢。
在治愈魔法的作用下,真弥肩膀的伤口处伸出了一根又一根的肉芽,它们蠕动缠绕着,不一会儿就把空缺的伤口填满了。
不过眨眼之间就变得完好如初,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总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对。算了。”
法夫尼尔心里有点疑惑,初级治愈术有这么强的效果吗,好像和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啊。
不过它并没有往深处去想,这还是它第一次真正的观察到治愈术在普通人身上的效果,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这啥?”
法夫尼尔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井上真弥,上井大学人间学科三年生?”
所谓的“人间学科”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人类学科,这是一个泛称,涵盖了诸如化学古生物学人类社会学等等不同的专业,法夫尼尔想了想向小黑问道。
“小黑,我记得人类学科除了社会学植物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之外,是不是还包含有细胞工程学科之类的?”
“像是基因工程、细胞工程、解剖学之类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的。”
小黑检索了一下数据库说道。
“噢?”
法夫尼尔看着地上的女孩
“看来咱们捡到个大宝贝啊。”
“那帮人就帮到底吧,谁让我是个有着良好品格的绅士呢。”
-
奔跑,一刻不停的跑,井上真弥在一片黑暗中不停的向前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她只是本能的觉得如果停下来了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忽然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粗重的喘息声自背后传来,一股莫大的危机感袭向了她。
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双目赤红的男人张开了满是鲜血的大嘴向她扑了过来。
她尖叫着往后退,但怎么也逃不开怪物的袭击,就在那可怕的怪物就要抓到她时忽然就停住了,他捂着胸口倒下随后轰然破碎。
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背后传来,她被这股力量包裹着,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简直比泡温泉都要爽。
一丝带着腥味的甜腻气息被她的鼻子捕捉到,但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对这种不太好闻的气味产生反感,甚至反倒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她回过头去,好奇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保护了她。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双金黄色的瞳孔,一双属于野兽的竖瞳!
在黄金瞳的后方,她似乎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些东西ーー
那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由无数触手和嘴巴组成的像是黑云一样的巨大肉块。
在那一瞬间,她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啊ーーー!”
井上真弥尖叫着醒了过来。
“哈啊、哈、哈......”
她喘着粗气坐了起来,这才惊觉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但那个梦却是如此的真实,一股莫名的刺痛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我记得......我昨晚喝醉了然后一个人打车回来,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茫然,对于昨晚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只是依稀的觉得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啊!对了我被袭击了!”
忽然她想起来了那个恐怖的怪物,但察觉到了什么的井上真弥赶紧看向自己的右肩,那里光洁如新哪里都看不出曾经受伤的痕迹,更别说她记忆中那缺了一大块血肉的伤口了。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梦?”
“醒了?”
法夫尼尔大摇大摆的推开了井上真弥的房间门问道,也不知道这家伙梦到了什么发出了那么害怕的尖叫。
它倚靠在门框上,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井上真弥。
“欸?!”
对于这个不知为何出现在她房子里的陌生男人,还处于懵逼中的真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伤口我帮你治好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大概吧。”
“那家伙我直接把它扔到下水道里了。”
“还有你这里难道没有蔬菜吗?净是吃肉可不好。”
法夫尼尔自顾自的说道,床上的真弥听得一愣一愣的。
“哦对了,你的衣服我放到篮子里了,沾了好多血要不要扔掉你自己决定吧。”
等等!
瞬间回神的井上真弥从法夫尼尔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这一刻她发出了和之前不同意义上的尖叫。
“变态啊ー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