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
方洛险些被何贵的话吓了一跳,但接下来,却又忍不住摇头。
巡抚是主理一省行政的最高长官,何贵把修路的事情向其禀告,而巡抚孙士毅再反过来表示同意,既合情又合理!就是李侍尧再生气,再恼火,也是无话可说。.看他不顺眼,还非要这么做,他听起来怎么都觉得这小子是想挑拨总督衙门跟巡抚衙门之间的关系似的?而且,云南巡抚孙士毅可不是什么胆气足的人物,李侍尧来了之后,云贵二省事务无论大小尽皆归入总督衙门,这位巡抚大人从那以后就没怎么出现过,这一回,又怎么会出面帮着何贵了呢?就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难道他就不怕因此而恶了跟李侍尧的关系?
不过,担心归担心,方洛也没将这事儿太放在心上。反正也牵联不到他,身为何贵的下属,他当然要按照顶头上司的吩咐去做。
修路去!
乾隆四十八年,普洱茶叶的产量再次猛增,至十一万担,运量亦随之大增,幸好何贵下令铺设了新的茶马驿道,并且重修了其余几条道路,使得运输顺利。再加上何贵先前整顿茶市,打击私茶,茶农与茶商所获利润俱有较高增长,使得何贵在普洱的地位愈见稳固。而与此同时,车里的边境贸易也顺利开展。由于有车里宣慰司刀氏这一传承数百年地老家族开头。又有普洱知府地支持。安南、罗、缅甸以及云南本地的各族百姓、土司、商人之类,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头一笔生意,就是何贵派师小海带着刘昆亮。以三车瓷器换取了三万斤翡翠原石、一千斤肉桂、七百多斤苏木以及各种药材,运回普洱加工变卖之后,获利超过七倍,而之后,刀瞻辰也用一车紫陶从一群暹罗百姓手中换取了小半箱上等宝石。有这两个榜样在前,一时间。各路人马蜂拥而至车里,西双版纳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成为了整个云南乃至贵州、四川、广西等地人们谈论的焦点。
面对这种情况,何贵再次开始修路,一条青石板大道由普洱直接修往车里,并且连通了普洱到昆明地那条茶马大道,使得中南北交通大大改观,行商之人随之大幅增加。而在开通道路的同时,普洱府也开始设立关卡。向过往马帮、商旅等收取“养路费”。这一举动虽然引起了小小的议论,却并没有让人们感到反感,反倒在有心人的策划下,让人觉出了普洱府坚持发展边境贸易的决心!毕竟。要是没打算一直把这边贸发展下去,又何必冒着失民心的可能去收什么养路费呢?这费用又不算多高。
……
总督衙门!
“养路费?呵呵。何贵这小子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安宁啊!哈哈哈……”
能这么说何贵地,当然不会是李侍尧。事实上,现在的李侍尧正坐在主位上听着这话。虽然摆出了一副毫不在乎的脸色,但他眼中的阴郁与恼怒却是瞒不了人的,只是似乎不屑于来人对话一样,他淡淡的“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出什么声音。
“唉呀,早就听说云南风光秀美,普洱那边更是瑰丽不凡。难得来上一趟,本钦差打算去普洱瞧上一瞧,不知制台大人意下如何?”说话的那人并不在乎李侍尧的态度,只是又微笑着问道。
“悉听尊便!”李侍尧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眼不见心静地模样。
“既如此,那本钦差就先去了。不过,在本钦差回来之前,制台大人暂且革职……还请不要忘了哟!”那人又笑咪咪地说道。
“哼!”
听到这话,李侍尧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拂袖而去。
“主子,这李侍尧太狂妄了……”钦差身边的一个长随模样的人看到李侍尧这么无理的举动,立时恼了起来。
“哼,他李侍尧出仕四十多年,不仅有二十余年地督抚经历,更有皇上的重视信任,立功无数,当然有狂妄地本钱!”那钦差顺手摸了一下旁边的茶几,感觉手中无物,这才想起李侍尧甚至连杯茶也没有让人给他上,顿时,原本还带点儿笑意的面孔也忍不住沉了下来,“走,咱们去普洱。哼,他李侍再厉害,我就不信何贵那小子手里会没有他的把柄!”
“主子,要是何贵没有,怎么办?他刚来就跟李侍尧别着苗头,李侍肯定会防着他,而且,要是有把柄在手,他还会等到现在也一句话不说?”那长随问道。
“你懂什么?何贵这小子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比狐狸还精,哪是说防就防得住的!”钦差说道。
“哼,那可不见得。那小子当开封知府的时候,事儿就做得不怎么样。要不是后来真弄出点儿功劳来,别说这普洱知府了,恐怕早就丢官罢职了!”长随撇嘴说道。
“开封那事儿不是何贵的错,是刘罗锅瞎起哄,皇上又要借机警告一下那些地主之类,所以才闹得他疲于应付,要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折腾,现在说不定他就是河南布政使了!哪会沦落到云南让李侍尧欺负的地步?”钦差说道。
“您就觉得他何贵强。”长随哼道。
“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这年头,像何贵这种有能力的人可是不多了。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调他到普洱来!一来,他这始作俑者走了,那些想生事儿的人也找不到对象,二来,又何尝不是让他到云南这边躲躲风雨?可惜他只是个汉人,还不在旗……要不然。现在还真难说我们谁高谁低呢!”钦差摇了摇头。又朝着李侍尧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转身带着那长随离开了总督衙门!
“蓝脸的窦尔墩盗御马。红脸地关公战长沙,黄脸地典韦……”
普洱。
何贵提溜着一把
足有二三十斤的重量,正在知府衙门的院子里边唱边锻炼身体。普洱一带当年虽然没有被归入蜀国,可相邻也是很近,诸葛亮地传说也有不少。这一年多以来。他又高薪聘请了二十多名说书先生,下放到各地村寨,给各族百姓评说《三国演义》,因为这里的人又信佛,后来又增说《西游记》,乃至《水浒传》、《隋唐演义》等等。虽然这里的各族百姓也有各自的历史以及神话传说,可又哪能及得上这些评书说得精彩?所以,这二十多名说书先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已经开始将汉家文化进一步的印入到了各个少数民族地文化之中。而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有设立学校,招收少数民族学生。招收少数民族的衙役等等措施,以求使得普洱这十几个少数民族尽可能的跟汉族融入到一起。唯有这样。才可以保证地方上的太平。就算到时候出了事儿,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
“老爷……”
甜甜的、腻腻的声音传来,何贵拿着关刀的手忍不住就是一颤。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依姣那一对睁的大大地眼睛。这小丫头才十七岁,自从被他收了之后,可是越来越迷人了,越来越狐媚了。……西双版纳的狐狸?想想都觉得心在动。
“嗯。有什么事儿?”何贵忽地收起动作,拄刀而立,问道。
“太太叫你过去呢!”无视何贵的严肃表情,依姣嘻嘻一笑,直接就攀上了他的胳膊,丰满地胸部更是干脆地抵在了上面。
“你,你这是干什么?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儿影响!”何贵小声地叫着,一双眼睛却不由地由上而下的往依姣的衣襟里瞧去。家少女的服饰有些像日后的吊袋装,这么顺着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依姣身前那微露着的一道乳沟。
“什么影响啊?后院又没有别人!”依姣嘟着小嘴窃窃地笑着,又踮着脚凑到何贵耳边,小声说道:“老爷,你已经好几天没来我房里了!”
“不许胡说!你忘了太太的规定?……”何贵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四周,看到没什么人,这才又小声说道:“明天我就能过去找你了!”
“哼,都是太太!你又不是入赘的女婿,干嘛那么怕她?”依姣不满地说道。家的婚姻为一夫一妻制,只是土司等贵族例外,而且,多为男子入赘到女子家中倒插门儿,所以,女子的地位论起来倒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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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妖精懂什么?这不是怕,是尊重。男主外,女主内。太太为人贤惠,在家里就是最大的,咱们谁都得听她的,这是我何家的规矩。”何贵的脸色又严肃起来,捏着依姣的下巴郑重说道:“你可不许对太太不敬,也不许背后说她坏话,要不然,我就送你回江外!明白了吗?”
“知道!”依姣噘着个小嘴,倒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样子,她倒是没动过抢正妻之位的念头,何况师雨烟对人不赖,也没亏待她,“只是……玉拉也想要你呢!”
“这……”什么叫想要我?对依姣这直来直去的话,何贵只觉得一阵苦笑,但也忍不住有些心动。玉拉就是跟依姣一起被刀瞻辰送给自己的另一个丫环,长相比依姣还要漂亮点儿。只是当时这小丫头的身材不够依姣火辣,所以他才会将之先交到师雨烟身边伺候。可这段时间以来,小丫头也也长大了,他每每到师雨烟那边看着,总觉得有些心痒痒,却又觉得不好开口……毕竟,师雨烟已经让了他一步了,自己总不好太过份不是?
“过段时间吧!”何贵摇摇头说道,“太太不让我沉迷闺房。这说到底,还是身子骨重要呀!”
“什么呀……”依姣一阵不依,小拳头朝着何贵就是一阵轻捶,“说的人家好象真是榨骨吸髓的妖精似的!”
“呵呵,你对这词儿倒是记得熟,看来还真是个小妖精!”何贵又笑了起来。“榨骨吸髓”这个词儿还是他在一次云雨之后说给这丫头听的,没想到依姣居然还真就记住了。
“不理你了。”依姣听着何贵的调笑,又是一阵跳脚,“对了,太太叫你赶紧过去呢,说是有大人物来找你!”
“叫我赶紧过去你还这么耽误功夫?”何贵又笑道。
“谁耽误你功夫了?这普洱再大的人物还能大过你这个大老爷吗?让他等着就是了!”依姣小鼻子一扬,傲气道。
“哟哟哟,你还蛮厉害呀!”何贵再笑,把拄在地上的关刀往依姣怀里一搁,顺手又占了一把便宜,“不听太太的话,罚你把刀给我放回去。”
“老爷……”
依姣抱着关刀在后面连连跳脚,可何贵却是丝毫不管,笑嘻嘻地去换衣服见客去了。
……
“下官见过和中堂!”
本以为只是个下属什么的过来找自己有事儿,可从师雨烟口里得到消息,何贵才知道竟是和珅来了。当下,他也顾不得打扮齐整,把官服一套,带着一身的汗就来到了客厅。
“呵呵,何大人的架子在这普洱似乎是见涨了呀!”看着何贵,和珅拉着一张脸,明显是等着时间长了,有些不高兴。
“中堂恕罪。实在是丫头不懂事儿,以为您是昆明来找麻烦的,故意给我耽误了一会儿!这要不是拙荆帮着先准备好的官服,我还得等洗完了澡再出来呢!……实在是罪过、罪过!”何贵倒也不急,只是笑嘻嘻地说道。
“洗完澡再出来?你……你小子还真行!不怕把李侍尧气死?哈哈哈!”和珅闻言,忍不住指着何贵就是一阵大笑。
“那老家伙没事儿老找我的麻烦,不气他又气谁?”何贵陪着笑,又跟刘全打了个招呼,这才坐在了和珅的下手,“中堂,您老怎么突然来云南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我还不就是为你出气,来找李侍尧的麻烦来了!”和珅抿了一口茶,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