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还在犹豫着,一方面住在马超家里才能保证消息不泄露出去;另一方面,蔡邕又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蔡琰和马超走得太近。毕竟孤男寡女,又正当年纪,一直相处着,肯定会暗生情愫,日久生情。
马超明白他那点心思,估计早让蔡邕给看得通透,没办法,只能拿情势来逼迫蔡邕作出选择了。
马超说:“蔡先生还在犹豫什么?若先生与令爱不在吾这里居住,又能去往何处?难道要冒着被他人发现并举告的巨大风险,前去投靠故友吗?万一先生被举告,那陛下肯定是不能再救先生。朝廷给先生的惩罚,最轻的也是重新流放到苦寒边塞去。这还只是最轻的罪罚。难道先生想带着令爱再走一趟朔方吗?先生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令爱考虑啊!”
一听这话,蔡琰低下了头。看到蔡琰低下了头,蔡邕也惭愧得低下了头。可是,倔强的蔡邕还是害怕蔡琰与马超太过于亲近。
马超明白这一点,又赶紧说:“先生不弃,那吾就将内院留给先生与令爱居住,吾自居住在正房之中,绝不会走到内院里半步,打搅到先生与令爱。如何?”
杨彪本就有意撮合马超与蔡邕和解,通过马超,帮助蔡邕恢复官职。杨彪便也苦劝道:“伯喈,马将军都如此礼敬再三,甚至愿意割舍最好的内院让给你父女二人。如此盛情,你再犹豫不决,可就是无礼了!”
马超和杨彪这相互配合,蔡邕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低声问蔡琰:“琰儿,你看呢?”
蔡琰当然是同意了,说:“女儿全凭父亲安排。”
听蔡琰这么一说,马超心里狂喜,看来这事是定下来了。
果然,蔡邕转过身来,给马超深深一揖拜,说:“既然将军如此盛情,老夫再推辞,却也不好。便只得叨扰将军了!”
马超大为满意,赶紧双手虚扶了下蔡邕,说:“不敢不敢,能与举世闻名的鸿儒同居一室,吾也是蓬荜生辉。日后,吾也可以向他人夸耀,说吾这马宅可算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
一听马超如此盛赞,又听马超吟诵出一句诗来,蔡邕十分惊讶,他没想到马超还能出口成章。
蔡琰惊喜地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将军之文采,真是小女所不能及!”
蔡邕一看蔡琰如此,重咳一声,严厉地说:“昭姬,在将军面前,不可嬉笑无礼!”
一听蔡邕居然没有称呼她为“琰儿”,而是直接念出她的字来,蔡琰明白,蔡邕一定是十分生气了。赶紧低下头,说:“是。”
马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蔡邕防范意识还挺强的,甚至连蔡琰夸他一句都不许。马超便道:“那既然蔡先生已经答应了,便先带着令爱昭姬姑娘回内院安顿吧!吾分出两名美人和四名髯奴,专门伺候二位。”
蔡邕再一行礼,说:“多谢将军。”便带着蔡琰走向游廊,向内院行去。
然后,杨彪也拜别了马超,说改日再来。
等送别了杨彪,正好庞德、张绣、鞠义、徐晃、于夫罗、呼厨泉等人也在营区里安顿好了西凉军,前来向马超汇报。马超看自己的新家,反正十分宽敞,三进的左右厢房都空着,便将几个厢房分给了贾诩、满宠、庞德、张绣、鞠义、徐晃、于夫罗、呼厨泉等人。另外,为防不测,马超调来西凉军中最精锐的先登营,让先登营八百人也住在马宅之中,平时就在宽阔的中庭或者后庭里,开展操练。
同时,马超还考虑到虽然他所在的延熹里和西凉军营区所在的永和里就紧挨着,但也是被两堵高高的里墙给分隔开。万一有大事发生,被政敌的部曲占领了两个里之间的道路,或者是封堵了两个里的里门,那他与西凉军的联系就会被切断。西凉军失去指挥,群龙无首,这是十分凶险的情况。为了避免这一点,马超又分派两个部,也就是两个校尉率领四千人,分别守卫延熹里和永和里的里门。
一番布置后,马超看应该没有安全漏洞了,这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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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一个翠绿的越窑青瓷杯,猛烈地撞上地板,摔得粉碎。
何进怒火中烧,背着手站着。在他面前的是两个跪着的人,城门校尉伍琼和武猛都尉丁原。尽管青瓷碎片飞溅击中了两人,两人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轻动。
在两人旁边,袁绍、袁术、曹操、王匡、吴匡、陈琳、郑泰等人都跪坐在席位上,也是大气不敢出,唯恐何进把怒火撒在他们头上。
何进朝着伍琼怒吼道:“废物!饭桶!你身为城门校尉,城门本应该是你的地盘!在你的地盘上,你居然被西凉军轻易吓退了,那我要你有何用?!”
伍琼赶紧趴下,额头触地,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
何进一双怒火直喷的眼睛,又看向丁原,骂道:“好一个武猛都尉!武在何处?猛在何处?你不是有并州兵两千人吗?虽说西凉军有三万之众,但你部明明占据着城门,居然生生让西凉军给闯进来了,真是无用!”
丁原也吓得赶紧趴在地上。
王匡忍不住出来,劝道:“明公,事到如今,我们还是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何进一看王匡冒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怒指着王匡,说:“我还没说你呢,你先跳了出来!不是你说锦马超不谙京城事,不知虚实,定然会乖乖被我的命令所逼退,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吗?现在呢?谁才是那个笑柄?我才是!”说到最后,何进气得大声地喊了出来。
王匡也紧张得满脸冒汗,赶紧诚惶诚恐地跪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何进继续怒骂道:“这下好了,天下人可都知道了,这个新上任的光禄勋不买大将军府的账了!锦马超获得了刚正不阿的美名,而我呢?一个没了录尚书事之权的大将军,现在就连三公九卿之中,都冒出了敢于冒犯顶撞的人来。以后我还怎么在朝堂之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