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姗姗, 你怎么还不来啊?行李一大堆,我一个人哪里抱得动啊?”我一手扶住婴儿车,还要背着一个大背包, 一边江姗姗打着电话。本来说好了她今天开车过来, 一起接Chiris的, 可等了半天都不见她的身影, 这个点国际机场的出租车也不好打。
“你这么快接到了啊?呵呵, 那你辛苦一下啰~这会儿路上有点堵,我尽快尽快啊~”她匆忙挂了电话。
“可不是嘛~”我忍不住伸手捏捏Chirs粉嫩的脸,这货朝我绽出个夺目的笑来, 一双桃花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才两岁就这么会哄女人开心,你说你长大了怎么得了~小风流少爷~”
“妈咪~妈咪~”他还以为我在夸他呢, 居然伸出双手转啊转地来唤我。
算起来, 杨晓惟走了也已经整整两年了, 这孩子一直都是跟着杨晓惟的母亲住在H城的。住在一起的还有杨晓惟同母异父的妹妹以及妹妹的美国帅哥丈夫,他们结婚结的早也没想着要孩子, 一直对Chirs视如己出。
因为住得近,我和江姗姗也都经常去看孩子。前段时间举家去美国旅行的时候下为这个妹妹被检查出有了身孕,而她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刚怀孕十分不稳定,杨晓惟的母亲有些慌了神, 一方面担心小女儿, 一方面又怕外孙太年幼自己在国外照顾不来, 于是托我们代为照顾一阵子。自打杨晓惟出事之后, 她的母亲对这孩子可谓是越看越喜爱, 也不愿去打听孩子生父是谁了,生怕对方家里知道后会抢走孩子。这不还特意回了趟国, 把孩子亲手托付给我们才算放心,临走时还千叮呤万嘱咐的。
“你说这孩子还真是奇了怪了,为毛要管你叫妈咪,叫我就叫小妈呢?明明我比你大啊~”江姗姗对这孩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逗弄孩子半天直到小Chirs累得睡着了才歇了口气舍得端起咖啡来跟我聊天。
“我说,你还真是什么都要拼个第一啊~孩子爱怎么叫就让他怎么叫呗~你就这么想,他叫你小说明你显年轻啊~”我半开玩笑地劝他。
“嘿~这话我爱听!”江姗姗俩手端起咖啡喜不自禁道。
“你啊~要真这么喜欢小孩子,赶紧和肖一鸣商量下自己生个呗~到时候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要他怎么叫你他就得怎么叫~”我朝她眨眨眼揶揄道。
“我是想生的话虽是可以生啊。”她倒是不理会我的玩笑话,竟反而劝起我来:“倒是你,自打和那人分手以后,桃花可就没动静了啊,这都两年了,你真打算就这么一直单着啊?”
我无奈地瘪瘪嘴:“唉~这不是一直忙,没机会碰上么~我觉得啊,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
“缘分个鬼!”江姗姗激动地差点弹了起来,我慌忙示意她别把孩子吵醒了,她这才压低了音量,又接着说道:“缘分个鬼啊,别当我不知道,还有个人不离不弃的等着你呢。一听说你回来了,你前脚动身,人可是后脚就辞了职立马给赶回来了。其实啊我也不是劝你凑合着找一个,可是你仔细回想一下啊,你和裴青蓝本来也有感情基础,虽说分手多年吧,可你们之间说到底本来就没有多大矛盾,不就是一误会么。反正你俩也都说开了。只当是各人都走了会弯路,走弯路也不打紧,只要脑子能转过这个弯来就成。”
我叹了口气道:“唉,我现在对他没那心思。”
江姗姗有些无语:“得得得,我知道你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自己一点不放心上,我说再多也是白搭。不过我劝你啊,最好还是要抓紧时间好好物色物色,反正呢,有认识异性的机会就别错过,不是我说你,女人一过二十五岁,整个生命体征那就是往下坡路走了,和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就没法比了,你这样单个来耽搁去的还不是耽误了你自己啊~”
“知道啦~”这一番长篇大论的我不妥协都难。这女人一旦恋爱期太长其实吧和已婚多年的妇女也就基本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希望帮人介绍对象,跟那些机关单位的大妈大婶们一个样,唉,受不了。哎呀,真怀念以前她跟肖一鸣动不动就闹腾要分手的日子。他俩现在倒是太平了,江姗姗也就越发闲得无蛋也疼了~
哪知我这么一妥协吧,竟然是给这货加了一阵强心剂,江姗姗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下星期我们公司不是和省测绘局有个饭局么,测绘局优秀男士也多,你就替我去呗,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多接触接触异性,嘿嘿~只要你别到时候给挑花了眼就成。”
我擦,怎么着就说定了哇!咱能不能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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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姗姗还算有点良知,她说我们联谊时她就在附近推着婴儿车遛弯儿,如果质量不理想,我一个也没看上的话,就给她打一电话,然后她就推着婴儿车闪亮登场,只要哄着Chirs喊我一声妈咪,保准人家本来想追我的都要作鸟兽散。不得不说江姗姗这招想得妙极,既可以免于我直面拒绝人家的尴尬,又可以不动声色地只是对人家无辜的人这打击有些残忍。
本着就算不去相亲,好歹也是饭局蹭顿饭总不会有损失吧的思想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去了。可惜世界变化太快,我有些应接不暇,所谓饭局实在没见着,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孩子居然提出要去KTV唱歌,然后一堆人响应,我也不好反对。
某KTV的豪华包间内,我窝在沙发的角落默默地啃着薯片。
江姗姗也是一不靠谱的家伙,我抽空打了半天电话不是无人接听。
一个长得和我们大学里的猩猩同学并无大异只是更为粗犷些的“疯一般”的男子已经开个人演唱会足足有两小时了,此时正和另一个喜欢在说话时发出如喘息般地“嘿嘿”笑声的黑框眼镜男争夺着下一曲的主唱权。我身旁的小设计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估计也是被江姗姗之流给骗到这里来的,一副银牙咬碎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那俩男的。其他的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坨边高谈阔论边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自拍。
我一向是受不了太大声音的荼毒的,这会某男唱起一首高亢的《向天再借五百年》时我脑仁疼得终于绷不住了,只好借口上厕所准备出来透透气。
恰恰在这时,碰上了一个同样在走廊上抽烟的熟人。
相同的情境,遇见相同的人,可是却已经时过境迁,心境也已大为不同了。
我没想到两年这么快就过去了,更没想到两年后我遇到的第一个故人会是林遣。
他见到我似是有些激动:“童桦?真的是你?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啊。”问我过得怎么样的话,除了一句客套的还好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词。
“那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他说得好似很真挚。
可是,我们?是哪个我们?总不会是卓汀吧?那还有睿吗?喝~我可不想被人说自己没有自知之明。那么,就一定是客套了。
“你想不想知道睿最近过得怎样?”他眼神微动,一副急于说出什么的模样。
我却蓦地有些不安起来,想不想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想。”
他蹙蹙眉:“童桦,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急着撇清和睿的关系。真想变得跟两条平行线一样啊?你不后悔?”
我听了这话有些好笑,什么狗屁形容,弄得自己好像很文艺一样,于是纠正他道:“这话你倒是说错了。平行线也是并肩而行的。我和他啊~要是按你这方式形容的话,只能说是是两条相交过的直线。相遇过之后,再彼此远离,最后只能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上渐行渐远了。”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我。
我又补充道:“就像你和宋思尹一样。”我觉得我心眼可真够坏的,居然还能想着趁机在他伤口上撒把盐。那么,想要厌恶我的话就厌恶我好了。以后再见到就当做不认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不得不说江姗姗真是我猪一样的队友。就在我转身推门离开,而林遣却追了出来,正待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江姗姗居然恰在此刻颇为突兀地按照原计划推着Chirs来了,江姗姗没见过林遣,还以为他就是缠着我的男人,于是我还未来得及阻止她便已经面黑心冷地把睡梦中的Chirs轻轻拍醒,哪知Chirs此时也有够争气的配合了她朝我奶声奶气却足够清脆响亮地喊了声:“妈咪~”
面对林遣一副初时惊讶随即了然最后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缤纷表情,和他脱口而出的一句:“童桦,你真棒!我会暂时替你保密不会告诉睿的。”随即欢快地飞奔而出。
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解释了。
并且此刻我想到的是,如果顾子扬知道林遣猜跑偏了,恐怕是要哭晕在厕所了吧。
“江姗姗,咱俩闯大祸了。”
“啊?”
事实上,比起林遣告诉睿这件事,我更担心卓汀会知道。两年过去了,那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结,而证据缺失,外加肇事司机早在事发当时就已自首,真相根本就无从查起。可这并不代表卓汀和这件事就脱离了干系。
现在最要紧的事,千万要阻止林遣,绝对不能让卓汀知道这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