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修面上阴暗,眼神看起来也冷冰冰的,他问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Www●t t k a n●¢○
电话那头的桑子微顿了一下,这才反应道:“活的。”
“他们竟是没有下手么。”按照他的猜测,对方应该会将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给干掉,可是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靳夜修沉吟了一会说道:“桑子,让朱衔等白嵩过来,白嵩会教他怎么做。”
收掉电话,靳夜修的另外一个电话已经响起来,来电显示赫然是白嵩,靳夜修吩咐吩咐白嵩将他找的十个保镖分成两队人马,一队人去医院,一队人去协助朱衔。
在C城市郊区的一家顶级保全公司里的白嵩忙道好,接着他就开始分配保镖。
靳夜修打了个电话给陆青柠,询问了一下她医院的情况,陆青柠说:“很好很好,刚才医生来过了,看了她的伤口,大概两天后就能手术了。她昨晚估计一夜没睡,现在睡得正香。”
靳夜修的旋转椅面向落地窗,远处的江水风平浪静,偶尔有几艘货船开过,玻璃折射的阳光映亮了他黑曜石一样的瞳孔,他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么冰冷暗黑,他勾唇道:“你呢,昨天睡得好不好?”
“我们不是睡一起?你还要问我?”陆青柠是在走廊上接电话的,因为身后就是两个魁梧的保镖,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只是睡一个房间,不是睡一起,陆青柠,注意你的措辞,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吃亏。”靳夜修冷哼了一声,狭长的双眸上却是涌上了几分笑意,呆萌嘴笨,果然是傻白甜!
“靳——哦不,小叔叔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靳夜修笑着打趣:“不错嘛,本来连什么叫欲擒故纵都不知道,跟我在一起才多久,现在都出口成章了,看来孺子可教呢,以后我多调教调教,一定更上一层楼。”
陆青柠在心里面直翻白眼,心想楼你个头啊,人家明明本来就会!陆青柠她在靳夜修这里还是很温顺乖巧的,咯咯笑了两下:“小叔叔你日理万机,就不要操心我了,你继续忙吧,我先进病房去了。”
靳夜修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就没调戏她了,只说了声“好,你自己当心”就收了电话。
靳夜修又怎么会知道,此时此刻,一帮人已经逼近了医院的门口。
不过出现在柳怡熏病房门口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的,只有靳书燕一人,她戴着墨镜,蹬着高跟鞋,整个人身上有一种暴发户的气质,从头到脚都是名牌,钻石闪闪亮。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保镖,想要去敲门,就被拦住了。
其中一个板寸头说:“你不能进去。”
靳书燕摘下了Chanel的墨镜,红色的蔻丹妖冶夺目,她说:“我来看看我的小妈,你们进去通告一下。”
板寸头一板一眼:“不可以。”
“求你们帮帮忙嘛,我花都买来了呢!”
陆青柠听到了门外靳书燕的声音,靳书燕怎么又来医院了,而且这次是来看……柳怡熏的?真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看了一眼睡觉中的柳怡熏,陆青柠走向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看着和保镖争执中的靳书燕,陆青柠看到她居然是一个人。
靳书燕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笑嘻嘻地对陆青柠说道:“青柠小婶婶,我是专门托我妈的嘱咐来看望小妈妈的,你让我进去送了个花吧?”说罢,还摇了摇手中的百合。
陆青柠觉得两个男保镖在这里,靳书燕应该不会撒野,只不过她口中所说是何舒仪吩咐而来实在太假,应该是来看下柳小姐是如何凄惨的吧?陆青柠伸出手:“嫂子的心意我会跟柳小姐的,书燕你就止步,把花给我吧!”
靳书燕已经来了,哪里肯走,上前就逼了过去,佯装亲切地拉住了陆青柠的手臂:“小婶婶,你看看我十公分的高跟鞋,脚后跟都破皮,麻烦你去帮我找个创可贴啊,谢谢哦!”
陆青柠个子小,被她扯得手腕发红,一个没留神,就被她给挤进了病房。
板寸头保镖问道:“陆小姐,要不要撵她出来?”
陆青柠看了一眼靳书燕,看到她正在插花,又低头扫了一眼她的脚后跟,果然是有些红肿破皮,陆青柠摇了摇头:“不要了,你们在门口看着,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们。还有,麻烦帮我去护士站拿个消毒水和棉签。”
小时候,看到路上那种小猫小狗,她都要操碎心,又是消毒又是包扎的,更何况是受伤的靳书燕,她看到伤口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处理啊。如果陶艾歆在,肯定要把她骂个狗血喷头,靳书燕是什么人,将她推下楼梯要她命的人。陆青柠觉得自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这样是要吃亏的,还每次还是不长记性,还是让保镖帮忙去拿消毒棉签。
靳书燕此次有备而来,一肚子阴谋诡计,她敛去目光中的黑暗,看向陆青柠,压低了声音说:“小婶婶,柳怡熏怎么样了?”
陆青柠心想让她知道了柳怡熏的凄惨就能让她早点走,便说道:“如你看到的这样,她脸上有严重的外伤,腿上骨折要做手术,很惨烈。”
靳书燕嘲讽地笑了一声:“苟活着干什么,直接死死掉好了。”
陆青柠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此时,柳怡熏已经转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二个女人。
靳书燕见柳怡熏醒来,勾唇一笑:“小妈你醒了啊,我托我妈嘱咐专程来给你送花的,你看,是你最喜欢的百合花。”
柳怡熏看着靳书燕,并没有多大的表情,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就跟自己不喜欢她一样,她扯了扯唇:“帮我多谢夫人的关心,花已经送到,你可以走了。”
“花是送到了,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我还没给小妈妈。”靳书燕大方地笑着说罢就伸出手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很好看,可是里面的液体看起来却很诡异。
陆青柠看得一愣:“靳书燕这是什么!”
靳书燕一手拔掉塞子,然后恶作剧地往陆青柠面前凑:“猜不到吗?你可是护士呢!”
陆青柠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她声音几乎沙哑:“硫酸!”
“没错!”靳书燕二话不说,瓶子直接往柳怡熏的那个方向洒去,柳怡熏尖叫了一声扯掉了吊针,与此同时,腿上伤口撕裂了一样地痛了起来。
陆青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从靳书燕身后抱住了她:“靳书燕你不要太疯了,来人,快来人!”
门口的两个保镖当即踹门要进来,可是不知道哪里涌上来四五个黑衣人,将那两个人给包围,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的混乱和激烈,黑衣人厮打在一起,陆青柠死死地抱着靳书燕的腰!
尖叫声四起——
靳书燕狰狞地道:“陆青柠,你不放手,我就把这些硫酸孝敬你!”
陆青柠听得心中一慌,她说:“你敢,那我就跟你玉石俱焚!”
靳书燕吼了句:“哼,陆青柠你简直就是个傻子,脑子有病,她可是小叔叔的初恋!”
陆青柠才不会去顾及什么身份,她知道,柳怡熏是病人,而她是她的责任护士,就是这么简单!
靳书燕其实不太敢动陆青柠的,可是妈妈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被爸爸意外推成了一个傻子!她心中怎能咽下这口气,没有妈妈就没有她靳书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柳怡熏逍遥自在的!
可是现在的陆青柠太胡搅蛮缠,她一脚踩在了陆青柠的脚上:“自找的!”
陆青柠穿的是拖鞋,那高跟鞋一脚下来简直要了她的命,她放开了手,但见靳书燕将手中的玻璃瓶喷洒在床上——柳怡熏惊吓中整个人都跌下了床榻,那些硫酸全部都被棉被枕头给吸收进去了,顿时一片黑焦刺鼻!
焦黑的床单看得人胆战心惊,如果全部都被皮肤吸收了的话,真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啊!
“该死!”靳书燕没得逞,咒骂了一句就要冲过去打柳怡熏,惊魂未定的陆青柠却是本能地攥住了靳书燕的手臂,她用尽全力呼了一个巴掌过去!
“靳书燕,你还是不是人!”
靳书燕当时没想到,陆青柠这个小白兔居然敢动手,趁着小叔叔现在不在,先把心里面那口恶气出了再说,她推了陆青柠肩膀一把:“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的脸,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靳书燕将陆青柠逼到墙角,抬起高跟鞋就要踹她的腿,那厢痛得死去活来的柳怡熏却还是抓起了跌落地上的盐水砸了过来,大半个盐水瓶砸中了靳书燕的后背,靳书燕痛得嗷嗷叫忙伸手去抚摸被打中的后背,她气的脸都扭曲了,狰狞地瞪着柳怡熏:“该死,你等着!”说罢,一掌挥向陆青柠,只是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还能反抗,她计划没完成有些方寸大乱,一个没留神,被陆青柠给推开撞在了床头柜上。
腰上一阵剧痛,靳书燕呲牙咧齿,面色惨白,痛得倒抽冷气!
陆青柠胆寒地往后退了几步——!
靳书燕拿起床头柜上的陶瓷水杯,握紧着步步逼近陆青柠。
此刻的靳书燕,却哪里还是一个人,根本就是双眸猩红的疯子,眼里有着要将一切毁灭的决绝!
陆青柠往柳怡熏的方向倒退着,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书燕你冷静一下,你不要做傻事……”维宸说过她有精神病的……陆青柠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她沙哑着声音道:“书燕,你看维宸来了!”
靳书燕知道陆青柠是在骗自己,她咧开嘴笑了一下,举高手中的陶瓷水杯,像个神经病患者一样疯狂地朝着陆青柠的头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