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妮走向谭家的大门口,距离的大老远,门楼上瞭望的护院大喊道:“来的是什么人!”
我有些奇怪,这些护院平时都没有这么大惊小怪,大白天的嚷嚷什么,我也没搭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砰!”门楼上一支火铳居然冲天开了一枪,那名护院大声说道:“这里是谭家私人地方,不要再靠近了!”
谭家的宅子占地面积很大,门前的道路专门通向谭家,是谭震山自己花钱的修的路。因为路的尽头就是谭家一家,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闲杂人,说这里是私人地方倒也不出奇。
阿妮不屑的说道:“安大哥,有钱人家都是这样跋扈的吗?连门前都不让人靠近?”
我说道:“以前都不会这样,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
管事贵福出现在门楼上,他手里居然举着一支单筒望远镜,对着我们看了一下,立刻回身命令下面开门。
贵福忙不迭的迎出来:“姑爷,您回来太好了,这几日家里都在惦记着您。”
我走进大门,问道:“贵福,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用不用这么紧张,怎么还开枪开炮。”
“栓子,你下来!”
贵福招手把那个开枪的护院叫下来,说道:“他是刚从乡下来的护院,还不认识您……栓子,这是姑爷,以后可要认准了再开枪,这要是伤到姑爷,你担待的起吗!。”
栓子连忙作揖说道:“对不起您,我看着是穿军装,以为又是那伙子山匪。”
我说道:“怎么?临勐现在闹山匪了?”
贵福说道:“您别怪罪栓子,他也真就是紧张过了头。昨晚上有一伙子山匪,都是穿着军装,和正规军一样,要不是城防警备队来的快,差一点让他们冲进来。”
“还有这样的事?”我既惊讶又奇怪。
临勐最大的一股山匪,就是大芒山的翟家兄弟,他们已经被我招安,收编进我的一营。
至于周边地区,那些零星的小股山匪,会有这么大胆子,敢进城袭击富户?
带着不解和疑惑,我走进谭家的院子,安洗心正和那只叫黑虎的大狗玩的不亦乐乎。黑虎极通人气,虽然见过我次数不多,它也知道我是这家里的人,摇着尾巴冲我示好。
安洗心回头一看是我,欢呼着奔跑过来,张着小手,叫道:“爸爸。”
我父亲长期卧床,安洗心现在基本就是谭沁柔在照顾,可能是谭沁柔的教导,他连对我的称呼都有了细微的变化,父亲改称爸爸。
我抱起他,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手,小孩子营养要是跟上了,体重真是日新月异的增长。
我笑道:“你怎么自己和黑虎玩?没人陪你玩吗?”
洗心玩着我的领章,说道:“我是小孩子,我喜欢和黑虎玩。妈妈说,以后我就会有小弟弟小妹妹陪我玩,爸爸,真的会有小弟弟小妹妹吗?”
我说道:“会有的,到时候就要洗心照顾弟弟妹妹,你会照顾他们吗?”
洗心大声的说道:“会。黑虎我都能照顾。”
我失笑道:“我怎么觉得是黑虎在照顾你?”
谭沁柔从屋里走出来,说道:“回来就知道和你儿子说个没完,都不知道先去拜见父母。”
这也才两个多月,谭沁柔的腰身已经有些变粗,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倒是看不出。但是做为夫妻,我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和以前的不同。
我放下安洗心,说道:“洗心也好久没见到我,我怎么好和孩子太冷淡。你怎么样了?”
谭沁柔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我怎么样了?从西岸回来,都不说回家报个平安……呦,这不是阿妮姑娘吗?”
阿妮正蹲在地上逗着安洗心,听谭沁柔提起自己,就站起身说道:“谢谢谭大小姐还能认识我。”
谭沁柔看了我一眼,噗嗤一笑说道:“怎么会不认识?你都要成我的嫂子,我哪里敢不认识你。”
阿妮一抱拳,说道:“不敢当。”
这俩人要是成了姑嫂关系,我估计是融洽不了,说话都是夹枪带棒带着刺,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我对谭沁柔说道:“我父亲最近怎么样?”
谭沁柔说道:“还是老样子,你快过去看看吧,阿妮姑娘我来照顾。”
我匆忙着走向我父亲的房间。
等我从我父亲房间出来,回到客厅时,谭沁柔都已经和阿妮不知道为了什么,快要争吵起来。要不是谭震山回来的及时,这二位怕是要就此不欢而散。
我看着一脸愠色的阿妮,说道:“阿妮,这位就是谭卫民的父亲,也是我的岳父,你应该叫谭伯父。”
阿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妮见过谭伯父。”
我背着谭震山,对阿妮暗暗竖起大拇指。对于阿妮这个直性子姑娘来说,把情绪转换的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不易。
谭震山连忙吩咐身边人,说道:“上茶,再把我从昆明带回来的点心端上来。另外,请太太出来。”
谭震山这是要隆而重之的来一次全家见面,谭老夫人还没有见过阿妮,谭震山虽然见过,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当时都没有特别注意。
我问道:“爹,刚刚听贵福说,昨晚上这里闹山匪,是怎么一回事?”
谭震山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是随即说道:“这件事先不谈,等一会儿我再和你细说。”
说话间,谭老夫人在小翠和一个仆妇的搀扶下,来到客厅内,进了门就上下打量着阿妮。
此时的阿妮一身戎装,虽然皮肤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下,不如谭沁柔那样的光滑细腻,但是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势。
谭老夫人笑道:“好,好,卫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孩子我见了就喜欢。”
谭沁柔嘟着嘴,小声嘀咕着说道:“偏心。”
谭老夫人虽然身体不太好,耳朵可不聋,立刻转脸对女儿的说道:“我哪里有偏心?我第一次见到思虎,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一看就是我谭家的人。”
谭震山咳了两声,说道:“你一高兴就容易说错话,沁柔是安家的人,怎么还成了思虎是谭家的人!”
看似没什么不同的话,其实意思完全不同,谭震山怕我难堪,才这么出言提醒谭老夫人。
我根本都是无所谓,对这些话语上的主次之分,我一向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