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残爱

天色渐渐低沉下来,霭云如铅层般积厚,遮住了阳光的炽热光华。随着云彩的流动,太阳光线从云的边际放射而出,把天空镀得一缕淡黄。这是一个让人有些压抑的多云天。

周易偎在我的身侧,眼神犹豫了放久,似有许多话要跟我说,却不知从何问起。她不问,我自然也不说。一路上两人便似各存心事,只是偶尔的相视一笑。

看周易走得有些累了,我拉着她在街角一处露天茶座坐下。

一眼望去,只见长街的尽头,两侧的梧桐树渐行萧瑟,冬风席着枯卷的落叶在干净的人行道上溜溜的转动,旁边的唱片店传来何洁“你一定要幸福”的清澈女声。周易嘴角轻轻抿动,淡淡地跟着唱和,一切仿如昨天,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起早已芳踪已逝的白绫。

“你在想什么?”周易抬头的瞬间,看到我有些忧郁的神情,终忍不住问道。

我笑笑不语,只是张开右手五指,梳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点凌乱的头发,不知不觉间,似乎头发已经快齐肩了,也许该找个去整理一下,或者加上点烫染,极大的改变一下形象的比较好。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我缓缓答道。

周易很敏感地问道:“女人?”我不语,代表默认。

周易双眼竟似泛出一些近于嫉妒的眼神,追问道:“你的女友?是不是很漂亮?”

我耸耸肩,摸出只烟点上。烟草的香味轻轻地从我的鼻端趟过。“嗯,很漂亮,还很坚强的。我认识她的时候,似乎和你一样,她也是被自己最信任最喜欢的人打了一巴掌。”看了周易一眼,我又轻笑道:“不过不是我的女友了。”

周易头一歪,有点不悦地恨然道:“你就别装了,看你那感伤的样子,谁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我笑笑:“我哪有感伤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的事,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再想起她了。”这是实话,对于白绫,我已经开始忘却了,时光流逝,再深的感情也有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一天。何况,我和白绫,只是段雾水般的情缘而已,一切淡如眼前这杯清茶。

我右手轻轻拨动,任香烟在我的指间有节奏地轻轻绕动,周易看得有些入迷,问道:“现在呢,没有联系了?”我点点头,道:“去外国了,这辈子大抵不会再见了吧。”

周易轻轻呸了一声,道:“看你那样,还说不感伤呢!老实交待,是不是特喜欢她?”我轻轻摇头,悠然道:“如果我说不,你一定又要说我装,不过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何况,也没有谁是真正属于我的吧。你别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友的。”这样说时,我的脑海中闪过那些一一从我身边划过的各色清丽容颜。

周易眸子轻闪,似乎忍了一下,终笑道:“这么可怜呀?要不要我委屈自己一下,做你几天的女友?”

阳光穿过树的隙缝,柔柔地洒在周易娇美无双的绝艳脸上,让她这一笑,有些夺人魂魄的魅力。我的心神微微荡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委屈别人的,感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顿了一下,我续道:“何况,我看你心里,仍放不下何志伦的吧。”

周易怔了一下,没有说话,方恨恨道:“叫他去死,我怎么可能还惦记他?”我看着她的双眼,轻轻道:“你能欺骗你自己,却欺骗不了你的眼睛的。如果有真感情,怎么这么容易就说过便过的。”

周易长呼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是很傻,会喜欢过他那样的男人?我的初恋,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想想都可笑。”自是默认了。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遇见不同的人或事,如果早知对错,或者会避免许多伤痛,但真是这样的话,人生岂非太平淡了。没有爱错过的人,做错过的事,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才是应该珍惜的。”

周易双手端起绿茶,轻轻摇晃着,看着清绿的茶叶在水中摇弋,轻轻品了一口,忽然笑道:“你说得很对,也许,我该换个方式认识你吧。你和我初见时的感觉一点不同,身上似乎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经历。”

我无奈地缓缓摇头,人生若是算及离奇,又有几人能及得上我呢?吸了一口烟,我问道:“如果可以选择,你宁愿过安逸平淡的生活还是经历一生起伏迭荡的岁月?”

周易奇道:“怎么这么问?谁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呀?难道你不想?”我嘿嘿一笑,道:“非不想,是不能也!所以,你肯定不适合我的啦。”周易哼哼道:“去死吧,说得这么正义凛然的,你以为你人生很精彩呀!说得好像我要投怀入抱似的。”

我把烟头轻轻一弹,一道光影掠过,不偏不倚地落入远方街边的垃圾箱内。周易哇了一声,正要说话,我已经双手捂住了她抱着茶杯的两手。一种很温暖的温度从她娇嫩的双手传来。周易轻轻挣扎了一下,嗔道:“放开啦,讨厌!”

我哪会放开她,淫笑道:“你既然不愿意,那换我来投怀入抱好了。”周易的脸一下红了,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我哈哈一笑,放开她双手,伸了个懒腰,笑道:“摸摸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很干净的,你不用担心会生癣!”

周易啊的一声喝叫,怒嗔道:“不要讲了,恶心死了。”我笑笑,站起身来,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声结帐,然后飘然而去。周易恨恨地在后面道:“死不要脸的,又要我付帐。”我哪会管她如何生气,悠然前行。

周易付完帐,追了上来,道:“你又要去哪儿了?不是要去找小官吗,怎么走这边?”我无奈地摸了一下隐痛的后背,抖了抖跳车时撕破的衣襟,道:“我现在这样子能去见工吗?好歹回家换件衫吧。倒是你不是要去拍广告,怎么还跟着我来?”

周易哼哼地道:“不去了不去了。被你这一搅局,害得人家没心情了,再说也是下午的事,我现在去也是试妆和试镜,早点晚点都没关系的。我打个电话交待一下就行。”

我狡黠的一笑,停下身来,轻轻揽住了她,道:“那行,咱们两口子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周易笑着故做挣扎了一下,最后仍乖乖地停留在我的臂弯里,陪着我缓缓前行。心中泛起一种平安喜乐的感觉。虽然我知道自己对周易并没有那种很热烈的情感,但有她在身边,却好像可以帮助自己疗伤一般。

走近道的话,我们也没离开出租屋多远,缓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已经回到屋中。不知为什么,周易的脸上似一直有红潮未褪的感觉。偶尔相碰的视线中,竟有些儿特殊的害羞感觉,总在我注视她时,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心态也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邪念,却总想着挑逗和轻薄她。周易感觉到我的目光似乎如火,自己也有点坐立不这,道:“你不是要换衫吗?怎么老拿着我看。我脸上有花呀?”

我嘻嘻一笑,道:“不是你脸上有,是我心中有花才对。”周易说了声去!娇声笑道:“死样!爱换不换由你,我去倒水。”说这话时,她脸上一阵绯红,在她弯身倒水的时候,我看见她身裇衫向前一滑,露出了白皙的腰肢,这让我忽然有点异样的冲动。一下忍不住站起身来,也是弯腰抱住了她。

“啊!你要干什么?”周易显然没想到忽然会抱住她,不由惊吓了一下,纸杯一下从手上掉落下来,水花溅地。

我自己都不记得究竟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天和周易的几次相拥而行,让我沉寂又久的欲望忽然如火般倾泄而出。

周易是敏感的,一下感觉到我身上的温度和身体的变化。嘴上无力地轻道:“不要这样!”她的叫声自然是徒劳的。我的左手揽紧了她的小腹,右手已经顺乎她裇衫的开口轻轻滑了进去。指间轻轻地从她滚烫纤细的腰间肌肤上掠过,一种异样的情愫从指尖触电般传到我的脑际。

“你去死啦,不要啦!”周易用手去推搡我抚摸在她腰间的手,却被我一下反捉而住,交给左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不让她再动弹。右手轻轻顺着腰际向她的小腹滑去,如抚温雪而行,触感温柔。

周易虽有心挣扎,却如何敌得过我的力道,只能把身子弯得低低的,企图让我的手离开她的腰间,但这更惹起了我的欲火,只感觉到她竖挺的翘臀紧紧地挨着我的下身磨擦,一种坚硬的穿透感让我不自禁地轻劝呻吟了一下。

周易显然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姿势更不妥当,不由耳根都红透了,重新立直身体,转头轻声道:“不要啦,好痒。”我轻轻一笑,化指尖的抚摸为掌心,轻轻地在她腰间游走,掌心触处,只觉得一阵滚烫。

“你坏,你说过你不强迫人的,你骗人!”周易轻声道。

她的发丝轻轻从我鼻端撩过,一阵淡香隐隐传来,我哪里还会忍禁得住,一下抱紧了她,嘴唇一下含啜住了她的耳垂,周易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身子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我可不是初哥,周易的反应是什么,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由含糊地戏虐道:“我有强迫你吗?”周易微微扭闪了下身子,嗔道:“这还不叫强迫呀!”我手上轻轻用力,一下把她强转过身来,双目温情地看着她那美丽的容颜。

周易抬起头来,哼道:“又想干嘛!”我轻笑道:“不想干嘛,想要你!”这话说完,我已经一下亲了下去。周易嘴边啊的一声,已经被我一下吻住了双唇。四唇相接,一股烫贴的激情一下从彼此的嘴畔拂过。周易的嘴唇,犹如清新柔美的两片花瓣。

周易双颊晕红,一双大大的眼睛怔怔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但嘴却被我给堵得严严实实,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摆脱我不得,只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在我的一番强吻之下,周易终于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一个女人肯在接吻时闭起双眼,那就代表她愿意了。我的双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吻着好。当我的舌头轻轻地撬开她的双唇,周易的嘴角发出了轻轻地呻吟声,舌尖竟然主动地和我交缠起来。

我并不是没有经验的猴急男子,但太长时间的禁欲也让我有点无法抑制的冲动,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拂过,轻轻一按,已经把她的胸罩扣带给解脱了。这个动作非常轻,甚至连有些晕眩的周易也没有发觉,到我的手移向她的小腹。轻轻贴着她的身子向上滑去过去时,她才感觉到我的手已经侵袭了她柔弱竖挺的右乳。

啊的一声娇吟,我的手已经一下把周易的乳房给占领,一种无法形容的丰满柔软感觉一下冲蚀了我的头脑,我已经全然不顾其他,一下把她的衣服给整个儿向上推拨到她的脖颈处。眼前露出两点让人迷醉的晕红突起。

随着我的每一次低头吸吮,我能感觉到周易的急促的,她的胸部不停地胀动起伏。迎合着我嘴唇对她双乳的亲吻含吮。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快要爆炸了。如果不能一泄而出,我会死的!

不知何时,我已经把周易给抱进了她的小屋,轻轻地扔在了床上,随着我的每一次或温柔或强烈的进入。周易的脸上都是一阵娇艳的潮红。当她的身子在我的冲击下轻轻地承欢时,我看见她痛并欢乐着的表情。小小的屋内,泛浪形骸的呻吟声不停地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从放纵后的无比困顿中醒来时,微弱的阳光从窗棂的隙缝间刺入,周易的脸上红潮犹未褪尽,此刻的她,倦缩着身子,犹如只雪白的判羔羊一般乖巧地伏在我的臂弯里。微微张开了眼睛,她脸上又绯红了一下,紧紧地抱紧了我,把头埋入我的胸前。

散乱的被褥旁边,是一地散落的各种公仔玩偶。望着她伏在我胸前的柔顺长发,我却有些莫名的茫然,我绝没有想到,做模特这行已久,言行如此无羁,甚至还有前男友的周易竟然还是一个处子。这种初随雨露的娇羞神态,是绝对做作不出来的,这点上我有绝对的自信。何况,那刚刚擦拭过的纸巾还在我的手心捏着,上面还带着淡淡和血迹。

然而我的内心,却丝毫没有侵占征服了一个处女的所谓自豪感,更多的则是内疚。我知道我不爱她的,至少在目前,更多的,这是一种本能的发泄。所以我选择了周易,因为我一直以为,她会是个随便的女子。否则不会轻易地跟陌生人合租,更不会对着何志伦说什么你穿我的,吃我的之类的话。

女人对第一个占有自己贞操的男女,总是很难忘记的。而此刻的我,却不可能让任何女子依恋上我的,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如何照顾身边的女子呢?

我无奈地看着手中揉成一团的带血污纸,轻轻扔在地上,从床着散乱的衣服中摸出烟来点上,这个过大的动作还让还有迷醉中的周易也清醒过来。缓缓翻转过身去,抓过被单裹住洁白的身子,轻轻坐起身来。看了看我,她浅浅一笑,伸手从我嘴喧把我刚刚点上的烟给拿了过去,自己吸了两口,又递还给我。

我深深吐了口烟,右手一伸,轻轻把她重新揽在怀时在,怔了一下,方柔声:“不多睡会吗?”周易轻轻摇了摇头,甜甜地笑道:“你说我能睡着吗?”我问道:“怎么了?”周易带着些嗔怒朝我扮了个鬼脸,恨恨咒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我笑道:“到底怎么了嘛!”周易娇羞上脸,轻轻低下头去,轻轻道:“你弄痛人家了!”说着狠狠在我的大腿部掐了一下,含恨道:“你去死啦,大色狼!”

我笑了笑,道:“是是,我是色狼,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缠得我这么紧。”周易脸上带娇地瞪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忽然似想起什么,伸手抚了我的背部一下,道:“你的伤不要紧吧,自己有伤还这么下流,也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摇摇头,笑道:“没事,我是铁打的!”周易甜笑着爱抚着我,忽然轻声道:“阿龙,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做面给你吃!”

这娇蛮的女子,在激情过后,竟一下变得如此温婉可人。一下似把全身心都放在我身上似的。我轻抚着她光滑的背脊,指尖在她的乳边轻轻爱抚着,仰头长叹了一声,道:“知道我现在最想说的是什么吗?”

周易见我似乎声音比较沉重,不由奇怪地瞅了我一眼,问道:“想说什么呢?”

我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方缓缓说道:“对不起!”

周易嘻的一声轻笑,道:“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说这个,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是自愿的。”

我惨然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可是,我不想骗你……”看着她如水般潋滟的双眸,我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我不爱你的!”

周易的神情一下凝住了,一种滞然的惨白从她的面上升起,我感觉到她轻抚我背部的手,忽然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