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一粒米摆放在耗子洞穴里

回百应马上表达了他的顾虑:“如果他们认为我们已不具备控制这地方和老百姓的能力,而去托另外一家去为他们做事呢?——你是知道的,洛阳不止我们一个帮派,也不只我们一个世家,他们虎视眈眈已久矣,我们现在若处于弱势,就会有人打落水狗,不见得对我们有利——利大意和安德孙这些家伙,更不是会念旧情、可以套套交情便可以摆平事的狗官!以前,他们还会给洛阳王三分面子,但现在他也移师京城,加入诸葛神侯一伙,苦斗蔡京、王黼势力,早已自顾不暇。”

回千风道:“是的。京师、洛阳、杭州、扬州、大名、苏州、成都各名城,势力实力都在转移中。”

对于利知州、安知府的劝问,他居然完全同意:“我也有这种顾虑。”

“如是,”回百应却完全不能理解:“那算是什么好处?咱们一旦失权、失势,就连生意也没了,那在洛阳城岂不是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

回千风这时才说:“不会的。利大意和安德孙能请托谁?洛阳现存四大实力中,‘小碧湖游家’是倾向蔡京的,‘千叶山庄’葛家的靠山是蔡攸,致于‘兰亭池家’,投靠的是蔡卞。三个姓蔡的,兄弟父子为权利、赂银,正斗个你死我活。只有我们不向姓蔡的靠拢。蔡京命远房本家亲戚蔡倬前来取络游家的人,联同小碧湖池中蜉蝣,大肆搜刮。蔡攸的妻兄韩格,官拜户部侍郎,正图染指西京路漕运美缺,与葛家那些不成大器的妇孺丫环来个偷龙转风,通奸之外还来个通财,私通之后又来通敌。蔡卞也不甘后人,明为募商运粮供应边地,实只谋搜刮,跟刺史罗俄斯要捷足先登,把京西路的瑰宝尽成他们囊中之物,他们不便明着干的,就交‘兰亭池家’暗着来。他们表面上是一门三父子,暗里是一家俱小人,正争得如火如荼,各不相让;铢锱必较,你死我活。我们呢?上有王黼顶住半壁天,啥都不怕。蔡京年纪大了,人也老了,作孽多了,已渐失宠于圣上,还能撑多久?我看蔡家气数当尽。王黼此际在圣上跟前火红得很。利知州、安知府都是王应奉司派出来的人,岂能不听命于他?一旦听命于王提领大人,就不能再用蔡家的人,如此一来,池、游、葛三家均不能沾——他们不找我们,还能找谁?何况这些当官的都知道:咱们这家子跟王相公的过命交情?他们敢不卖这个账乎?!”

回百应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仍抓住要害,问了一句:

“就算王黼非要找我们合作不可,我们现在处于弱势,那也不是好事呀!”回百应始终耿耿,“这可教人给照扁了!当官的全是长着狗眼?”

回千风胸有成竹地道:“所以王相公决不让我们输给蔡家。”

“他也失不起这个面子。”

回百应的眼神亮了。

像两点红火。

——在他眼里面的光芒,仿佛是用敌人的血焚烧而发亮的。

他干咳一声:“你刚从汴京回来。”

回千风答:“是。”

回百应有点干涩的问:“可是王相公要你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回千风知道这是自己报功的时候了:

他曾考虑过把这等镇得住场面的消息暂时捂住——毕竟王黼召见的是他,请托的是他,率先知道朝廷动向的也是他,只要他一意瞒住,待发展到有利自己的好时势时,不管拿作造反还是叛逆,或在打倒了取代之,还是谈判夺了权,都很有用。,只不过,刚才只不过谈了一番话,回百应已赏他俵籴供应军储的美缺,使他觉得不能有这私心,甚至理应回报总堂主的美意——何况,情形清楚得很,如果没有回百应主持大局,“妙手堂”还真是不成局面,他回千风仍未到这个声势,也没有这个权威。刚才林乃罪在回百应面前对他推许,他甚至还有点意外。他以为堂里的人暗底里并不服他。如果回绝不死,早就要铲除他。回百响就恨他人骨。以前还有个“七杀煞星”回一铭,曾三次要击杀他。甚至有段时候他还感觉受到林乃罪的跟踪,回一铭的阴魂不散,而招展书对他也不友善。代表“妙手堂”出去跟朝廷、高官、权贵买交情谈利害,他游刃有余;但武林中、江湖上,乃至洛阳城里,对他好像风评不好,很有偏见。这点也是促使他无法“更上一层楼”的大憾。他以前的记录、声誉、声誉不太好。

——枉他能搬救兵,有强援,可以使“妙手堂”起死回生,但却又有什么用?

蛇无头不行。

——群龙岂能无首!

他要成事,得靠回百应;要成大事,仍得要仗“妙手堂”。

于是他带着压抑不住的奋悦,道:“幸不辱命,要钱要命”,答应前来,听候差遣。”

回百应听了,人没有笑,可是在他用力抓搔胡须的时候,发出喀啦喀刺的声响,好像胡须正在腮上发出笑声。

“他肯来?”

“肯。”

“价钱贵不贵?”

“事成后,凡事都要分一成。”

“贵。”回百应肯定地道:“可是值得。”

“不过他现在却不必要我们马上付账。”

“——我们非亲非故,只合作过两次:他就那么信任我们!?”

回百应反而怀疑了。

——真精明!

回千风心里这样暗叹。

“不错,他还不致于那么信任咱们,”回千风道:“可是王相公出面说了话,他就不说其他的了。”

见回百应仍有疑虑,所以回千风更索性亮出了此趟赴京的“底盘”:

“总堂主要我们到京师,向王相公请救兵,王相公就把他身边‘四大侍从’‘光天化日’中的‘化骨龙’陈化擢升为京西南路通判,赶来协助我们攫权行事。”

回百应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改变,但回千风已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只听他道:“也就是说:咱们无论在明在暗,都撑得起、撑得住、站得了阵脚了。”

回千风道:“对,咱们不但布下了局,还摆下了阵,设下了地雷,任游、葛、池三家去踩!”

他补充道:“如果没有方邪真给我们这一连串的打击,王相公可能还不致派出他的亲信、大将来协助我们。”

他总结似的加了一句:“这就是我说的好处。”

回百应整个神情,都舒闲了下来,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像刚才像是一只慓悍的怒虎,盘踞在太师椅里,而只似一块粗厚的面团,瘫粘在枋木座上。

他还自言自语的低声说了一句:

“只不过,洛阳城里,现在就像是一粒置放在耗子洞穴里的米粒,谁眼快谁心狠,谁强谁悍就谁吃着。”

他的语气虽低,但仍是让回千风听着。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句,是回千风听不到的:

“——可是一粒米又怎够一群耗子吃?”

引子第四回 拔牙第五回 你杀吧第四回 拔牙第四回 谁是他生命中的那一个女人第一回 以月色洗脸,与影子搏斗第二回 我爱一朵第一回 头痛第一回 以月色洗脸,与影子搏斗第一回 以月色洗脸,与影子搏斗第五回 牛不知角长第五回 你杀吧第五回 你杀吧第二回 武曲煞星第四回 飞速第七回 岂有此利?第一回 白茫茫处投无尽意第二回 要沉着应战第三回 一人有一只眼睛第三回 不要钱不要命第四回 拔牙第三回 牙痛第六回 廉贞煞星第二回 脚痛斩手第二回 笑神猴第二回 要钱要命第二回 武曲煞星第二回 脚痛斩手第一回 念念与礼礼第一回 我停舟等待你第六回 廉贞煞星第四回 土地神与花仙第九回 喜有此厉!第五回 大不慈悲第七回 岂有此利?第六回 廉贞煞星第二回 阵第五回 大不慈悲第二回 要钱要命第二回 笑神猴第五回 大不慈悲第五回 牛不知角长第四回 皱眉头第四回 拔牙第七回 岂有此利?第三回 不要钱不要命第四回 拔牙第六回 看她一眼便发烧第四回 飞速第一回 手痛砍脚第九回 喜有此厉!第一回 沉没的羔羊第二回 我爱一朵第五回 牛不知角长第六回 看她一眼便发烧第四回 皱眉头第二回 我爱一朵第二回 我爱一朵第四回 投降大典第四回 土地神与花仙第二回 脚痛斩手第二回 医头第三回 放轻松第四回 投降大典第二回 我爱一朵第二回 医头第一回 非常剧烈的蝴蝶梦第八回 山海观海山第三回 天长地久,全部粗口第三回 牙痛第三回 放轻松第四回 拔牙第五回 你杀吧第二回 笑神猴第三回 要降得了火第一回 头痛第二回 要钱要命第七回 岂有此利?第一回 手痛砍脚第二回 要钱要命第二回 脚痛斩手第五回 你杀吧第四回 皱眉头第三回 不要钱不要命第一回 我停舟等待你第四回 土地神与花仙第四回 两只老鼠跑进米缸里第一回 念念与礼礼第四回 皱眉头第一回 沉没的羔羊第四回 投降大典第三回 一人有一只眼睛第二回 阵第三回 云第一回 以月色洗脸,与影子搏斗第一回 芦苇、寂寞和她第二回 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