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遥遥头:“我很好的呀,没事。她在笑,就算她真的有事,她也的确有事,但她不会和他说,不是不信任他,不是不想和他说,而是不能说,她也不会说。
他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握在了他的掌心,他是何等敏锐的人,早已经知道她有事,只是他不便问,他知道他不能问,他更清楚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他只能给她心理上的安慰。
“林儿,我只希望你生活的好,所有事情都能够处理好。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想你会明白的。一直以来,我觉得我们心有灵犀,我想你是懂的,你明白吗?”他的脸上渐渐被忧伤和无奈轮罩,他把她的手拿起,轻轻地放在他的脸上。
望着他,她真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把她的委屈诉说给他,可是她知道不能,他和她不过是网上的知己而已,能够做的交流,也仅仅是网上而已。他说了,不能把他们的感情带到现实,就是相爱也不行,不能!
但她终于控制不住,落泪了。
那一次她对着他流泪是他把她拉进黑名单又把她提出来的时候,隔着荧屏他给她拿起了手帕,她让他送过来,他说“你以为不想吗?”这次,她在真的面对他时,又流下了眼泪。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手指落到了她的脸上。
他们想起了那次**广场上的事情……
她和他都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对方……
清溪把门关上,刚刚坐到沙发上就听见了有人敲门,她起身把门打开才知道是齐泽,平静下来的心猛然掀起狂澜,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但转瞬理智复苏,她的手垂了下来,齐泽趁机进了门。
清溪一贯好强,所以无论对自己多么不利的事情她都暗中忍了不让别人笑话,所以齐泽的事情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齐泽的爸爸妈妈她也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从府河回来她就回家做晚饭,家里有女儿,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察觉到家里出什么事情了的。齐泽回了家的时候,清溪刚刚把晚饭做好,一家人安安静静吃了晚饭,清溪照旧回自己的小屋。
齐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清溪的平静只是表面他明白,至于她心中怎么想或者有什么打算他却不知道,只是诚惶诚恐地猜测,所以在清溪前脚走出家门他后脚就赶了过来,他想给清溪认错求得她的原谅。他怕清溪把他的事情暴露出去然后和他离婚。在家的问题上,齐泽有自知之明,自从他们结婚,家就是清溪打理,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情都是清溪打理,他不敢离开清溪也无法离开清溪,尽管他知道清溪心里没有他多少位置,他也绝对不会离婚。他心里明白,清溪除了在生理上不感兴趣对他冷淡之外,其它的地方他挑不出一点点毛病。他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十多年都过来了,莫非还真的因为那点小小的事情不能忍受而毁了自己的家吗?很多女人把男人看成家里的天,对他来说,他的天是清溪,没有清溪他的天就塌了,他绝对不会让清溪和他离婚。
尽管清溪对他冷若冰霜,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屋子坐到了沙发上。清溪看到齐泽坐到沙发上了,自己打开电视坐到了床上,她的眼睛一点也没有往沙发那边瞄的意思,就仿佛那儿空无一物,或者她看不见那儿。电视的声音不大,刚刚能够听见。齐泽看到清溪对他不理不睬,猜不透清溪的心思,心里就更加着急,他如坐针毡,到最后终于坐不下去:“清溪,我……我知道我错了,以后……,以为我肯定不这样了,你……你可以……惩罚我,但……但你别生……气……气。”他磕磕巴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不是忍受不了屋子里凝结着的逼人的阴冷寒气,他还是不会开口。
清溪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其实她并没有看到电视里面演的是什么,她的眼里空无一物,只不过是保持了那样一个姿势。齐泽的话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但她没有丝毫反应,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屑有反应。她太恨齐泽的这个做法,恨他让她的尊严丧失殆尽。她总认为自己和齐泽相比的话,齐泽永远比不上她,所以齐泽应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她错把自己估计的太高了,齐泽的做法给了她当头一棒,她除了震惊还有震怒,但却因为找不到处理的办法,现在她需要的是思考和反省。
“清溪……”
“清……溪……”
看到清溪没有反应,齐泽更加害怕,他的精神防线彻底被她的沉默摧毁,再也无法坐到沙发上说话,他慌慌张张扑到床上的清溪,因为着急额头上的汗珠在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亮:“清溪,你说话……”
清溪没有想到齐泽会有这个动作,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就如同躲避瘟疫一般躲开:“别碰我!”她的声音冷如寒冰硬如钢铁,齐泽被镇住,泥塑木雕一般僵在那儿。
清溪站在一边,那目光就像一把剑,似乎要把他击穿:“请你离开这儿!”看到齐泽不动,她的话一下子尖刻起来:“请你离开,不要把我的床弄脏!”
齐泽的脚如同被定住一样移动不得,他知道他的错再也得不到清溪的原谅了,伤心、失望、难过、后悔……“清溪,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求你不要生气。我再混蛋我也不愿意让你气坏了身体,我……不能没有你。”他的话带上了哭音。
“是吗?”清溪冷笑一声,“你怕我生气吗?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模样,你又什么时候怕我生气过?我生气外出的时候你都没有理过我,我也没有听你说过怕我生气,今天是怎么了?何况我也没有说我生气呀,你着急什么?就算没有我,你外边不是还有女人吗?你怕什么?”
“我……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无论如何清溪还是和他说话了,这让他的恐惧消失了很多。只要她还和他说话,只要她还肯听他说话,他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无论如何,如果不是清溪,他绝对没有这么滋润的日子。
“收起你那一套吧,别让我恶心。”清溪伤心急了,她寒冷的声音带着轻蔑,实在不愿意看他那份带着无赖的痞像。
齐泽的目光一下子聚到清溪身上,一直以来,清溪都是温文尔雅,她不是刻薄的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现在却说了这样的话,他终于知道了她有多么生气。以前就算他做了很多错事,她顶多也是提醒他,他反感的时候她就不再多话,就算对他冷淡,也是不理,从来不用苛刻的话刺伤他。现在,她的话分明是对他的藐视,不是,是鄙视,齐泽感觉到自己的心紧紧缩成了一团,他恨自己无法从这个地方彻底消失。可他还是知道好歹分得清轻重,他明白他要挽回的是自己的家庭,这是他自己生存下去的根本和依赖,他不想让自己的家庭破碎,他要用尽一切方法让清溪原谅他,所以他不敢对清溪鄙视的话反驳,而是央求她。
“清溪,我知道是我错了,一直以来,从我们结婚以来,我们的家都是你付出的多,我不如你能干和懂事,还经常惹你生气,这点……我也知道。有时候我故意让你生气,是我不好。我总觉得我们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而我总想那不过是我发脾气而已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你也不会和我一般见识,所以我也没有去注意过这些。清溪,我犯的错很多,你也从来都是包容我忍让我,所以我也就越来越……放肆,清溪,就请你再原谅我这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永远不再那样了。我们好好的过,好吗?”他的目光逐渐露出乞求。
齐泽的目光依旧含了乞求,带着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青溪,口气更加温软:“青溪,我……”
“少说几句,别脏了我的耳朵。你出去,也别脏了我的地!”
青溪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她说话,她无动于衷,或者说她只希望自己面对的是一团空气。
清溪低沉的声音带着从骨子里露出来的鄙视,字字如针刺向齐泽。齐泽感觉到自己就像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毕竟他也是男人,清溪的鄙视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话让他感到了屈辱,他站直了身体:“我好歹也是你男人,我是脏,可我脏也脏了你十多年,你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我也承认我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的话让清溪吃了一惊:“是吗?你很英雄啊。”因为意外她停顿一下才接着说,“我要你怎么样了?我说过要你怎么样了吗?正因为这十几年来的时间,我才看清你,我才要重新考虑。我一直觉得你老实本分,所以无论多么苦我都吃得下,多么累我也挺得住,我这是为了什么,我现在想想不应该吗?我一直把我自己看得太高了,我也一直太相信我了,结果我错了,我因为自己的自信看错了人,我自己的眼光不准,我恨的是我自己,我要重新审视我自己,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