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想了想道:“四姐姐,这个事情我们暂且记下。毕竟事关伯宁侯府声誉,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话,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们,对于其他府第而言,我们伯宁侯府就是一个笑料,对于下个月皇家学院推荐名额也不可避免有一定影响。如果万一被那些心怀叵测人利用了,取消了名额,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大大不利了。”
四小姐想了想,又道:“我们不打算传出去,但是二夫人那边呢,迟早会传出去。”
陈宝珠摇摇头:“不会,对于入选皇家学院名额,我想二夫人恐怕比我们还紧张呢。你没看到东院住着二小姐现天天练习着琴棋书画吗?她是势必得一定要进入皇家学院,二夫人可比我们紧张呢。”
四小姐叹口气:“真是可恶,又只得放过她们一次。”
陈宝珠笑道:“别急,四姐姐,以后有是机会,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四小姐点点头,挑起窗帘一角看外面风景。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陈宝珠道:“五妹妹,我怎么觉得,那个二夫人外甥,今天好像是帮我们啊?”
“是吗?”陈宝珠想了想,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至少,是他遣散了那些黑衣人,所以才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这人不是二夫人人吗,为什么要帮她们呢?
“我看哪,余公子也不像是那么可恶人,或许是外面谣传不属实吧?”四小姐想起当时情景,不由露出笑意,“这人,我看得是一表人才呢。”
陈宝珠冷冷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四姐姐,你以后离那个家伙远点,别招惹他。”
四小姐笑道:“我才不会招惹他呢,我就是觉得奇怪啊,这人余公子听说口碑不太好,经常跟着一帮狐朋狗友留连于烟花之地,跟我们府上二哥哥没什么两样,就差没强抢民女了。我就不明白了,像他那种人。怎么会帮我们呢?”
陈宝珠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样一来,那位余公子帮了她们。就是不给二夫人与二公子面子了。这样事情,她没有想到过那位余公子会这么做。
“可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陈宝珠只能得出这样结论。
到了陈府,看到后院停着两三辆马车,哪里像是二夫人说,家里有客人来。调派不出前来接送马车?
一回到竹韵院西院,陈宝珠马上一头扎进书房里,把书架上下面一格里放着那本陈旧得不能再陈旧医书,也就是三年前那个夜里,宁氏拼着性命保护那本医书拿了出来,小心冀冀地放书桌上。认真研究起来。
这本医书,由于年代久远,纸质已经微微有些泛黄。但是由于墨汁深黑。并没有一点褪色痕迹。
“要现代,应该算是个古董吧?”陈宝珠对着这本书左看右看。
十公分厚度,外面一页是硬纸板,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两个大字:“医通”。旁边有一些暗黑色痕迹。那个地方,原本是血溅上去。宁氏鲜血。由于隔时间久了,原来鲜红色变成暗红色。后转成了暗黑色。
陈宝珠叹了口气,翻了开来。这里面内容,她这几年里,都记得滚瓜烂熟,甚至连每个行,每个字都深深地刻入了脑海里。她可以肯定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以藏头诗,或是藏尾诗读法,或是其他什么读法,都没有办法凑成一份名单。
她甚至还掰开里面线装部分看进去,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名单,到底哪里呢?
她听说,这份名单所用纸张十分特别,严格来说,那不算是一张纸,而是一张人皮。这张人皮被制成一张纸张样子,而且还能够吸入墨水,并且隽永不褪色。当年那些傻蛋们就是被张冲拿刀逼着一个一个这张人皮上书写上自己名字,也就没有了抵赖可能。
陈宝珠乍一听到人皮时候,只觉得脑子“嗡”一声。人皮呀,这也太悬了吧?
你说拿张什么狗皮,猪皮不好,非得要人皮,而且这人皮,哪来?
如今这张她望而生畏人皮,就藏她面前这本医通里,真是够惊悚。
特别令她郁闷是,这本书从上面看到下面,从左边看到右边,从前面看到后面,都跟一本正常医书没有什么区别。
要书里藏一张纸,还要还原成根本就没有藏过东西样子,以这个时代技术,应该不太可能吧?
陈宝珠翻了一下面前白纸,这些纸张都是些名贵纸张,是从京城里闻名店铺里买,看得出来还是有着一定厚度。
陈宝珠摇摇头,她现应该可以肯定,那张人皮根本就不可能藏医书里,因为这本医书,除了封面硬纸之外,几乎每一页都是同等厚度。至于封面,她也看过了,是价真价实硬纸,她还划开来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难道苏氏记错了?
一时之间,陈宝珠觉得郁闷无比。
紫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姐仍然桌子上趴着,不由觉得好笑,提醒道:“小姐,你都对着这本医书看了好几个时辰了,出去透透气吧?”
陈宝珠叹口气,把医书随手一扔:“好吧,我到外面转转,你帮我看着院子。”
紫兰忙上前拾起医书,嗔怪道:“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对这本书可是钟爱得不得了,碰都怕碰坏了,如今怎么说扔就扔了呢?”
陈宝珠看着那医书,没好气道:“我才没扔呢,这书还有用处呢。只是它太不争气了,也不让我看个清楚明白!”
紫兰失笑道:“这医书上面不是有很多字吗?怎么就让小姐看不清楚,看不明白了?”
陈宝珠呼出一口气,恨恨道:“反正,它就是不让我看明白!”
紫兰越听越不明白,只当自家小姐耍小孩子脾气,于是柔声道:“小姐,你一定是看书看得累了,出去透透气吧。老太太经常挂嘴边说,说这看书要劳逸结合,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你看,看多了就烦了,就恼了吧?”
“那我到后花园走走。”陈宝珠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后花园里呆了一会,陈宝珠觉得清醒了一些,脑袋也不像刚才那般胀得难受。
这时,似乎有说话声传了过来。
陈宝珠凝神一听,这说话声好像是从墙头另一边传过来。她悄悄靠近墙头,寻一个小洞朝外面看去。
墙另一头……应该是四小姐生母朱氏居所吧?
她这样想着,果然看到朱氏一身素色衣衫,站枯萎葡萄架下面,站她身边,就是四小姐。
“娘,你不要这样,我不要。”四小姐好像推辞着什么。
“女儿啊,怎么能说不要呢?你现正是用银子时候,手头一定很紧。”朱氏说着又把手中一包胀鼓鼓东西塞回到四小姐手里面。
四小姐摇头道:“娘,我不要。反正入选事情还没有一撇呢,你也不要瞎操心。”
“娘怎么可能不操心呢?”朱氏满是忧虑道,“女儿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这皇家学院啊,三年才开学一次,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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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皇家学院有什么好?不进又不会死……”四小姐嘀咕道。
“怎么不好呢?”朱氏急道,“女儿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个地方,进去了就好像是麻雀变凤凰,身份百倍啊。女儿啊,因为娘身份,让你这个府里头一直抬不起头来,娘对不起你啊。所以,这一次,娘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把你弄进皇家学院里去!”
“娘!”四小姐看着朱氏,眼里噙满泪水,“娘,我不跟你争了,我都听您。”
“好女儿。”朱氏用袖子擦着眼睛。
四小姐看着手里面鼓鼓包裹,刚打开一个角,里面金光就直直射了出来。
她顿时惊得脸色都变了:“娘,你这是……”
她本来以为是银子,没想到竟然会是金子!
而且,朱氏府里头除了月银,还有二老爷一点打赏,基本上没有其他铺子,田产什么经济来源,她哪来这么多金子呢?
四小姐惊讶地看着朱氏:“娘,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朱氏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女儿啊,为娘平日里也没攒下什么像样东西,这些都是娘嫁妆,如今一并换成,换成……”
陈宝珠眼睛都睁大了,她知道朱氏未出阁之前,是当地一个有名绣娘,一幅刺绣能卖近十两银子,特别有些绣了几年,好些官府官太太都想向她购买,但她一直都不卖。后来她嫁给二老爷,那些嫁妆就是她倾一生鲜血绣绣品。
“娘,你把你那些刺绣都卖了?” 四小姐震惊地望着自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