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走了进来,似乎看出了自家小姐心思,虽然心里面也有些不舍,好好消暑饮品就因为大厨房发生事端而被搁浅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家小姐身子重要是不是?她们这些做为官家小姐身边贴身丫环,以后可是有机会要跟着小姐嫁到夫家去。所以,她们以后前途,可就全依赖于所侍候小姐未来幸福生活了。
正因如此,作为小姐贴身丫环,才会对自家小姐如此心力。而不管哪个府上嫡母,给自己亲生女儿挑选贴身丫环时候,一定会选知心知底。而陈宝珠房里四个丫头,就是宁氏精挑细选出来。
“小姐无须太惆怅,还是养伤要紧。这冰镇莲子汤以后慢慢再做也不迟。”翠微轻声劝道,一边拿过一杯用冰镇过乌梅饮递给自家小姐。
陈宝珠伸手接了,却不喝,只拿着一双黑白分明眼睛看着翠微。她心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翠微被陈宝珠大而分明眼睛看得心里面有些发毛,不由问道:小姐,你望着我做甚么!”
陈宝珠笑了一笑,调回目光,啜了一口甜甜,冰冰凉凉乌梅饮,悠悠地开口道:翠微,刚才大厨房时候,你怎么想到叫我来着?”
当时场面虽说混乱,药汁就要倾洒下来时候,大厨房里间翠微却适时地叫了一声她,让她进来,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对于翠微这种“无意”相助,她并不是说不心存感激。她只是觉得奇怪是,以翠微大大咧咧性子,怎么会那么巧合地唤了她一声呢?
翠微心中一惊,看向陈宝珠,她觉得自家小姐虽说年纪不大,但是那一双黑如深潭眼睛里却透着与她年纪极不相符聪明与锐利,像极了陈府当家主母宁氏。
翠微忙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条来,递给陈宝珠:小姐,这张纸条是我们进入大厨房之后,趁人不注意时候,周家娘子给我,她当时还跟我说,千万不要告诉小姐你,奴婢也一直纳闷着呢。”
陈宝珠接过纸条,举目端详,见一张狭长纸条上,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看我手势,拉开四小姐。”
周家娘子字迹全府人都认得,因她是近才学字,字体写得极丑,好歹还认得出来。
翠微看看自家小姐脸色道:小姐,这件事情奴婢并非故意要瞒着小姐。奴婢是想,小姐当下受了伤,又要劳心劳力去想这件事情,对身子不好……那周家娘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坏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陈宝珠眉头微蹙:这么说,整件事情是周家娘子背后搞鬼了?”
翠微点点头:奴婢想,就是周家娘子背后搞鬼。那个二小姐身边萍儿,整个就一个懦弱性子,随了二小姐,遇到事情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今天这个事情,已足以吓破她胆了。这样人,怎么也做不出谋害主子事情来。”
翠微话说得不无道理,萍儿是陈府上下公认性子怯弱人,又因了二小姐是庶女关系,其他丫头面前是低了一等。平日走路也极少抬起头来,被其他有气势丫头吆喝几句,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事情似乎很明显地摆那里:今天下午,自己来到大厨房里,准备做冰镇银耳莲子汤,而周家娘子是给自己打过下手人,熟悉整个制作过程,要谋害自己来得为方便。
于是,周家娘子预谋好一切,她事先知道二小姐病了,一定会大厨房里熬药,于是她需添入炉灶木柴中,故意留了几根劈得圆溜溜木柴。趁萍儿把药碗捧出去时候,放到了她脚下。于是乎,萍儿中招,失足跌倒,药汁洒向自己脸,把自己容颜毁掉,成功达到预定目标。
不管事情成功于否,周家娘子都不是主犯,她不过被追究一个失职之罪罢了。所以,承担重责人自然不会是她。
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毒辣。
只是这预算中会成功事情,为何周家娘子不把它办成功呢?而要翠微向自己示警?
难道说,这背后主指之人,是头大无脑,并非是周家娘子信得过之人,她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陈宝珠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决定不想,收起纸条,轻声对翠微道:这件事情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如果想要谋害她人,真是头大无脑话,要对付这种人,她办法有很多,并不急于一时。
翠微睁大眼睛,她听出了自家小姐弦外之音:小姐,难道说这主指周家娘子人,就是我们府中?那么……那么会不会就是三……”
陈宝珠使了个眼色,翠微忙捂住自己嘴。饶是如此,她心仍狂跳不已:小姐,这件事情得告诉夫人去。”
“算了,一点小事而已。”陈宝珠淡淡道,“何况我们无凭无证,你知道我爹爹可是吏部侍郎,讲究可是证据。现萍儿被撵了出去,周家媳妇也走了,看来这幕后主指之人还真是打一手好算计,连退路都想好了。”
翠微仍然一副忧心忡忡样子,这府里暗藏谋害自家小姐人,不管怎么想,都让人开怀不起来。
“小姐,这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万一她对小姐不利……”
陈宝珠摇摇头:没事,出了这档子事情,母亲那边想必加严格防范,她如果是聪明,就不会选择这段时间再次下手。”
翠微心里面虽然安定了些,但是始终不安稳。寻思着要给屋里另外三个丫环通一下气,平日里做足防备工作总是没有错,不然话,要真被偷偷暗算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