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正的黑手

绿萼微微一抬头,小女孩的身体平平的向着她慢慢飘来,当飘至她面前,绿萼瞅了一眼林霄说道:“她的死,你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说着不顾小女孩苦苦哀求的眼泪,瞪大了眼睛从嘴里吐出一根血色丝线,丝线又细又长慢慢的顺着小姑娘的眼耳口鼻钻了进去,不一会就见小女孩停止了哀嚎,全身的精气和血肉慢慢干扁,成了一具再无生息的骷髅人。

林霄睚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一具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消散,不禁心中一股戾气油然而生。

“死老妖婆,你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枉杀无辜的人。”

绿萼仰面大笑,美目一瞪,指着林霄骂道:“若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多管闲事,擅作主张,我还不会这么快就要了她的命,是你,是你杀死了她,全是因为你。”

林霄想站起来,却被小妖死死的按住,他从喉咙里低声吼道:“你个变态老女人,你受到了伤害你就要伤害别人,你被抛弃你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你这种做法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若是真的听到我和老和尚的对话,那你应该知道还有一只毒蝎精,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情一定与他脱不开关系。”

绿萼本来坐在王座上看着林霄撕心裂肺的怒吼,猛的听到林霄提起毒蝎精,表情立时严肃起来,她微微思索了一会,一招手说道:“将二大王带回去好好安置,若是再出什么差池,你们提头来见我。”

“是,大王。”

林霄被架出大殿。

当林霄走后,绿萼想了一会,“唰”的一下没影了。

地牢中,毒蝎被林霄化去本来的本貌,歇斯底里的叫骂了一会,见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察看了一下周围,慢慢甩起尾巴,用上面的毒针狠狠的向蜘丝钳去。

“我就不信,弄不断你。一天弄不断,我用两天,两天弄不断,我用二十年。”正当毒蝎钳得起劲,突然洞外起风了。

毒蝎警惕的瞅了下洞口,厉声喝道:“谁?谁在那儿?”

洞外一点声音也没有,毒蠍精见外面再无响动,继续甩出毒尾向身上的蜘丝钳去,谁知一缕淡绿色的气体随着轻风飘了进来,毒蝎精眼睁睁的看到这缕绿气环绕上自己的身体,脖子,腰身,下肢,尾巴,没等他大叫出声,突然表情一变,痴痴呆呆的放弃钳丝的动作。

绿萼缓缓的从洞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老和尚曾经被囚的位置,神情一片黯然,接着走到毒蝎精面前,美目一瞅,惊道:“怎么会是你?”

毒蝎精像是被人催了眠了一样,“呵呵”的傻笑着,双目无神,只知道问什么说什么。

“是我,是我,毒龙啊,还记得你刚刚化为灵智时,墙角的那只小蝎子吗?那就是我,你我相依相伴了五千年,你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次,可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绿萼终于回想起来,在她还未化形之前,当时还未在松山寺修法,而是一处野山林里最普通不过的小毒蛛,却曾见过这么一只相貌丑陋,偶尔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小毒蝎,当时一心都扑在修行上,只是并未注意过罢了。

后来,她修了五千年,终于化形成功,成为一只碧绿衣裳的可人儿,在山林中四处歌唱、欢愉游荡,就不曾再见过这只小毒蝎。

又过了三千年,她迷茫了,始终冲不破妖王境界,滞留在此境已久,所以决定重新化为真身去寻找真正的修行沃土。最后,她终于在一片佛经中找到了让她安宁的圣地,松山寺。

现在想一想,在她蜇伏聆听佛法,与老和尚讲经布道之时,旁边确是有动静,只不过她并未留心罢了,现在想来,那时看到的一节红色蝎尾,应该就是他。

将前后的事情想通以后,绿萼继续问道:“是你一直跟踪我吗?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毒龙似是梦游般哈哈大笑,双眼迷醉的看着绿萼说道:“你问我对你做了什么,我陪了你八千年,八千年啊,看着你从一只普通的小蜘蛛成长为一代绝色女妖,我们才是一对,我们才是。”

“可是你一心修行,从未留意过我,我看你法心如此坚定,倒也没有急着出现,谁知道我等来的是你与老和尚的情根深种。我恨,我恨啊!”

“看着你与他天天讲经,日日对视,虽然你还未开男女之灵智,但那老秃驴早就对你心生爱意,什么佛门清静地,一个和尚竟然爱上了一只妖精,哈哈哈哈哈。”

绿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快说,究竟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还好,你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对老秃驴的感情,一心想着如何尝遍人间七情六欲,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于是,趁你下山之际,我化作一个药民,也就是你的情郎许林高呼救命。”

“什么?”绿萼惊呆了,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说你是许林?”

“怎么?你不相信,呵呵,我还知道你胸口有一颗蜘痣,若是没有与你有过夫妻之实,我又怎能知道?哈哈哈哈哈!”

绿萼气的双眼通红,一手捏住毒龙的脖子,越捏越紧,越捏眼越红。毒龙呼吸急促,脸被憋成酱紫色,眼看就了无生息,突然,绿萼松开手,背过身去冷冷问道:“这就是全部?”

毒龙笑了几声慢悠悠的说道:“我亲爱的绿萼,这怎么可能。我见你如此迷恋于我,也心生退意,想着不如全盘对你托出,好一起回到原来的地方双宿双飞,谁知你一再的逼我要成婚,去我家,去村里给我当娘子。呵呵,可笑,可笑,我一只毒蝎子,如何能真的如人一般在那穷苦的小山村里过着那样的生活。”

“所以,我偷偷的请来一个得道高僧,告诉他松山寺周围有一只很厉害的蛛精,扰得四邻不宁,他听信了我的话果然来了,在他布置完一切,我知道你肯定会忍不住化出原形,这样我就可以找个借口抛弃你,也不算我辜负于你,谁知你却死心眼儿一个,天天到村里傻等。”

“我见事情越加棘手,便想了一招险棋,招呼来村里的热血青年,把我的遭遇添油加醋的一番渲染,他们果真信了我的话,对你既辱又骂,打得你半死,绿萼,你对许林真好,你竟然舍得将自己苦修出来的妖丹送给我,我当时真的很想一口吞了它,但是我不能。戏越演越生动,我要你知道,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只有我毒龙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本来,我以为你只剩下半条命,这个时候我出来救你,成为你的恩人,你定可以将我视为知己红颜,谁知道又是那个老和尚,他竟然贼心不死,捷足前登,于我之前将你救走。”

“我恨,我恨死他了,我百般算计等着就是那一天,可老天还是天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竟让他将你接走。我不死心,化作原形跟在你俩身边,看到你心灰意冷,我心里也十分难受,对自己曾经做的事懊悔不已,我在想,假如你真的一蹶不振,那么我拼死也会将实情告诉你,你也不算被抛弃。”

“谁知道,你竟然心动了,那只老秃驴为了你,动了凡心,犯了色戒,他早应该下地狱了。在他与方丈出外讲法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又来了。呵呵,还记得突然闯进禅房的小沙弥吗?那个就是我,我恨,我非常恨,既然你的心已经不属于我,那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毁,我要毁了你。”

绿萼听到这儿,脸早已青绿,双眼青红交替,一会青绿,一会艳红,指着毒蝎精一指向其眼睛掏去。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毒蝎精的眼球被绿萼生生挖了出来,血淋淋的,看着好生恐怖。

绿萼看着手里的眼珠,“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对着洞外哭喊:“松木,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了你,你回来,你快回来啊。”

除了回声还是回声,周围一片宁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毒蝎精的咒骂和怨恨。

绿萼哀嚎了一宿,整个山涧里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林霄也听到了,他明白绿萼还是知道了,知道了这一切的因果和缘由,孰是孰非他管不着,但至少他希望绿萼的心里能恢复一点从前的清明。

又过了两日,今天就是林霄与绿萼约定的成婚之日。

绿萼仍然跌坐在地上,旁边的毒蝎精早已流血过多昏死过去。

绿萼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对着老和尚飘去的方向“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松木,你我相交一千年,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彼此深爱对方,若不是有小人当中离间,应该不至于此,如今我虽然已经幡然领悟,可也回不到从前,今后我将何去何从?你可以告诉我吗?”

洞外除了鸟鸣什么声音也没有。

绿萼慢慢站了起来,慢慢张开嘴,从里面缓缓的爬出密密麻麻的小蜘蛛,顺着毒蝎的眼耳口鼻钻了进去。

“毒龙,你毁我清白,坏我万年道基,我本可以修至妖仙,却堕至妖王,全是因为你,松木也是因为你,才被我囚禁于此,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连他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我恨,我恨,我恨啊。”

毒龙似是已经清醒,只是双目无珠,只能高声叫骂,“死老太婆,人已经死了,要不你就直接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哈!”绿萼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你以为死那么容易吗?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千万只绿蛛乃是我的本命之蛛,知道它们最喜欢什么吗?它们最喜欢喝血,最喜欢啃骨,最喜欢听到你惨叫的声音,我要让它们慢慢的,慢慢的折磨你,折磨你——”说完一甩衣袖飘了出去,只留下洞里“哇哇哇”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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