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也不管狗蛋妈问自己第一天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林霄默默的扒拉一口饭倒在床上只想呼呼大睡。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睡着,感觉有什么东西蹿到屋里头,速度很快,一会上、一会下,翻腾着跳来跳去,好像在找什么吃的。
翻找了一圈,一点发现也没有,十分恼怒的样子,这个时候林霄醒了,却一动都不敢动。
“咦?”背对着那个东西,林霄清楚的感知到它的跳、挪、腾、移,一切轨迹是那么的清楚,仿佛后脑勺生了眼睛一样。
“嘶!”小东西突然立在地当间儿不动了,似乎感觉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全身毛发倒立,双眼迸发出摄人的光,噌的一声跃起老高,照着林霄的眼珠子掏来。
“卧靠!”林霄一个翻滚,漂亮的鲤鱼打挺稳稳的扎在地上,小东西“呼呼”的眦着牙,眼睛里凶光毕露,如临大敌。
重生后的林霄尽管意外自己力量奇大,身法敏捷,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小东西还是让他心头一跳,感觉不妙。
林霄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紧绷着,眼睛不自觉的变成淡淡的红色,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小老鼠”,顺手抄起旁边的擀面杖照着那东西当头一棒,动作行云流水般,只听得:“吱吱”两声,这一下没见有多快,却打了个正着。
“噗!”**迸裂,“小老鼠”倒栽葱样落在地上,咣当不动了。
林霄有点蒙,全身的冷汗呼呼向外冒,身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眼睛里红色的瞳仁淡淡褪去,恢复如初。
屋里旮旯角躺着的狗蛋妈被声音惊醒了,点起灯“妈呀”一声躲到林霄背后,指着东西喊:“黄鼠狼,黄鼠狼啊!”
林霄张目结舌的望了一眼狗蛋妈,又瞅了一下地上的黄鼠狼,心里嘀咕着:“这是黄鼠狼吗,感觉就是大一点的小老鼠。”
第二天,屋里呼啦一下涌进来好多个人,指着地上的黄鼠狼,狠狠的骂着。
“我说最近家里的鸡咋少了呢,原来是这祸害偷的。”
“俺家也是,不光少了鸡,还有鸭、狗。"
“啊?那不成精了,这么小的一只黄鼠狼还能吃掉一只狗?"
“可不是,俺家那条大黑狗多大个儿啊,有一天我听到狗棚里有动静,过去一看,那东西贼眉鼠眼的一爪就将我家的大黑掏了个血葫芦,撕巴了几块吞到肚子里,噶吧噶吧的嚼着狗骨头,吓得我连忙回屋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
“哎呀妈呀!太恐怖了!大侄子这算是为民除害了啊!”
“是啊!是啊!狗蛋真行啊!”
狗蛋妈一边招呼着街坊邻里,一边裂嘴嘿嘿的乐。
不一会儿,冯老头招呼几个壮汉涌进来,拎起地上的黄鼠狼便走,林霄不乐意了。
“慢着,冯叔这是什么意思?”林霄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笑话,家里本来就穷,这黄鼠狼虽然不大,可吃几天肉还是够的。
冯老头一张老脸稍微有点挂不住,干笑了两声说道:“狗娃子,虽然这祸害是你除的,可居委会没少接济你们娘俩,这只黄鼠狼就当你们还帐好了。”说完小眼睛眯缝着,笑呵呵的看着林霄和狗蛋妈。
狗蛋妈一把拦过来,陪着笑说:“正理、正理,会长说的是,快把这东西拿走吧,看着吓人。”说着一把死死拉住林霄的胳膊。
林霄双眼通红,冷漠的望了一眼冯老头,又回头看一眼老妇人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身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一片阴森森的坟头出现在眼前。林霄住的本来就比较郊区,这里的人还保存着农民的风俗,都愿意把祖坟埋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靠,怎么走这儿来了,真是晦气!”林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回想昨晚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了呢?难道和那把小刀有关?"
林霄百思不得其解,收敛心神渐渐陷入宁静,仔细感知周围的这一切,这花、这草、这树林,还有这坟堆。
说到坟堆,林霄这一瞅“草尼玛”,只觉得头发都立起来了,撒腿就跑。
坟头里面一张无血无肉的骷髅头突然慢慢转过头来冲着自己一乐,靠,吓得他差点没魂了。
林霄一边跑一边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心口“咚咚”的跳个不停,“刚才那是啥?骷髅头?我操他血奶奶,妈的我眼睛是不是瞎了?林霄稳住,林霄稳住!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林霄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脚步不停。
自那日回来后,学校里的许阳虽然见着自己不再起刺儿了,但林霄却一直饱受其他痛苦,不仅晚上可以隔物看到东西,耳朵也可以听到远在一里外的声音。
什么冯老头和李寡妇的苟且之事,什么张家夫妇晚上常爱做的运动,还有老韩家的孙子天天在家武刀弄枪的半夜哭嚎。这些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虫鸣、鸟叫,甚至耳边嘶嘶吹着气的女鬼在浪笑竟然也能听到、看到。
“苍天啊!大地啊!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林霄双眼通红,耷拉着脑袋,被折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远远的耳朵里钻进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
“听说没?”
“什么啊?”
“邹主任撞邪了。”
“啊?别乱说哦!”
“哎呀!已经有好几个同学看到邹主任半夜在楼顶嘻嘻笑着,好像和谁在说话。”
“啊?太吓人了吧!”
林霄微微皱了一下眉,“那个势利眼的邹主任?哈!简直爽翻了!要是真的才好呢。”林霄从来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
马上期末考了,高一三班全体同学都埋首复习着功课,林霄也不例外。活到30岁,再回头看自己曾经学过的数理化和文英生感觉真的很小儿科。这几天,自习到九点,林霄就会留宿在学校宿舍,一来减少来回奔波的时间,二来也给狗蛋妈减减负。
就在子时,综合理科楼顶传来一声尖叫:“啊啊,不要,我不要!”邹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高高的楼顶上,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头发乱七八糟的,双眼无神,状似精神出了点小问题。
所有留宿的学生都被惊醒了,林霄也不例外。远远的站在楼底下看着邹世仁一会咧着嘴乐,一会惊恐万分的说:“雁儿,你长得真美!雁儿,我不想死!”
校长急匆匆的赶到,望着邹世仁光溜溜的站在楼顶上,气得火冒三丈,“这邹主任真是太不检点了。”
可林霄清清楚楚的看到邹主任面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头上戴着一朵非常夸张的大花,和邹世仁有说有笑的。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她,大家都以为邹主任疯了。
“嗯?”林霄皱紧了眉头,虽然内心不喜欢邹主任,可毕竟是条生命,假如不管不顾,恐怕这家伙早晚小命不保啊。
“邹郎,你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辜负我啊!”
邹世仁贱兮兮的对着女鬼乐着,抬起她的手“啵”了一口说:“我怎么会呢!你放心,雁儿,我明天就回家和那个黄脸婆离婚。”
“呵呵呵!不用等明天,就今天吧!”红衣女鬼说着牵过邹世仁的手慢慢向楼顶边缘靠近。
“嘻嘻!嘻嘻!”邹世仁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鬼,慢慢踏过去,眼看一只脚就要踏空摔下去了。
突然,林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邹世仁大声叫着:“邹主任,邹主任醒醒!”说着往自己这边拉来。
旁边的女鬼这时才注意到蹿上来的小鬼,双手拉着邹世仁厉声问道:“哪来的毛孩子,敢管老娘的事儿?”
林霄噗嗤乐了,看着红衣女鬼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爷我就爱管闲事!你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能再害人呢”
“哈哈哈哈!”女鬼浪笑着,一手轻抚脸颊,一手抿着嘴说:“说我害人?他若不好色,我怎么会有机会害他。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见色忘义,喜新厌旧。”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他就算再坏也轮不到你来管。”林霄此时面庞微凛,一身正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隐隐身上浮现淡淡红光。
“臭小子,敢管老娘的闲事,让你有命来管,无命回!”红衣女鬼厉喝一声,呼的飘了过来,伸出鬼爪对着林霄的脸抓来。
“卧槽!”林霄机灵的一闪身,左右躲避着女鬼的攻击。
“看你往哪躲!”红衣女鬼发疯似的自头上飘下来,眼珠子突突着,一条长长的舌头看着极为骇人,双手成掌自头劈下。
林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他现在身手不错,可这厉鬼一会儿东、一会西,飘忽不定,实在难以判定,眼看着衣服被厉鬼抓破了几条,鲜红的血液在夜光下显得尤其恐怖。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来衣兜里那把诡异的小刀。
只见他忙将小刀掏出来,双手握住对着女鬼喝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见小刀光芒大盛,发出耀眼的红光,转眼变成五尺六寸大小的妖刀,握在手里极为舒服,林霄双眼通红像一个地狱罗刹立在楼顶,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红衣女鬼“嗷”的一声尖叫起来,大张着嘴巴,惊恐得望这把妖刀,双腿立刻跪下拜道:“小友饶命、大侠饶命啊,千万别杀我啊,千万别杀我啊。”
“咦?”林霄双眼的红光渐渐褪去,看了看变大的刀感觉一股戾气直冲脑门,一个凶狠的声音不停的在脑海里回响:“杀了她,杀了她,她是鬼,是鬼就该死。”
林霄马上松开手,“咣当!”妖刀落地,迅速变小,“嗖”的一声没入林霄眉心。林霄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嘶喊”,疼痛欲裂。
红衣女鬼看林霄的样子,也顾不上拉着她的邹郎下地府成亲了,一个闪身不见了。楼下的学生们只看到楼上红光一闪,四周就安静下来。
“好疼!啊啊啊!”林霄抱着头在地上来回翻滚,一股极为霸道的戾气充斥在他的胸腔,仿佛要把他撕裂一般。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渐渐平息。
过了几天,公告栏上明晃晃的“通报”,“兹教导处主任邹世仁行为不端,生活糜烂,作风腐败,经校领导班子一致决定给予辞退处理,特此全校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