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理,是这世上最为奇怪的东西,贪财、羡慕、嫉妒、恨、避祸,原本就是人类本身就潜藏的本质。
聪明人,懂得思考和享受,想要永久享受的愿望,催生了贪欲,贪欲又引发了永无止境的欲望,于是大家以各种理由发动战争,掠夺资源。蓝云不是本地仙人,她不想去触摸白翔宇等人的底线,所以放弃杀混乱尊者,她又不想因为火蝎子身上的战力品,只要一出门,就被人认为是一座灵石山在移动,所以只要求复制玉简。
这些五花八门的玉简,在很多人眼里,其实都不值什么,可是在她眼中,却是无价之宝,水月仙子,明显靠不住,根基也浅。成宝儿她们若是不加入大势力,从哪弄这些一般来说,从不外传的东西,当然,她也需要,破云台有关炼器的玉简,几乎没有,而阵道方面的,真正的核心,却又只在某些人手里,要不是她暗杀了贺琰,根本就不可能炼出,能挡金仙的三命戒。
当然,示弱的收获更是巨大,不过三天时间,白鹤城内,所有稍有关系的人,都托人送来他们的一份心意,各种妖兽皮毛,从天上飞上的,到地上跑的,冰原住的,各种颜色的都有,而且品质没有低过七阶的,这样的礼,蓝云收得很高兴。
既然大家都希望她受伤,那她就受伤了,希望她伤得重些,那她就伤得重些,这样一来,即躲过白翔宇以大压小,逼她炼制法宝,她又可以再次好好闭关修炼。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隐玄天有数的几个黑道组织,凡是接了佐蒙人订金,哪怕还没把暗杀蓝云的行动。提上日程,就被人强力清洗一遍,其中最惨的,当属火蝎子老巢,连只蚂蚁都没活下。
此事来得太突然,黑白一两道一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各方探子,往白鹤城来得更多,现在不仅是佐蒙人在拼命的查她的出身,仙界各天。也想查出她的出身,那些个大佬不喜欢不在控制之内的东西。若不是佐蒙人已经对她下了必杀令,他们都想灭了她,从她的尸身上查源头到底在哪。
送走谷非雨与成萱,原本应该回去修炼的林晴四人都没动,因为蓝云甚少与人打交道,已经有好几拔人打听到她们面前,问她们与她两次说话的所有内容。这段时间,白鹤城内相当的热闹。
“这些仙人。真是疯子,佐蒙人明晃晃的在那,他们不去灭,非要找蓝云的出身干嘛?”郑海妹永远也无法理解。某些人的奇葩的思维。
成宝儿白了她一眼,跟她什么关系,说这话的时候瞪她,“那些个仙帝掌控事情。掌控惯了,佐蒙人已经掌控不了,现在又出来个蓝云。他们当然要查。查吧,查吧,反正只要她不开口,我们不开口,谁能查到她。”
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去探查,要是一直不知道她是谁的话,现在就不用天天在这,跟着担心。
水灵儿深深的叹口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得受伤了,那股灭了那几股黑道的势力,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试探?仙界现在有佐蒙人这么个大敌,大家为什么就不能一致专门对外,还要弄这么的阴谋诡计,就不累吗。”
“仙界两股被各天忌惮的势力,一个逍遥客栈,一个十八弯,逍遥客栈那里,蓝云有逍遥令牌,他们应该不会朝她动手,听说十八弯与陆桥陆检不对付,”林晴揉头,被人打听消息,她也跟着打听过不少消息,结合种种,“那些个大佬,没查到逍遥客栈,又确定没有十八弯的人在乱搞,现在怀疑蓝云出自某一更神秘的地方,也无可厚非。”
“不错,那天的大战,早被白鹤城观战的各路修士传了出去,哪怕蓝云往外传,她受伤颇重,也是无用,”成宝儿摸摸被她隐在胸间的三命戒升级版,“能挡金仙的攻击,还有那双带飞翅的靴子,哪怕白翔宇也会动心,所以,他一定也在里面做了推手,目的,就是在重重混乱之中,引动那个云南大师可能的出身,查那股根本不存在的势力。”
“若是再给我们五千年,不用他们查,我们自己就能站出来。”郑海妹现在是无比郁闷,时间啊时间,只要给她们几千年的时间,哪怕不用水月仙子,她们也能建一个,不输仙界任何大宗的势力来。
“可我们现在没时间。”林晴摊摊手,“所以,以不动应万变。”
除了这个方法,她们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没实力,哪怕智计再多,也是无用,四人对视一眼,各回各的房间,再次修炼。
外面的纷纷扰扰,蓝云可一点也不关心,而且也没人过来跟她说,陆锦澜由着别人查她的出身,反正佐蒙人还没被发现的时候,破云台就花了大力气,都没查到,更不要说现在了,各天内的治安,都因为佐蒙人,变坏不少,更难查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陆锦澜无限忧伤,破云台她暂时回不去,曲倩跟着她老爹回曲家,她无地可去,可好到韵英堂。
这里她也有房间,而且就在蓝云的隔壁,张诚他们身为护卫,不能喝酒,无奈之下,找好抱着酒坛子,去找能喝酒的。
“云大师,今天过年,你就暂时休息一下,陪陪我吧。”蓝云的门,被她大打推开,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蓝云正在看玉简,只好收了,“你是想家了?”
“想,今年我爹和叔叔都回来了,可他们说,那边佐蒙人都跟疯子似的,老有暗杀事件,不准我回去,”陆锦澜眼神迷离,其实不回去的理由,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就是害怕云大师在这边有事,张诚他们与白鹤城的人,说不上话。
蓝云微微眯眼,拿过她的酒坛子,往口连倒,“行,我陪你喝。”
“慢点,慢点,别撒了,这可是我爹特意给我酿得浮生闲。”
“小气,”蓝云把酒坛子还给她,摸出一瓶仙果与黄金稻酿得灵酒,建木天四闭,外界根本就没有黄金稻酿得酒,“尝尝我的,这是——是我家雾儿,当年还跟着我的时候,帮忙酿的。”
不说雾儿还好,一说到雾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竟是从心底难受起来,也不知,它有没有跟着郑海妹上界,若是上界了,一露头,那些个仙人,一旦发现不对,会不会强行收了它。
“嗯,果然好酒……”陆锦澜一激灵,这酒的味道,好熟悉,爹爹那里有个葫芦,里面装着天下第一好酒黄金酿,每十年,爹爹才舍得打开,每人给倒一小杯。翻出一个玉杯,倒满后,浓郁的酒香,反而让她的酒瞬间全醒了。
“我爹收藏一种酒,舍不得喝,舍不得喝,这么多年下来,也是越来越少,为了能长长久久地喝下去,老爹就分出一半来,加了无数仙果,也酿得跟这差不多,云大师,雾儿是谁?他酿酒的技术,可以比得上我老爹了。”
蓝云拿过她的酒壶,大口往腹中倒,“它帮我酿得很多很多酒,从一开始的不会,到后来的娴熟,是我欠了它的。”
“……你也想家了?”
“家?”蓝云苦笑,一口接一口的喝,“爹娘一死,就没家了,后来,……后来有了师父,我以为,又有家了,可到底骗了她,哪怕后来,我再想靠近,师父再想补偿,都不一样了。”
陆锦澜已经毫无酒意,外面的人,查翻了天,原来只要灌她酒,她自己就可能说出自己的出身来,当下拿过她的酒葫芦,再给自己倒了一个大玉杯,小口,小口喝着,希望她能更醉点,多暴点料。
“那你师父现在呢?”天知道,这句话,她问得有多小心。
“师父!”蓝云瞬间眼睛酸涩,仰仰头,“死了,他们都死了,爹死得的时候,我没在身边,娘死的时候,我也没在身边,师父死得时候,我还没有身边,现在,仙界与佐蒙人对决,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又有人死了,却是问也不敢问。”
陆锦澜突然之间,后悔问刚刚的话,这人说哭就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好像不行,不安慰?好像也不行。
“别……,别喝了。”陆锦澜干吧吧的提醒一句,“你若是不方便,我偷着,帮你打听就是。”
三命戒的名声这般响,仙界各天,却没有一点动静,不是云大师的宗门出事,便是她用得假名,假名之事,据哥哥说,要占八成,可她的宗门,相熟之人,却没一个透点消息出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打听?”蓝云一下子清醒过来,脸上的冰凉,更让她羞愧,忙忙掩了,“打听什么?离开的时候,她们就当我死了,就算我再打听,也是无用的,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说到这里,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不要打听,一天不去打听,一天,还存点希望,陆锦澜,我是个懦夫,我怕,怕打听了,里面死得,有我最舍不得,最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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