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暖多嘴问父亲一句,那若叔叔真的是自杀死了?”卓思暖问得及其无辜,似只是小孩子疑惑的问题罢了,她剪剪水眸之中荡漾着涟漪,让人看不出其他的端倪。
卓睿卓书记闻言,心下大怒,暗自观察卓思暖,心怕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见她这番“无知少女”的模样,又不像知道这其中的事儿那般,于是乎,他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一张老脸生生憋得青紫。
卓思暖见了,目光便荡到其他处,当做欣赏卓柒的画作,装糊涂没看见卓书记的这番脸色变化,她才不想出声询问一些什么或者是当卓书记的贴心小棉袄帮他舒心,她是小魔女,她不是好人,所以她犯不着为这样的一个老狐狸操太多心。
“思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不相信为父?”卓睿生生的从嘴中挤出这话语,他的口气冷冷的,一点儿都没有了之前的和善慈父的模样,他的面色十分僵硬,有点儿狰狞,但至少还是克制住了怒火,没有不注意公众场合的随意乱责骂卓思暖,何况,他没有正当理由来发泄他的怒火。
卓思暖闻言,只是笑得及其无辜,演“无知少女”这种戏份,她最擅长。想她不乏装傻卖痴的时候,所以这点小把戏,简直是手到擒来。一点儿困难都没有呐。她笑着安抚卓睿高涨的怒火:“思暖没有不相信父亲,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事儿。”说罢,便似暴露了什么似的,突然捂住了小嘴,一双剪剪水眸无辜的随意乱剽着。
“是谁说的?”卓睿激动的握住了卓思暖的肩膀,甚至还激动的摇了一摇,见到卓思暖惊呼一声“疼”。剪剪水眸含泪无辜的望着他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一时间心中恼怒又悔恨自己冲动的放了手。
卓睿面上出现忏悔之情,他柔声说道:“思暖,弄疼你没有,为父不是故意的。你莫要责怪为父,只因你若叔叔是为父的好友,为父不想……”说罢,激动难忍的掩面,似是哭泣的模样。
卓思暖嘴角轻轻抽搐,大赞卓书记的演技,心想:要不要这么夸张,虽然说我们站在人少的地方,但好歹这儿是公众场合。求别虐!!!——不少人因卓书记的行为而频频回眸,卓思暖觉得自己再不采取行动,待会儿她的小叔卓柒路过。她肯定会被说得很惨,无关其他大的缘由,只因她如此“逼迫”长辈,本就是不该的事儿。
“父亲,思暖没有责怪你,而是。而是……”卓思暖小声抽泣的说,她的剪剪水眸盈满了泪水。她掠了卓睿一眼,便低眉敛目,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了防止他人见到这般堪当于“羞耻ply”的一幕,卓思暖小步伐的,一点儿都不引人注意的,自动自的走入一个转角的阴影处,那儿算是一个死角,一般人不注意都看不见,恰好,那儿挂着一幅画,是画耶稣垂死的“最后的晚餐”。
而卓睿听见卓思暖动静,便放下掩面的大手,大手下边的眼眶,只是微红罢了,连着一点儿泪水闪动都没有,卓思暖无意的掠了一眼,暗自骂其“不敬业”,但面上却一点儿情绪波动都不显露,还是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端得是让人怜惜。
“思暖只是担心你被什么人陷害,牵扯入了什么不该的事儿,父亲,你知道,你现在官途畅通,一些小人早已眼红你了,思暖只盼望你能小心点儿,要知道,我和母亲都以着你为重,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儿,思暖不敢想象母亲和我的下场。”卓思暖说着,便动情的小声抽泣起来,她盈满眼眶的泪珠一点一点儿的慢慢往下滴落,端得是让人怜惜的模样儿。
卓睿一闻言卓思暖这话语,又见她这似乎是发自肺腑的言语,心下一片欣慰和感慨,暗自忏悔之情不该随意猜测自己的女儿的不是,毕竟是自己宠着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会不为自己着想呐?!!
卓睿伸出大手,帮着卓思暖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又拥其入怀,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发丝,待到片刻后其恢复了常态,两人这才又再次谈话起来。
“思暖,是为父多想了,思暖这般想法就好,为父会为着这家好好走下去的,若我估计得不错,明年大选的时候,为父就能荣升省委书记了。”卓睿这时候全放下了所有的心房,故此他能一点儿都不戒备的说出他重要的秘密之一。
卓思暖觉得自己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该敲打的,也满打满算的敲打了,至于撕破脸皮,还可以再往着后边延迟一点儿,她可不想没有卓书记的庇护,现在儿,卓书记至少还是一个好乘凉的大树,她还不想离开这大树。
“父亲要晋升了啊!!!”卓思暖惊讶的低低惊呼出声,就连着惊呼她都压低了声音,怕的便是被那有心人听去,若是有心人听去这政治上的秘密,说不定能先一步截胡,这卓书记的省委职位,连着到嘴都要飞。
卓睿笑着低低的恩了一声,他甚至还赞赏般的摸了摸卓思暖翘起的小呆毛,笑得一脸和蔼慈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狰狞模样儿,所谓的变脸技术,大抵就是卓书记这般功底深厚的“老人家儿”才能做到的事儿。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卓思暖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她极尽一切赞美词汇,恭维着自己的父亲,想着有朝一日做他人的女儿做到这一步,也是可怜,也是可悲。她便如摆放在茶几上的茶具,一不小心,落地便成了杯具。
而后,卓思暖又似无心的说了一句“母亲这几天似乎身体不怎么好,父亲有空不如多陪陪母亲。”这厢卓睿先得了一番卓思暖的言语试探,心下又先经历担心害怕,又历经虚惊一场,此时一听闻自己的妻子谢晚清如此,当下大惊,连忙关怀的多问了几句,便就此离去,打算回家看那陪伴自己多年的糟糠妻子。
卓思暖凝视着卓书记离去的匆匆背影,她十分满意今晚儿的事,如今有了她的提醒,想必卓书记再想出轨,也要掂量掂量他人知不知道他的这些艳事儿,特别是他的政敌。他如今要晋升,便不能出什么大乱子,最好家庭和睦,子女安康,一家人以及与工作上的伙伴其乐融融最是好的。
卓书记离去之后,卓思暖便打算开始真正的欣赏起自己小叔卓柒的大作起来,但她还未得自己欣赏多久,她那小叔便游荡到了她的身畔,她的小叔从她身后探头过来,朝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眸,问道:“思暖侄女,和我那大哥说什么呢,这么久?”
“小叔这样子,也不怕侄女儿上去偷吻你,有听说过偷香窃玉吗?”卓思暖朝着卓柒眨了眨剪剪水眸,一脸促狭的笑着,说罢,还做了一番动作,恐吓了一下卓柒,那卓柒见她一有着这动作,便想到了之前她那窃香的流氓行为,于是乎便吓了一跳,连忙从着她肩膀上挪起,连着那白白净净的面颊都沾染上了一抹殷红,瞧着可爱极了,便想任意欺负着。
“小侄女真是一肚子墨水。”——腹黑至极。卓柒不满的嘟嚷道。
他拍了拍胸脯,瞪大着他的清澈眸子,他与着卓思暖年岁相差不算太大,是以没有什么代沟,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混熟了,可以如兄弟那般勾肩搭背的玩耍。
“小叔觉得我那父亲的为人怎么样?”卓思暖勾着卓柒的臂弯,两人一边儿漫步,一边儿欣赏画作,她这话语,似是无意,可事实上,她酝酿了许久,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原著人物了解卓书记,更何况,卓柒小时候定然与着卓书记生活了许久,就算大了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一些小时候的印象定然还是有的。
话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一句谚语,不止是说恶习的延续,还说着一个人的性子,从小是什么样,他的本性,大抵也是那一番,再难以更改而掉。
“大哥的为人啊,说实话,我太久没得见大哥了,还真的答不上小侄女你这问话,不过侄女儿,你问我这问题,是……”卓柒虽看着没有什么心计的模样,但实际上,心思可谓是七窍玲珑般的剔透。
“噢,”卓思暖懊悔的低下螓首,她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那般,她怏怏不乐的低声说道:“小叔,最近以来,我发现我父亲有点儿不对劲。”说罢,又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她只得瞪着无辜的剪剪水眸。
卓柒闻言,聪明的没有接话在,只是用着清澈的眸子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后续话语。为此,卓思暖暗自抱怨了一声自家小叔的聪明,她觉得她是不是小叔亲生的,不然为何自家父亲情商是那般容易的被若雪澜算计,而自家小叔,却油盐不进,难以掉坑。
“是这样子的,有一天……”卓思暖剪剪水眸骨碌碌的直转,心下正想着该编什么来糊弄一下自己小叔,且又可以糊弄得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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