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凝,那个美艳到骨子里都是妖娆的女人。
也是系统嘴里的狗男女。
当警卫员闯进某家ktv包厢带走玉溪凝时,玉溪凝正的烟云雾缭的吞云吐雾,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好多年都没见过的健硕青年,冲着他吊儿郎当的挥挥手,一如当年那般纯真如稚子。
“哟,好久不见啊木头。”
那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小姐,请。”
“啧,还是这般死板啊,真不讨喜”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站起来推开压在她身的男人,风情万种的走到青年面前,笑得恶意满满“谁死了?”
“小少爷病危,首长在医院。”
玉溪凝愣了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笑着笑着她忍不住呢喃“死了倒也干净呢......”
青年没接话,更没有因她的身为母亲的失职而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只是个警卫员,首长家的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定夺。
更何况,这也不是三言二语能说的清的事。
于外人来讲,玉家的公主风流成性,男人转换不断;且为人母不如一个陌路人,可对于他这样的知情人来讲。
玉溪凝能走到今天这种不堪的地步,曾经那人,错的无法弥补与不可饶恕。
而如今的玉溪凝对于小少爷来讲,大约同样错的无法弥补与不可饶恕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那可恨之人,曾经或许会有一个让他们坠入无底深渊的过往,才会让他们如放纵可恨至此。
可尽管这样,也抹杀不了他们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悲哉,苦哉,恨哉,怨哉,无止哉。
很多时候,玉溪凝忍不住的想,她要是没有生下胥辞好了。
没有生下他,没有生下他的话。
那么,或许......
窗外的风景飞逝,她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此时却有些意外的清醒,大约是听到那个不被她期许的孩子这一次怕是真的九死一生了。
会死呢,她想。
被医院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的人,还能活下来吗?
大约是不能了。
她难得的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八年前她只身一人离开玉家,什么都没有带,肚子里带了这么个东西。
曾经的她是真的想要杀死他的。
可是这个孩子像个魔鬼,怎么都杀不死。
有一次严重的,她差点都活不过来了,可是他仍然没事。
她厌恶那个孩子,更憎恨那个孩子。
不,与其说她厌恶与憎恨那个孩子,不如说她厌恶与憎恨那个男人罢了。
那个男人啊。
那个属于她一切的男人,带给了她所有,又让她失去了所有。
八年了,是时候了。
该要面对了,她玉溪凝不是一个好人,这世界她不曾愧对任何人。
唯一,或许能够称得愧对的。
也是这个孩子了。
胥辞,胥辞。
胥家的辞,孤星之命。
可是,他叫胥辞,却不是胥家的胥辞。
或者说,他是胥家的胥辞,却又不是胥家的胥辞。
她把她的孩子冠以那人的姓氏,可终究他不是那人的孩子。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她玉溪凝知道,他的父亲知道,那个男人也知道。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是一无所有罢了。
医院里,玉溪凝看着仍旧威严十足的父亲,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妖娆的眼眸里凉薄如雪。
玉溪凝的父亲看着这个将近八年都不曾归家的女儿,所有的暴躁怒气,瞬间化为无力,他唇角蠕动,只说了一句“他终究是你的孩子。”
玉溪凝咯咯的笑出声。
“自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当然,他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生出来的,至于他的父亲到底是谁,父亲不是最清楚的吗?”
老首长的眼眸里略过一抹痛楚,他握住拐杖的手青筋暴起,面色有些微微发白。
瞌了下眼,他再次睁开眼,里面已经一片沉凝“阿木,送小姐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她离开!记住,是任何人!”
“是。”
玉溪凝轻笑了一声,无所谓的耸耸肩,摊摊手“随您高兴,再见,我的好父亲。”
说完,她转身离开,看都没有去看那还在抢救的胥辞。
仿若对于她来说,那个孩子还不如她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来得亲呢。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三个月后,胥辞醒了。
只是,他却成了痴呆的自闭儿,智商大约永远停留在八岁这年。
这个清隽无俦的小少年,终究是被毁了。
毁他的到底是谁呢?
是他的母亲?
还是......夙浅?
系统把这个结果告诉夙浅时,夙浅连眼神儿都没动一下,反而兴致勃勃的从它的数据库里下载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游戏,在那里玩的趣味横生。
系统再一次的认识到,这人的冷情与冷血。
它莫名的有些难受,这种难受突如其来的让它有些无法理解,还有些不能接受,可是它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它曾经历经了那么多的宿主,什么样的性格都有,可是却没有夙浅这么冷硬一款的。
不对,确切的说,是没有宿主如此立标鲜明的一款。
它以为它可以很冷静的看着这些所谓的宿主们做任务,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
银货两讫,干干脆脆的多好。
可是。
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不知,它历经了无数载,生成了智慧,越来越像个人类罢了。
这是一个蜕变的过程,能接受,理解且还能成长,代表它成为人类的机率越大。
接受不了,永远只是一串数据,哪怕它聚集起能让它幻化成人的能量时,它也只是像个人而已。
系统最近安静过头,夙浅只当它又更年期了,反正这串数据已经变异到人类无法理解的地步了,不重要。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一串数据的更年期到底是个什么鬼。
胥辞在醒过来的一个月后被送出国了。
他在出国前又来到了孤儿院,那么静静的站在大门外看着那里面在玩耍的一群孩子。
从日出站到日落,又从日落站到太阳升起,最后他才缓慢的转身,越走越远,逐渐消失。
而这一走便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