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比赛最后一场,这一场要出来一颗天价宝石和一个赌石界的新秀,薛冰很兴奋,力挺墨翟:“你肯定是第一!”
墨翟笑笑,以前他也这样想,现在不这样想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有好的赌技,石头也会和他们开玩笑。
就像昨天,胖中年男的石头,稳稳出高绿的表现,却是一块一文不值的废石料。
所以,赌技是一回事,运气更重要!
会场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薛冰跟着墨翟坐在主席台后面的不远处。墨翟的左侧坐着柳宸,她的右侧坐着风扬。
风扬说:“我要盯着你,省得你又跑!”
薛冰瞪他,指了指他旁边,小声问:“那老人是谁?”
风扬告诉她,那个是暂时排名第九的王老,今年六十岁,玩了一辈子的石头,是赌石老家,年轻的时候出过一系列的神奇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风光太盛,他一辈子没儿没女,去年和第四任妻子离婚,娶了这个小他整整三十岁的女人。
薛冰侧侧头再细瞧,很年轻的一个女人,五官长相中等,打扮却是花枝招展,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传出来的香气。
薛冰皱皱鼻子,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王老,她凑到墨翟的耳旁,轻声说:“以后我老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墨翟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悄悄地指了指,墨翟才明白,白了她一眼:“等你老了再说!”
“什么嘛!”薛冰伸手掐他,没用力气,轻轻地掐了一下。墨翟笑了笑,搂住她的肩膀,耳语了一声:“给我多生几个儿子!”
薛冰的脸瞬间熟透,里面通红,想起下个月是他的生日……她说了一声讨厌,推开他,再扭来扭去四处看。
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温轩,他的位置是空的。
为什么还不来?是伤的很重吗?
薛冰有点担心,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去问问,又想起墨老的警告,不许她和温轩来往。她很是纠结,拉拉墨翟的袖子,想让他打电话问问温轩的情况。
可是,有可能吗?他们势不两立,他会给温轩打电话?
算了,还是自己发条短信问问吧!
打开手机,手机打不开,一直黑着屏。再按,手机开始开机。薛冰疑惑了,她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是谁关了她的手机?
“墨翟,是你关了我的手机吗?”薛冰能想到的,就只有墨翟,因为昨天在庄园的时候,她的手机还有响过电话。之后,她没有再拿手机,也没有关机的习惯。至于电池,是满格的电量,用两天没有一点问题,不可能发生没电关机的现象。
墨翟眉头微微一皱:“昨天晚上我给你电话的时候,就是关机!”
薛冰怔住,昨晚就关了机?怎么可能?她去泡温泉的时候,手机还是开着的。难道……是她走了之后,小苏给关的?
只有小苏,是小苏替她收拾的物品,是小苏把她的东西送到客房的。
手机在包里放着,完全不存在不小心关机一说,所以小苏是故意关掉她的手机。为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关她的手机?
“想一想你的温轩哥哥!小苏再怎么样,不过是一名服务生。”墨翟颇感欣慰,这丫头还没有笨到不思考的地步。
薛冰的柳眉皱成蚯蚓,一脸的不高兴:“你的意思是说,温轩哥哥让小苏关掉我的手机?”
“难道不是吗?关了你的手机,我就找不到你。你们明明在庄园温泉,监控录像里又找不到你们的踪迹。温轩做这一切,意思很清楚,他……”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不追究,也不想知道真相。”薛冰好失望,没想到温轩哥哥既然是这种人。其实,相处十年,她对温轩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当初他能答应温母那种苛刻的要求,就表示他不是一个能事事替她着想的男人,他替自己着想的更多。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温轩哥哥这样做她能理解,却无法接受温轩哥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她。她心里好难受,被失落包裹,而不追究,也只是想保存温轩哥哥在她心里留下的最初的那点美好。
主持人上台,人声渐渐降低,薛冰扭头间也忽的看见温轩走进会场,他今天没有穿西服,只穿了一套商务休闲装。脸上有伤,淡淡的,不细看,看不见痕迹。
他走得很慢,右手捂着左边的胸口,好像很疼。朝她的方向望来,目光淡静又虚弱无力。
薛冰要站起来,触到墨翟冷冽的目光,她又不敢站,朝他挥了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毕竟是曾经拯救过她的人,知道他有不好的地方,她也狠不下心把他当成陌生人。
抱紧怀里的西瓜,靠在墨翟的肩膀上:“他对我来说,真的很特殊,哪怕他做得不那么完美,我还是要按照我的原则去对待他。你不要生气,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以后就更是没有可能。墨翟,我会对你好,更好,一直好下去。”
墨翟冷硬的心被她撞碎,软软的潮潮的,伸手搂住她:“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薛冰抬起,与他相视一笑。
温轩走进自己的座位,离他们不远,却正好撞见这一幕。心里,恨得能啃碎一堆钉子,怎么看墨翟,怎么觉得墨翟刺眼。
他也没有想明白,薛冰怎么就没有和墨翟闹。以薛冰的性格,她应该大闹特闹才对,怎么可能和墨翟这样和平?这样的和平,那昨晚的那一脚,他岂不会白受了?
他坐下,咳嗽,故意咳得很大声,痛苦地喘气。
薛冰侵前身子,透过墨翟朝他看去,只见他咳的很重,脸色忽白忽红,煞是可怜。墨翟拉她起来,让她不用管。她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温轩哥哥!”
墨翟没有生气,也没有再拦她,由她去,也顺便看看唐唐的南狐要怎么做戏!
温轩也不傻,哪种时候做哪种戏,他心里有数。他一边咳着一边挥薛冰摆手,无力地拿起手机,给薛冰打电话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好好地陪墨翟看决赛吧!”
“温轩哥哥,医生怎么说?伤得重吗?”薛冰看着他,打电话。
温轩扫过面无表情的墨翟,勉强地笑笑:“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要害,就是一点稍重的内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温轩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任性,和墨翟吵架……”
“跟你无关,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弄明白,墨翟不是欺负你,我也就放心了。没事了,好好看比赛吧。”
“温轩哥哥,记得按时吃药!不舒服,记得去医院!”薛冰只能这么说。
温轩嗯了一声,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句话,她说了好多年,每一次打电话,她都要说,温轩哥哥要记得吃饭,要注意身体,生病了要去看医生……
如果是墨翟受伤,如果是墨翟这样,她也会这样对墨翟说?
决赛正式开幕,三十位评委阵容强大,坐在最前面。他们前方二十米的地方,放着十块按编码依次排开的巨大毛料。
主持人客套完官面的话,开始介绍规则:“这一轮,要决赛出三块毛料。第一场,十块毛料全部擦开,再由评委打分、竞价,之后再由场外赌石大家竞价。综合得分最高者,胜出。胜出的三块毛料解石,再由场外赌石大家竞价,最后价高者为第一名。”
说那多么,就一句话,质量取胜,价钱取胜。
擦石开始,十块毛料同时动手,因为块头较大,一块毛料都有两队工人负责,用最好的机器。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
薛冰无聊的,又想睡觉,靠在墨翟的肩上闭着眼昏昏欲睡。墨翟则和他们一样,举着高精密的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情况。
忽的,墨翟的身体一紧,薛冰被惊醒:“怎么了?你赢了吗?”
墨翟放下望远镜,嘴角有丝丝得意的笑容。他的毛料,他找了很久,也断定价值不菲。可是,擦出来的毛料,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甚至,比柳宸那一块,还要好!
这让他有点意外,没控制好情绪,小小激动了一把。
薛冰大赞:“我就说你能得第一!”
“先不得意,外面的绿,不代表里面。看他们竞价再说。”墨翟又举起望远镜,再找温轩的毛料,他那快也擦得差不多了,初始是没有绿,而后才看见一点,但是这一点,也很好,是难见的黄翡。
温轩这块毛料,不是那一块带裂的毛料,是他从缅甸新找的,比那块强。就是不知道这黄翡,能吃进去多少?
问柳宸。
柳宸说:“赌三成!”
如果赌三成,就算是黄翡,墨翟依旧有胜算。
又一个小时,毛料全部擦完,一块一块去表皮的原石坦露在别人的眼前,令人惊叹不已。评委已经上场,最后研究,大约又是一个小时,他们报出最高价值八亿,最低价三亿。
墨翟的竞价是六亿五千万,但得分却是最高,八分。所以,还有胜算。而温轩紧随他,报价七亿,得分七分。
两人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