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细川信元犹豫了一下,本来他是打算将这些豪族都归入织田家的帐下,没想到香西佳清主动提出来侍奉细川家。既然如此,就不需要过分的回绝,干脆同意了。
“臣下香西佳清,参见主公!”香西佳清赶忙重新见礼,正式臣从了细川家。
“很好,佳清,跟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细川信元高兴地点点头,这也算是细川家第一个谱代豪族了。他相信,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属臣,甚至还会有外样大名。不过话又说回来,出云的尼子家应该算是细川家第一个谱代大名了。
所谓的豪族和大名,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划分界限,在领地的大小上也不能一概而论。因为随著“家职化”和庄园制的兴起,加上幕府权力的衰退,使得当时的制度也是相当的混乱,有些大名才几千石,可有些豪族的石高却破万了。
所以,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豪族是长期拥有自己势力的当地武士,而大名则是通过各类官职形式,获得了领地统治权。比如毛利家之前只是安艺的一个豪族,后来在毛利元就手中发展壮大,成为了统治十国的西日本第一大势力,领国石高超过120万石。朝廷和幕府也颁下官职、位阶,认可了毛利元就的统治地位,此时就可以称之为大名了。
还有最贴近的两个例子,织田家原本是尾张守护斯波氏的家臣,可以看作是豪族家臣。后来下克上,并且申领了官职,就变成尾张大名了。德川家康当初从今川家独立,领地不过一介冈崎城而已,充其量也就是豪族的大小。但是德川家康有门路,得到了幕府义辉将军授予的官职,也成为了大名。
“向十河家回复吧,我同意他将家督之位让与十河存之,并保留十河城及山田郡半郡的领土。”细川信元决定卖义弟一个面子,关系社会永远是主流,尤其是动荡的年代更为重要。
很快,十河存保得到了细川家的答复,乖乖的开门投降了。细川信元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十河存保,知道此人目前尚未有子嗣,所以能这么痛快。但是,当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像北田家一样,伺机重夺家主之位,这是犹未可知的。
正当细川信元如火如荼地进行赞岐国攻略的时候,羽柴秀吉刚刚与北田具教恶战了一场。果然如竹中半兵卫的预料,将书信再次送入城中后,当他们准备拔营离去的时候,遭到了北田具教的猛烈阻击。
北田具教竟然亲自披甲上阵,红着眼睛冲击着织田军,就像是彼此之间有杀父之仇一般。哦对,是比那个更过分的杀子灭族之仇。
“快!跑步前进!”羽柴秀长高声喊道,他是羽柴秀吉的弟弟。如今他们已经摆脱了追兵,正在向着近江国的方向极速进发。
“快!快!饿了就直接抄一把米吃!一刻也不能停留!”羽柴秀吉也在不停地鞭策手下急行军。他将所有的米袋全部用盐水泡湿,如果有人饿了,就这样边跑,边吃着咸咸的生米。
“羽柴大人,速度还要加快啊,现在就是抢时间了!所过之处必须尽快接管,加强治安和保护!”竹中半兵卫已经开始考虑抢占地盘了,织田信长、信忠一死,加上织田家新任家主还未定,很多地方变成无主之地了,反正先拿下来再说。
“嘿嘿嘿!好勒!正好咱们的路线是走北伊势,经南近江,最后到达京都。命令!浅井长政、户田胜隆、堀尾吉晴、羽柴秀长,在行进过程中,对南近江的神崎郡、蒲生郡、野洲郡、粟太郡派兵驻守!嗯…就是军师说的那个维护治安。”羽柴秀吉嘿嘿一笑,除了细川家的甲贺郡外,将原先织田信长的直领就这么笑纳了,这些以前全都是六角家的领地。
“另外,本家兵力不足,应该立即首倡讨伐明智光秀,取得大义名分。而后联络原先织田家旧部,合力消灭明智光秀,占据京都。”竹中半兵卫很快就调整好了角色,开始为羽柴秀吉谋划后面的事情。
“嗯…筒井顺庆和细川藤孝跟明智光秀交情非浅,很有可能会被其拉拢。在下建议,让堀秀政大人去说服他俩和本家合作,最不济,也要让他们两家保持中立。”竹中半兵卫所说的堀秀政,是织田信长的侧近,现在恰巧也在羽柴秀吉的军中任职。
这个人12岁那年曾经是羽柴秀吉的侍从,后来经秀吉的推荐,才成为了织田信长的近侍。并于此时元服,取名堀久太郎秀政。历史上的“名人久太郎“从此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是极少数以近侍身份,既当过各种事务的奉行,又作为将领参与战事的家臣。此时的久太郎在信长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低,很多重要的宣达都是由他去完成的,可以称得上是信长的亲信了。
“好!那就让他去试试看吧,至于其他人,我决定联合丹羽大人和池田大人。一是他们俩距离京都较近,二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至于柴田胜家和细川信元?哼哼,就让他们还蒙在鼓里吧!待我讨逆成功,再收拾他们!”羽柴秀吉邪恶的一笑,织田信长父子的突然死亡,必定会让织田家分崩离析。到那时,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了。
*************
“哈哈哈,喝!干杯!”赞岐国的胜贺城,正在召开庆功会。细川信元坐在主位上,右手边依次是香西佳清、香川之景、寒川元邻、十河存之,左手边则是细川家的家臣。
“屋形大人,在下敬您一杯。”寒川元邻举起手中的酒盅,遥遥敬向细川信元。此役,他寒川家不仅夺回了旧领,更是得到了富饶的三木郡。
“好!干!”细川信元看来兴致也很高涨,赞岐国一役的巨大成功,让他获得了极高的威望,这些人即使日后成为织田家的番属,但是内心一定是向着他细川家的。
“咦?弥八郎,你好像兴致不高啊,有什么心事吗?”细川信元喝的正嗨,突然看到本多正信左顾右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主公没事儿,属下就是这肠胃有点痛,坐不住。”本多正信赶紧开口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赶紧让宗恂给你瞧瞧,别拿这些小病不当回事。”细川信元关切的说道,现在他离不开细川家的这个智囊了。
“报…主公!三好义继大人发来急信,请主公过目。”门外的近侍恭敬的行礼,双手捧上一封书信。
“哈哈哈!存之,莫非是你哥哥写信来替你求情的?真是的,他呀,算是白操心了。”细川信元缓缓的展开书信,结果书信的内容并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什么!这怎么可能!整整早了十年!”突然,细川信元霍地站起,满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