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亭峰之主能上钩吗,虽说朱贪何有些把握,保不准这个老头是个铁石心肠,别人的死活他连看一眼都嫌烦,那自己只能受着野兽的撕咬了。
竹亭峰的老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了过去,他想都没想,只要有谁说出竹亭峰三个字,他是无论吃多少亏都要弄明白的。他对于竹亭峰头一段特殊的感情。
那段感情本深深埋在他心中,但忽而在危机中又听到有人高喊“竹亭峰”,这个活了数百年的老人精恍然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同样深陷囹圄,被竹亭峰之人所救的鼻涕虫。他永远都急着竹亭峰对他的好。他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报答昔日竹亭峰掌教的献身,这些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关怀却真的救活了他一心向死的灵魂。
竹亭峰之主大喝一声,如惊天霹雳,顺着老手上力道,仿佛真有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在他手里。竹亭峰之主怒目圆睁,剑眉一横,紧接着舞起手中的闪电朝火红野兽刺去。他来势汹汹,以至于天上迅速集结了一朵朵云彩,这些云彩盘桓在火红野兽头顶,不是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朱贪何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一瞬之间。野兽的牙与来人的攻击,那个更快都会改变自己的结局。他也跃跃欲试似的再次聚集起真气。这时的真气还是那么狂躁,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冲动,好像不受他控制似的。乍一提起真气,一种想要大杀四方的劲头忽的压住朱贪何的理智。
紧接着,他紧闭的嘴也像被人撬开了似的喷出一声闷响,与野兽嘹亮的吼叫无二致。
火红野兽不由呆住了,估计从来没见过人类的嘴里能冒出野兽的叫声,而且和叫声是那么浑厚,那么有力与气势恢宏,以至于想到自己的吼叫有种自惭形秽的羞愧。
但野兽终究是野兽,不可能想的太多。有种坚持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概说的就是野兽,一旦下口就不会改变初衷,除非被咬的垂死挣扎,眼看就要断气。
三方可谓都是盛世浩大,其中属朱贪何最为被动,半截身子被困尸体中不说,连提起的真气也俨然有重拉大旗不受他控制的趋势,虽说落行手不需多少真气,在朱贪何体内,这团模模糊糊的都是早窝里斗了起来。朱贪何内窥着丹田的异样,又得估计眼下的安危,不一会脑子就疼了起来。他想不到办法就只能受死。
火红野兽的选择比较明晰一些,他同事感受到了两股来自不同人类身上的不同真气。自它张开大嘴准备撕裂这个人类开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退缩。当然野兽的世界只有野兽能动,火红野兽曾经是妖兽的时候,灵智可不是一般的机敏,虽说被困在结界中日削月割,被岁月打回原形,多多少少还是保留了一些曾经辉煌时刻的优良品质。着会子火红野兽已经稳稳的凑到了妖兽尸体这边,它的血盆大口离朱贪何那么近,对方都能看见他舌
头上一根根泛着白色还隐隐发光的倒钩。
反观竹亭峰之主,这个老头的脑子自始至终没有转动一下,一句“竹亭峰”就把他的魂勾去了。在别人难以理解的领域里,他的感情是多么真挚,他的奋不顾身好像传承竹亭峰的美德似的。这个日渐沧桑的老人死死抓着手中犹如长枪似的闪电,眉头皱的像高耸的山峰,暗淡的嘴唇努的满是褶子,好像稍一松懈世界便毁于一旦。
朱贪何先接触到了火红野兽的大嘴,那张密密麻麻长满利齿的嘴猛然把他罩住,像一口大瓮,光明,天空,绿草,高树,都被他从朱贪何的视线驱逐了出去,紧接着,朱贪何的落行手也抵住了嘴里的一颗牙,他可不想让对方这么轻占到便宜,何况这个便宜还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的。
那双晶莹像云一样的手真让朱贪何大吃一惊。跟黑暗里的灯笼似的,他没有想过自己的落行手会发育的这么完全,成长的这么快。晶莹如玉的手照亮黑暗,他看见一根根长长的想触须似的倒钩在他眼里晃来晃去,尖利的牙齿在他两侧傲然屹立着,还有一根被他的落行手妥妥的抵住,正颤颤巍巍的与受伤的劲力相互撕扯呢。
朱贪何又加了把真气。倒不是害怕野兽忽然一使力,直接把他吊起来扔进嘴里,而是丹田里爆发的狂野气息已经让他的肚子胀了起来,就像一股没由来的气顶着胸口,非要吐出来才舒服似的,只是朱贪何吐出来的不是气,而是真气,天地灵气的精华罢了。
朱贪何肚子疼的厉害,他的注意力也渐渐从野兽的大嘴转移到了不省心的肚子,不是说身在巨嘴中的他放弃了对野兽地抵抗,而是竹亭峰之主已经杀到了野兽这里。野兽正与朱贪何胶着着,竹亭峰之主以杀来可谓是两面夹击。他不敢与竹亭峰之主硬抗,只好弃了朱贪何跳脱出去,被竹亭峰之主手上的闪电吓的夹着尾巴逃出很远。
着野兽也不走也不来,只是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类在妖兽尸体边比划。一双凌厉的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朱贪何的一举一动。不消说,这家伙看上朱贪何了,即使有竹亭峰来头在都不能动摇他的信念。
竹亭峰之主站的笔直,脸色虽有憔悴却肃穆的紧,他赶走火红野兽便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闪电忽明忽暗,映照着这个老头皱巴巴,黑黝黝的皮肤。他慢慢的瞥朱贪何一眼,像看一口死井似的:“你是哪家弟子,我竹亭峰有何大事。”
朱贪何糊了一层层粘液与臭灰的脸上忽的红了,他不善于说谎,被人一问倒是窘迫起来。好在灰与粘液够厚,遮住了他通红的脸:“弟子在在主峰听人说竹亭峰与陪路峰打起来了,竹亭峰师兄们去陪路峰闹事,被掌门罚跪陪路峰三天两夜,弟子。”话还没说完,竹亭峰之主的脸上立刻笼上一层恐怖的黑气。他趿拉的腮瑟瑟发抖,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声声沉闷的声
音从嗓子里钻出来。
“竟然会有这种事,此事可当真?”竹亭峰之主老手一会,闪电在朱贪何面前晃了晃,直营撕拉一声,妖兽的皮肉带着点糊味裂开一道缝,正好撒开朱贪何的身子,没等他高兴,竹亭峰之主抓住他的衣服将他举了起来,“你是哪峰弟子,与我走一趟吧。”
那声音真想彻骨的寒风一样钻进朱贪何的耳朵里,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也不敢看竹亭峰之主,他怕露出破绽,只得连连点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青葱的树林里油光水滑的草色与湛蓝天空下一点点归于灰暗的土地,这片曾经让他占了很多便宜的森林,可能最后一瞥只在此刻了。朱贪何对森林生出了无限怀恋。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在森林中找死,而是他要面对另一种更难伺候的窘境,才想起在森林中的小时光是多么美好。
而他把目光撒到远处,火红野兽那双摄人心魄得到眼睛又让他庆幸自己落在一个人手中,而不是嗜血的野兽。
但那野兽动了,毫不犹豫的像一股旋风哧溜溜窜到竹亭峰之主这里,这家伙一改往日软柿子的做派,嘴里连连喷出一簇气浪。
气浪仿佛一颗颗锤炼的很久的炮弹,在空中打着转,不住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嚎叫。朱贪何脑子反应的慢,仅仅听见了哧溜溜的声音,身子已经被竹亭峰之主仍垃圾似的往后扔了出去。
竹亭峰之主说:“好好呆在这儿,我收拾了这个畜生就回来寻你。”不带答话没人已经跑出去很远,自不必说,这个老头确实想收拾一个这个嚣张的野兽。
朱贪何眯着眼睛,打眼一看就望见老头手上的闪电跐溜着素白的火花与野兽带着口臭的气撞在一起,但老头明显灵活得多,每次只与气浪稍微碰撞一下便折向别处,气浪被他轻轻一拨便脱离了轨迹,有时打在树上,枯黄的老树被打的晕头转向,偶然从上面掉下来点东西全砸野兽头上了。
火红野兽也真是勤快,口中不住喷着气浪,虽然那个好像浓缩了不知多少空气的气浪能与老头胶着一番,这家伙明显觉得不过瘾,见老头每次都蜻蜓点水似的略过一点,也跌跌撞撞踩着脚步跟上去。开始还有些笨拙,时间一长竟然死死跟住了老头的步伐。
它兴奋的连连喊叫,叫声一阵阵穿过草丛,飘到天上,搅得树林一阵**。
竹亭峰老头最怕野兽咧着臭嘴叫喊,虽然对他没有直接威胁,但会引来其他妖兽,这类事他经历过一次,现在想来还冷汗直冒。
竹亭峰之主一点地,双翼并立,两只眼一顿不顿的看着野兽,看着那张红的鲜艳的皮,他身子一缩又微微一胀,整个人跟弹簧似的飞了出去。闪电我在手里,直直指着野兽,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可能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伤势,也可能用了太多力,这会开始乏力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