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贪何的汗毛直溜溜的竖了起来,所以说,他们进了狼窝,这里是个大凶之地,弄不好有去无回。
朱贪何想到自己的身份,他是个修士,有高于普通人的能力,他不该害怕才对,连身为修士的他都认命了,猎户于少女就更无依无靠了。
朱贪何狠狠吸了口气,他慢慢往回去的路走着。虽然心里觉得周围的景物怪怪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或者他的脸僵硬的已经挤不出什么表情了。
朱贪何顺利的找到了猎户于少女,两人见朱贪何两手空空的回来自然免不了一番奚落嘲笑。朱贪何已经顾不上在意这些了,他疑神疑鬼的注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
少女见他形容怪异,身子还不是抽搐似的抖动着,便问道:“我们只不过说了你几句而已,你不是小气到连这点事都气的哆嗦吧。”她轻轻的拍拍朱贪何的身子,朱贪何像触电似的躲避,他觉得身子正处在一个危险的阶段,只要施加一点力气就得爆炸。
森林中不知何时响起一声声野兽的叫声,朱贪何听不清楚着叫声属于那种动物,他只是觉得随着叫声的亢奋,他整个身子也随着摇晃起来。这种类似共鸣的状态是他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朱贪何举得自己要飞起来了,他很快要去另一个地方了。
少女摇着朱贪何的胳膊,他发觉朱贪何好像被什么摄住了魂魄,整个看起来怪怪的,事实上朱贪何确实收到了某种吸引,这种吸引不是来自这片小世界,也不源自真实的世界,而是他的内心,朱贪何的内心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充斥着,与其说莫名其妙的东西,倒不如说神奇的东西,是的,这件东西确实很神奇,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审视着自己,他的丹田,他的经脉,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淡黄色。
朱贪何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是怎样的漂浮在半空,像一轮月亮一样迸发着温和的光芒,他飞的越来越高,吓坏了少女与猎户,在明媚的天上忽然多了这么个忽明忽暗的东西,小世界的野兽们也都抬起了头。
一瞬间,光华从这里慢慢聚集着,朱贪何在他的丹田中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事物,一头奇怪的羊,这只羊矫首昂视的看着他,像俯瞰低等的生物一样,但在朱贪何身体的某个地方,却有一种与羊穴脉相连的错觉。
他努力挖掘者这个点,其实就在背后,他后背的羊角放射出灼热的光,照耀的他的后背热的烫手。
朱贪何张张嘴,他说道:“又是你,你到底要怎样。”言罢,朱贪何又自嘲的笑笑,羊怎么会说话,自己真是糊涂了。
羊果然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慢往前走着,明亮的光把朱贪何笼罩,他伸出手,面前空无一物。朱贪何惊异的张望着四周,除了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脑子一下子乱了。羊的身影越来越远,朱贪何急忙追
上去,如果连羊也消失了,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什么有轮廓的东西了。
朱贪何大步追上去。他与羊的距离始终不能缩短,而光明似乎正在吞噬他的视线。
朱贪何急躁起来,他不想连最后的事物都看不见,朱贪何运转真气,但真气没有如预期一般诸如他经脉中,确切的说,朱贪何感受不到自己的丹田与经脉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是谁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他在这个世界要呆到何时,他怎么才能脱困。一种眩晕的无力感让朱贪何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他只好既最大努力跟着羊,他们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不近不远。
一股磅礴的气势震得朱贪何东倒西歪,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身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信念,我的信念不允许我背叛别人。”
是钟原川的声音,而钟原川对面,是一个长着羊角的人,这个人远远的连梁挂着两颗玛瑙一般的眼睛,眼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很有灵气,只不过着光芒是一篇鲜艳的血红色。羊角男的神采稍显矮小,背后纹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羊角,做工之精细,甚至连他处不易察觉的笑细缝也做的清清楚楚。
羊角男半**身子,事实上他的衣服已经烂成碎片,只有肚脐部分挂在腰上,疵边一片焦黑,显然是被什么烧过。在羊角男的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焦黑的迹象。朱贪何心道:钟原川要与这人交战吗,看羊角男的狼狈像,想必刚刚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朱贪何本来想站在钟原川一边的,但他既不嫩动一下身子,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他像是被操控了似的只能靠一双眼睛收集有限的信息。朱贪何死死盯着羊角男,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家伙,他从羊角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钟原川微微扬起嘴角,他淡淡的说:“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痛心,十五年前你还是个完整的人,短短的岁月里就这么堕落了,是谁改变了你?”
羊角男没有回头,朱贪何见他久久不说话,看来是陷入沉思或者不想回答钟原川的问题,但这俩人是什么关系,朱贪何没有从钟原川口中听说他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其实他不知道钟原川认识什么人,一点都不知道。
羊角男还是说话了,他说:“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地,历史已定,你很快就会被杀了。”
“我知道。”
钟原川的话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朱贪何感到恐怖,钟原川素来说话干脆冷静,但关系到生命的事情竟然这么冷静的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羊角男晃晃脑袋,他伸出手指,对着钟原川:“不要怕,终结你的人不是我,他就在这里。”
钟原川自己的胸口,哪里被整洁的衣服覆盖着,不但是朱贪何,连钟原川恐怕也看不见胸口有什么。
朱贪何开始打
量着周围的面貌这里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天外飞来一道光,远方的景象慢慢显现,是一座城池,城池下堆满了尸体,满地的鲜血与乱箭横在一旁,倒在血泊的人们被一柄柄刀,一根根枪开膛破肚有的连肠子都流出来了,有的渗出了脑浆子,一切在昏暗的光线中慢慢清晰起来,这是一幅战斗的场景。不错,这是灵魂的墓地,一片凌乱的世界。
朱贪何屏住呼吸,他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朱贪何怔怔的看着城墙,这座城的墙上被战火熏的印着一块块黑色的斑,分散在上面的血与肉屑已经干巴巴的贴在上面,云梯歪歪斜斜的挂在上面,最终勉强搭上了城楼,城池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冈泽城”。
这是朱贪何出生的地方,他与钟原川,云樽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漫长,美好的时光,他们在这片天空下无忧无虑的活着,并从完成了少年到青年的转变。
朱贪何在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惊讶,他像大喊,但声音一直没有从嗓子里冒出来。羊角男慢慢走过去,他走向钟原川,与他擦肩而过,他走到城墙边,细细摸索着城墙。
那是一种怎样的触感,朱贪何的目光随着羊角男的手移动着,城墙上斑斑驳驳,染上了岁月的印记,灰白的砖到处都是裂痕,坑坑洼洼的地方还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朱贪何仔细辨认着城墙上的每一寸地方,他忽然想哭,朱贪何**这嘴唇,缓缓低下头,一股苦涩的暖流充满身体,他的身体凯斯出汗,汗水仿佛汇成一串落在了地上。
羊角男深吸一口气,他默默的说:“你走吧,我不想与你为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即使我不杀你,你也难逃别人的手中。”
钟原川没有看羊角男,而是看向朱贪何这边,他微微笑着,舔了舔嘴角:“我随时等待死亡,我已经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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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男忽的转过身,向钟原川吼道:“你疯了吗,如果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呆在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你杀人是为了这个国家,但别人不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击杀你。”
“所以说。你快走吧。”羊角男顿了顿又说着。
朱贪何眯起眼睛,他一直看不清羊角男的面目,这个人像是没了脸似的,上面一片模糊。他看羊角男把手搭在钟原川肩膀上,轻轻对他说:“我是活了几千年的凶兽,他们不能拿我怎样,如果人类敢杀我,这个世界就要爆发种族之战。但是你不一样,你只是个修士,人类的修士。”
天空下起了雨。虽说是雨,但始终没有落到地上,这片空间好像与世界错开一般,雨还在半空时就全消失不见了。朱贪何仰起头定睛一看,他这才发现天上飘洒的不是雨,而是漫天黑压压的小黑点,这些小黑点离他越来越近,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了。
他不住的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