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倔强,她的眼泪,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他都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记在了心里。
也许是第一次,所以他很珍惜这种感觉,想要一辈子谨记在心,不管日后他们各自的结局如何,他想,至少他尽了力,不会后悔就好。
云裳打趣的笑了:“其实你,就算是这么狼狈也很帅呢,你知道帅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形容一个男人非常非常好看的意思,你一身的清傲,像一树梅花傲立冰雪之间,有一种,‘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感觉。”
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云裳一边走一边和他说话,“改日,为我谱上一曲吧,我其实是很喜欢音乐的人,和若安在一起,他是天下第一夫子,文采一定很好,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欣赏过他的风雅,是我失职了,想要做个好妻子,却总是忽略了他的感受,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坏女人呢。”
苦苦的笑了笑,云裳接着道:“我每天逼着自己,要将玄允呈忘掉,一心的接纳若安,我贪念着若安的温度,其实,只是贪念他的温度而已,在我最伤心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若安的出现,给了我安慰给了我温暖,我想,若是别的男子也在那时出现,我可能会让自己也爱上他的吧。”
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愫,感情,是可以泛滥的吗?
回过头看弄月,见他眼里有着伤感,以为他在同情若安,毕竟他是因为若安才跟过来的。
“你会和若安说这些吗?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对若安有爱的感觉了,回去之后,我要天天和若安呆在一起,这样,我就会爱上他了,你说呢?”
弄月在心里苦苦的笑着,怪只怪他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让若安抢了先,这一切都是命,半点也不由人。
苍白的雪地上空,突然盘旋过一只苍鹰,那如泣如诉的叫声让云裳顿了足,见那只苍鹰久久的盘旋在他们头上方,听着它那苍劲的叫声,云裳心里一紧,从心口处向着全身散发热量,在以弄月看得见的情况下,眼睛逐渐开始充血,突然,云裳冷冽的一把撇开弄月,一飞冲天,将那苍鹰一把拽了下来,速度飞一般的快,连那苍鹰都没有来得及逃脱。
弄月只感到她松开自己的手,他软软的倒在了雪地上,再一眨眼之间,她已经落地,手上拽着那只还在扑腾想要逃生的苍鹰,一双红眼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弄月的心一沉再沉,这个样子的云裳,就是那夜在‘午夜博生’对付梦连子的面孔,一脸的残酷嗜血,让他在心里更加惊异了,心里的答案也呼之欲出,她,可能和那个消失已久的血门,有着什么关系。
据说,血门里的人,人人都善于饮血,江湖上的帮派将他们视作魔派,向来怕与他们为敌,也更害怕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自从五十年前,这个魔派就已经渐渐平息下去,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江湖上很少再有人提及,年轻一辈更是知之甚少,但是,二十年前,血门中突然放出消息,说是要缉拿逃出的叛徒,那时候他才出生,所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关于这些,都是他走南闯北的各处听闻而来。
据说,事情的真相是血门中的一个女子,爱上了江湖上的一个男人,二人育有一子,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血门的追杀,有的人说那女子被血门捉回去直接处死,也有的人说那女子其实是血门最高领导的女儿,门主为了惩罚她所以至今都囚禁在血门里。
自那之后,血门又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大家都知道,血门还是存在的,一直存在着,只是他们自己安静了而已。
而那男人,和他们的孩子,也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一点风声都没有遗留给后人。
血门中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心里的魔性被唤醒,总是会双眼充血,而且,越是血液纯正的人,越是有着惊天的潜力,这潜力,无人能预估。
弄月心想,苏亦谨可能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那么痛苦,看来,他要和苏亦谨想个好的办法了,因为血门中人为了不让魔性外漏,都是与血门中人通婚,以达到魔性纯正,天下第一的境界。
那么,换句话说,云裳若是和血门里的人有着什么牵扯,那,她就会被血门中人抓回去,到那时候,别说玄允呈,若安,他们谁想见她一眼,都万分困难。
没人知道血门具体位置,也没人能找得到,而且,也没人敢去找!
不,他是不会让云裳消失的,不管她和血门里的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他都不会让她回到血门去!进了血门,她若成魔,就会将他们一干人等都忘却,那时候,该怎么办?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绝不能!
搂着弄月,云裳慌极了,见他根本没有好转,呼吸还越来越弱,云裳只好给他输真气,那只七彩蝴蝶盘旋在他们头顶,在片片白雪中显得那么美艳。
弄月体内融入了云裳的真气后稍微有了起色,轻咳了两声,幽幽醒来,而云裳也在给他输真气的时候发现,他被人点了穴,正诧异的时候,见弄月醒来,忙看向他:“你怎么被人点了穴?”
弄月想说话,但是开不了口,云裳见这情况,忙伸手想要解开他的穴道,可是,试了几下,弄月被锁住的穴道还是没有被解开,云裳当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怎么会,解不开?这什么点穴手法啊?好诡异。
在她每一次点在那些穴位上的时候,总感觉那穴位充斥着一股排斥,而且,好像,穴位在移动的感觉!
眼睛红红的看着弄月:“怎么会这样?我解不开你的穴位,怎么办?”
那欲哭的眼眸水盈盈的,让弄月无端心痛。
傻瓜,你不必自责的。
弄月想要对她用传音入密,可是试了几下,连这个都因为穴道被封而限制住了,这个‘缠绵一指’还真是厉害,当下动不能动,说不能说,好不痛苦,可是这些都可以忍耐,但是她的泪光却让他无比的窒息,若是可以,他想将她拥入怀里,温柔的对她说,别怕,别怕,我不会有事。
“总之,我们先回去吧,回去看看亦瑾他们有没有办法。”云裳真的急了,理智的收回自己含在眼眶里的泪水,连第一公子都被难住,看来出手的是个高人,可是,这雪山上怎么会还有其他的人?
云裳百思不得其解,将弄月全身的重量往自己肩上一扛,云裳陷入雪地的腿也因为多了重量而淹没到了大腿处。
“该死的雪,以前想见到这么大的雪都是奢望,现在倒好,直接将我淹死得了!”云裳不爽的抱怨着,却是将弄月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弄月在心里心疼极了,看着她咬牙前进的艰苦模样,真是恨透了自己不够厉害,还拖她后腿,他现在是完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云裳瘦小的肩上。
她的身体在打颤,他感觉到了,她额头还冒了汗珠,抓住他手的小手却是那么的坚定。
他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突然,云裳一个重心不稳,毫无重心的朝着地面倒去,已经僵麻的脸颊贴在雪上,云裳艰难的站起来,将弄月拖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呵呵,有些腿软,不好意思,不过我们会回去的,亦瑾一定有办法救你。”
弄月在心里点头,他满眼的心疼,云裳稍微辨别了方向后,再回头询问弄月:“我记得是这个方向,你还记得吗?”
弄月微微眨了下眼睛,表示她说的是对的,云裳当下信心百倍的扛着他,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不规则的脚印。
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不知道是第几次爬起来,云裳满脸通红,一点也不冷了,反而热得慌,回头看了弄月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慌不择言:“你看我干嘛?难道被我迷住了?”
说出来了却又后悔了,怎么无端的就冒了这么一句话?作孽。
弄月心里却是满满的赞同,是,我是被你深深的迷住了,你的一切都让我深深的着迷。
等他能说话了,他第一句话一定会对她说,我喜欢你,不管你喜欢的,是谁。
他现在多少能理解苏亦谨的心情了,可是,他能做到像苏亦谨那样,爱得无所不在,不会给她增加烦恼吗?
明知道她爱着玄允呈,而且,要嫁的人也会是若安,可是他,却从一开始的鄙视,慢慢的开始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