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夏沐瑶仍旧坐在秋千上,斜睨了洛离一眼。这个女人身段玲珑长相娇美,定是呼尔赫新纳入府的侍妾吧,也是,两个月了,他怎能耐得住寂寞呢?
“我叫洛离,比你入府时间早那么几日。”洛离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段时间,燕王都是住在你的院子么?”夏沐瑶望着静水湖,淡淡问道。话一出口,夏沐瑶自己便觉出自己话里的酸气,她这又是在吃醋么?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竟还是无法忍受呼尔赫身边有别的女人。
洛离愣了愣,呼尔赫何曾在她的院子里住过,却也不想在夏沐瑶面前失了底气,便故作暧昧的笑笑,“那是自然,自我入了府,夜夜服侍燕王,燕王今儿个还派了赏给我呢。”
夏沐瑶听了这话,冷笑了下,再未言语。
“你呢?到底是何时入府的?昨日?还是今儿个?”洛离打量这夏沐瑶,见她虽有绝色,但气质太过清冷,估摸着并不是个会讨燕王欢心的,便又道:“往后你我同在这院子里住着,便是姐妹了,往后要相互多照应,我今年17了,你多大?”
夏沐瑶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姐姐妹妹的就免了,不过往后这静水湖你莫要再来了,我不愿在这里见到闲杂人。”
洛离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也不屑道:“我好生跟你说话,你倒不识好人心,都是伺候燕王的,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喜欢这里,我就要来这里,你能把我怎样?”
夏沐瑶扭头看了看洛离,从秋千上站起来,“看来燕王真是宠着你了。”
“那是自然。”洛离瞪了一眼夏沐瑶。
“那你就趁他现在对你好,多攒点银子,省得哪天被赶出府去,无依无靠的。”夏沐瑶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慢慢往回走了。
“你,你这是在诅咒我吗?”洛离气恼起来,追上前去质问。
燕玲在一旁看的焦急,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地看着洛离,对她使眼色。但洛离压根就不看燕玲,她的注意力都在夏沐瑶身上,她竟然有使唤的婢女,她身边却没有。
“我这是为你好,为人不可轻浮,轻浮者皆下场悲戚。”夏沐瑶从前在宫中,见多了一些恃宠而骄的妃子,最终不过都是沦为后宫争斗中的冤魂。
“你,”洛离更气了,伸手便推了夏沐瑶一下,“你说谁下场悲戚?你才下场……。”
夏沐瑶抬手“啪”的扇了洛离一巴掌,目光露出狠厉,“往后你对我要客气点,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杀了你?”
洛离被夏沐瑶强大的气势吓到,捂着脸竟不敢再反抗,又看到燕玲在一旁对她挤眉弄眼,不觉有些愣怔,呆呆看着夏沐瑶转身离去,再未敢造次。
直到夏沐瑶走远,洛离的心里才升起犹如蚂蚁啃噬般的恨意,她虽为歌姬,却因为才貌上乘,一直备受宠爱,在富贾府中,参军府中,都是被他们纵容着的,皆未有女人敢与她如此针锋相对。不料今日竟被夏沐瑶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洛离发誓,一定会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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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回腾冲院,夏沐瑶便遇到了来寻她的婢女,呼尔赫回府了,并带了两个郎中来,要为夏沐瑶诊脉。
夏沐瑶心内疑惑,好好的,又来诊脉?
待回到腾冲院,夏沐瑶便见到在院子里候着的两个郎中,待她进了屋子,呼尔赫起身对她道:“我请了郎中来,看看你的身孕可有异常。”
夏沐瑶对呼尔赫冷笑了下,心下瞬时了然,却未言语,只是静静在桌边坐好,等着那两个郎中来给她请脉。
第一个郎中弯身低头进来,用绢帕搭在夏沐瑶的手腕上,片刻,轻声对呼尔赫道:“禀燕王,王妃有孕近三月,胎儿无异常。”
呼尔赫点了点头,又命人将另一个郎中叫了进来。
那郎中诊过脉之后,所言与第一个郎中丝毫不差,呼尔赫这才挥手道:“都下去领赏罢。”
屋子里众人退去,只剩夏沐瑶与呼尔赫。
夏沐瑶站起身来,冷冷看了呼尔赫一眼,“如何?这下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吗?”
呼尔赫脸色沉了下来,“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夏沐瑶冷笑了下,“你不就是担心我腹中孩儿不是你的么?呼尔赫,你既然这么不信我,为何要接我回来?我宁愿待在幽台,也不愿看你如此虚伪的脸。”
夏沐瑶说着,内心不免悲愤,幸亏这孩儿提早在她肚子里生了根,若恰好是温泉那晚得了孕,只与赵元廷相见差了一晚,郎中也诊断不出这一日之差,那她岂不是有口难辩了?
“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呼尔赫也气恼不已,他抓住夏沐瑶的手腕,“你可知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多么难听,我若不派郎中帮你诊脉,诊出这一月之差,如何堵住市井流言?”
“说到底,你不就是嫌我辱没了你燕王的名声吗?那你干脆杀了我多好?”夏沐瑶盯着呼尔赫,眼圈里泛起了红丝。
“夏沐瑶,”呼尔赫抓着夏沐瑶手腕的手不由用了力,“那你告诉我,那日若不是我及时封锁了城门,你会不会跟赵元廷离开?”
“会,我会跟他走,离开你这个野蛮人,我永远都不不想见到你……”夏沐瑶厉声叫道。
“住口。”呼尔赫愤怒之极地吼道,而后伸出手,想要扇到夏沐瑶的脸上,却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片刻,呼尔赫举起的手狠狠地落在夏沐瑶旁边的桌子上,呼尔赫力道之大,竟一拳将桌面捶了一个窟窿出来。破裂的木屑扎进呼尔赫的拳头上,血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夏沐瑶看着呼尔赫的手上的血迹,心里一阵绞痛,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忍了又忍,眼泪还的啪地落了下来。
呼尔赫僵着不动,也感觉不到疼,任自己的伤口流着血,反正跟刚刚夏沐瑶那句“我会跟他走,离开你这个野蛮人”比起来,手上的伤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丫头实在太狠,她太知道如何将他的心割的伤痕累累。
僵了一会儿,夏沐瑶到底是舍不得呼尔赫就这样流着血,她上前捧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扎进肉里的那些木屑拔出来,一边拔一边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正在气头上的呼尔赫,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将他气个半死,竟还有脸哭,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待清理好木屑,夏沐瑶又转身去抽屉里拿了止血粉和药布,小心地将呼尔赫的手包扎上。
做完这一切,夏沐瑶颓然地坐到一旁,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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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的话,是真心的吗?”呼尔赫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
夏沐瑶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话。”呼尔赫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
夏沐瑶听不得呼尔赫对自己这般命令的语气,她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不输掉气势,“真不真心又如何?你会在意吗?反正这世间有那么多女人,只要你燕王愿意,随时可以纳进府中,又何必管我真不真心?”
“自从娶了你,我便只有你一个,你是知道的。”呼尔赫咬着牙反驳道。真是小没良心的,他为她忍着欲望又有何用,她半点不领情。
“是吗?”夏沐瑶冷笑了下,“那府中住的那个女人又是谁?难道我见了鬼?她亲口对我说,可是夜夜都伺候着你呢。”
“我说没有,你信吗?”呼尔赫看着夏沐瑶,心里不免有些底气不足,他虽然没沾染过洛离的身子,但昨晚洛离到底也曾服侍过他。
“与我何干,你愿意让谁伺候就让谁伺候。”夏沐瑶毫不在意道。
夏沐瑶的态度又惹怒了呼尔赫,是了,她不在乎他,不在乎他有没有别的女人,这令他脑子一热,“既然如此,看来我要多纳几个侍妾进府,反正你如今身怀有孕,也伺候不了我了。”
“那就恭喜燕王你了,夜夜有新欢。”夏沐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