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一支部队,正在紧张地进行渡江。
任何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在渡江的时候,是最为脆弱的,首尾不能相顾,从侧面一次强有力的阻击,就可以让这支部队崩溃掉。
赵子雄和徐义两人,亲自指挥部队,在最短的时间,渡过长江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大哥也需要水军,还是留下了两只水军的蒸汽机战船,给渡河部队进行掩护。
有了这两个庞然大物的支援,一般的人只看到那丑陋的样子,就鼓不起靠近的勇气。
如果是鞑子前来骚扰,船上的各种大炮,足够让他们吃够苦头。
现在南方战事正紧,大哥率领的军队,一路南下,如秋风扫落叶,占领了常州,平江,据说前锋已经打到了杭州城,这让他们憋足了劲,看着人家吃肉,自已多少也得喝点汤啊
战斗打得如此顺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一股神往感,赶快加入大哥的进攻队伍,将鞑子赶到海里去
胜利感染了他们,他们拿出和大哥进军相同的速度来,每天急行军上百里,风风火火地向杭州进发。
沿途都成了自已领军的地盘,所以,军队不需要掩人耳目,一路上,亮出旗号,旌旗招展地向南疾驰。
“看,是我们的军队”
“对,看他们那么强壮,替我们狠揍鞑子”
“鞑子欺负了我们这么多年,终于到和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沿途的百姓,看到这支部队的到来,非常高兴,他们都已经得到消息,分土地的政策,马上就要开始落实了,想着有了自已的土地,还免三年赋税,这种生活,原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他们由衷地欢迎着张士诚的到来。
一条战线,将江浙行省硬生生地割出一块地方来,东面被孤立的几个路府,都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时刻准备开溜,就是没有鼓足勇气一战的信心。
他们不知道,其实张士诚的兵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挡在他们西面的,其实就是一张纸,几千兵力,防守这么大的战线,到处都是漏洞。
他们要是不怕死,组织起来所有的兵力,至少能够把常州夺回来,那样就断了攻入行省内部的起义军的后路,关门打狗。
可惜,他们不敢,百万大军,都被张士诚消灭了,盛威之下,谁还敢去太岁头上动土?张士诚不来打他们,他们就烧香拜佛了。
经过五天的急行军,援军终于赶到了杭州。
杭州,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这支生力军的到来,张阳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对杭州城,进行进攻。
时间是最重要的,如果等到整个行省反应过来,各路军队反来围攻自已,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张阳的军队,最善长的就是防守,散花炮往城头一放,来多少军队都不怕,鞑子还能像上次一样,搞出那么多回回炮,弩机来对付自已吗?估计够呛,普通的攻城手段,那都是赤露o裸的自杀行为。
而现在,在城外野营,张阳就有些担心了,如果鞑子罄尽全力反击的话,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他让士兵们赶挖战壕,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战壕终于围着杭州城,转了两圈。(有水的地方自然得绕开)。
一圈防守从杭州城出来的部队,一圈防守外面的增援部队,现在,战壕挖成,防守就大有信心。
如果有机枪就好了
张阳知道,自已现在的火铳就已经很先进了,可是,没有采用后世常用的底火技术,而是燧发枪,这种枪,根本不可能实现连发的效果,黑火药的残留太多,也没法实现连发。
所以,他已经将底火的技术交给焦玉去研究,但是,什么时候能够成功,还不太确定。
“大哥”突然,营帐外传来爽朗的声音。
张阳抬头一看,是赵子雄和徐义两人到了。
“大哥,我们第六营和第七营,奉命赶到。”两人说道。
“好,你们到了,我攻城的把握就大一些。”张阳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两个营这么快就到了,他们到了,自已的攻城行动,就可以开始了。
“大哥,给我们分配任务吧,我们两个营,可以随时投入攻城战斗,这次,就让我们先上吧”
看来这两个营求战意识很强,不过也是,现在各大营都在不停地积累战功,他们在江北,就捞了一个仗打,当然不过瘾了。
“好,你们先进行休整,明日卯时做饭,辰时准备进攻”
既然都到齐了,那也该给杭州做个了结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喧嚣声。
怎么回事?
“大哥,北城门突然大开,里面杀出一队鞑子来。”士兵进来报告道。
哦?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勇敢了?不束手就擒就算了,还敢出城来找自已麻烦?张阳觉得好笑,既然来了,那自已就得欢迎他们一程。
“两人不累吧?”张阳问道。
“不累,不累,我们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两人赶紧说道:“让我们的军队阻击这些鞑子吧”
你们的军队?算了吧,我的防区都已经布好了,现在不亦进行调动,还是让对应防区的指挥官自已阻击吧。
“第六营和第七营,先进行休整,你们俩,随我一起去看看。”张阳说道。
城内的军队敢出来反击,大出守军的意料,不过,他们早已经布置妥当,鞑子要出来,绝对讨不到好。
北面守卫的,是第三营的吕珍所部,当城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在放光,鞑子从这里出来,真是给他们面子啊
吕珍立刻命令士兵,做好了准备,尤其是散花炮,调整射击诸元,瞄准鞑子的军阵。
出来的,是城内主战的大将兀哈托。
兀哈托一直主战,因为,他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蒙古勇士的血液,在他眼里,那些汉人都是低等的人,和草原上的牛羊一样。
现在,牛羊敢反抗,敢将杭州城围起来,兀哈托当然有说不出的愤怒,一直都在叫嚣着出城与反贼决战。
达识贴睦迩老持稳重,自然不会同意他的主张,一直对他压着。
等了几日,自已的援军没来,对方的军队反而越来越多,兀哈托终于出离愤怒了
北门由他防守,他带着自已所部一万人,大开城门,冲了出来,要与敌人决战
他的一万人,有一千骑军,都是色目人,战斗力很强,后面跟着九千步卒,有这些人在身后,兀哈托一身枣红色盔甲,显得威风凛凛。
城门开了之后,他一马当先,出了城门,来到离城二百步的距离上,摆开了阵势。
一千骑兵,排在他的身后,整整齐齐,九千步卒,也整齐地排列成方阵。
阵势中透露出肃杀的气势,让兀哈托非常满意。
“无耻反贼,可否敢与我兀哈托一战?”他大喝一声,声音居然贯穿了中军。
真是白痴加三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摆出阵势来,跟你来个两军相较量?
古代打仗,几乎没什么悬念,两军摆好阵势,先出来两员大将,相互上前交手,打几个回合,其中一个由于力气,技术问题,不敌对方,被打败甚至给杀了,这样,一方军队的气势就会变强,另一方削弱,强的一方,接着全军掩杀过来,上万人的火拼,和黑帮有点类似。
而这些,张阳根本就不屑一顾,这种仗,即使打赢了,自已的损失也不小。他更喜欢的,是对方在冲锋的时候,狠狠地收拾他们,让他们在还没有靠近自已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掉。
他的这套战术,早已经被广大基层指挥官所认同。
所以,尽管兀哈托吼得声音很大,没人搭理他。
而吕珍布置在这里的两个千人队,都开始静静地做好了准备,子弹也已经装入枪膛,就等着扣动扳机。
现在对方离自已的距离是五百步,天阙铳还够不着,但是散花炮已经能够招呼到那些地方了。
所以,现在最忙的是炮手,他们都在调节着散花炮的射角,一会儿要是打偏了,吕珍发起狠来,他们也都害怕。
很快,四十门散花炮,都已经准备妥当。
此时,兀哈托已经喊到了第三遍,很没劲,因为对方仿佛像个害羞的姑娘,不论自已说什么,对方都爱理不理的样子。
兀哈托下定了决心:“全军,给我冲”
他一马当先,冲在了第一位,那枣红色的盔甲,再加上那匹枣红色的战马,仿佛是飘过来的一朵彩云。
“发射”炮兵们全部准备妥当,第一次齐射,马上开始。
“轰,轰,轰”炮弹飞出炮膛,带着死亡的气息,向对面的方阵开火。
张阳已经到了吕珍的驻防地,正好赶上散花炮齐射,要是晚上,那就更漂亮了。
“等着看好吧”张阳和身后的赵子雄和徐义说道。
鞑子要是全像这个兀哈托一样蠢,那就再好不过了,自已可以在城外将鞑子全部干掉,省得攻城的麻烦。
现在鞑子居然不怕死,那就送他们一程
此刻,散花炮已经在对方的阵型里面爆炸,顿时,到处都变成了死亡的可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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