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奉,位于青州南部,与徐州北部接壤,是有着超过一千年历史的的文明古城,在这块土上已经孕育出无数的文人墨客,但是要数如今怀奉最为出名的人,那就是非“张之轩”莫属。
张之轩,青州怀奉人,人称青州“画剑双绝”,从小就痴迷于作画,年少时曾拜师当朝画师大家“展虚”大师,因此他在人物画和山水画的上有很高的造诣,而且他在武林中也是一位成名的剑客,剑术之高连以剑术著称的武华派掌门元宏真人都赞不绝口,用当地人的话来说:会作画的人,剑术没有张之轩的高,剑术精的人,又没有张之轩画得好。不过张之轩他本人对此并不认同,他一直以一位文人自称,绝不涉足江湖里面的事情,闲来无事便会到女市那里喝花酒,吟诗赋,兴起之时甚至会作画,不过能在女市里作画,想必不是作山水画,而是他最为擅长的“人物画”罢了。
恰逢今日腊月初八,张之轩等一批文人骚客决定在天星楼来一场“以文会友”的比赛,而天星楼作为怀奉最大的酒楼,举办这场大型的比赛那是毫无疑问,至于这场比赛公分为琴、棋、书、画四大环节,每个环节都会排出名次,每个名次对应着不同的分数,四个环节过后,分数相加最高的则为优胜,而优胜奖则是相当的吸引,据说是“琉璃阁”的花魁愿意跟今晚的优胜者共度春宵,所以今晚的天星楼可谓人声鼎沸,上下两层的楼道都挤满了人,甚至连天星楼的正对的大街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可见今晚的“以文会友”是多么的火热。
“少游,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你还有伤在身,而且这里人多要是伤到了咋办?”
“不,我要去瞧瞧。”
“不,你不能进去。”
只见在天星楼外的有一男女在吵架,而且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大有动手之势,这不是敖少游跟东方燕还能是谁?
最后敖少游还是执拗不过东方燕,毕竟她去哪,他总不能拦着她,所以他只好充当她的贴身侍卫,于是两人顺势地走进了天星楼,然而过程并不顺利,只见他们被天星楼的两位酒保给拦住了,说要收取进场费。
“两位客人,进场需五百钱,两人刚好一贯钱。”
“什么?一贯钱?”敖少游大惊道。
敖少游一番举动,让东方燕很丢脸,于是对他喊道:“丢死了!不就是一贯钱,本姑娘有的是。”
”喏,拿着!”
“二位请进!”只见两位酒保收好了钱,笑着将他们领了进去,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东方燕熟练地点几道好菜,还要了一壶好茶,本来她要的是酒,不过被敖少游骂道,说她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于是才点了茶。
“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就这些菜居然要三贯钱,是三贯钱啊!”敖少游一副心痛的样子,对东方燕说道。
“本姑娘这几天一顿好的都没吃过,我现在吃点好的,怎么地?嚷嚷什么?你吃就吃,不吃拉倒!”只见东方燕也不是吃素的,上来就是一顿狂骂,满嘴市井粗言,让敖少游不禁惊奇对方到底是千金小姐,还是江湖流氓。既然菜都上了,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敖少游也不管那么多,卷起袖子,就是一顿海吃,毕竟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看着敖少游吃的那么欢,东方燕满意地笑了起来,不过相对他而言,东方燕则保持了大户人家的习惯,细嚼慢咽,不时还给敖少游夹菜。
正当他们吃的正欢时,天星楼今晚的“以文会友”比赛正式开始了。而负责主持今晚比赛的人正是朝中负责礼仪的司仪,于是他上来就是一段又长又烦的开场白,可毕竟对方是朝廷命官,所以大堂之内并无宵小胆敢出言不逊,大家都是硬着头皮听完他的话。
司仪也是人精,知道说的差不多了,于是赶紧地宣布了第一场较量正式开始,接着道:“第一场比赛内容是“琴”,参赛的十二人,将会抽取各自的铭牌,他们将会按顺序地在一个房间弹奏,期间不会让人知道弹奏者是何人,直到十二人全部弹奏完毕,再由在场的五位评判打分,最后根据五位评判的分数排位,决出这个环节的优胜者。事不宜迟,请第一位才子抚琴。”
司仪说罢,琴声便从某处房间了幽幽地传出来,曲风颇为单调,平铺直叙,波澜不惊,尽管各个音节弹奏得比较精准,但整首曲子太过单薄,乏味,虽无大错,但很难称之为精品。
一曲过后,五位评判稍微商议一下,便各自打了分数,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他们纷纷亮出了分数,分别是五、六、五、六、六分,总体而言,此曲实为下乘之品。
随后的五位才子的演奏都是平平无奇,到目前为止最高的分数仅为三十三分,在场之人无比交头接耳,暗道今晚比赛乏善可陈,失望至极,为了避免冷场,在场的司仪字字珠玑,巧妙地带动的在场观众,很快场面有恢复热闹,见状,司仪又是请出下一位才子,心里暗道一定要加把劲,不然待会连他都没法圆场。
果然没有让司仪失望,一段轻微的琴声从房间传来出来,在场观众合适宜的安静了下来,不过琴声依旧是很轻,不细细品味,似乎无法体会曲中的古朴、悠扬,似乎如先前的曲子一般,稍显平淡,忽然曲风一变,琴声大奏,音节交替变化,忽高忽低,乱而不乱,时而平静如水,时而如横扫千军之势,宛如置身于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继而琴声急转直下,曲风变得凄残而悲壮的,彷如城破国亡,流离失所般,随即又回到先前的前奏,转瞬之间琴声突止,大堂之内皆为寂静,只众人的闻呼吸声。
“啪啪!”随着第一个观众鼓掌后,大家亦相继地开始鼓掌,更有甚者更是捶胸欢呼,呐喊响哨,好不热闹。
哪怕是敖少游这等乡野村夫也不禁被这琴声所折服,默默地鼓起了掌道:“东方姑娘,这曲子好听!”
然而东方燕并不为然,似乎不当一回事,只见她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夹菜给他道:“吃你的饭,管他们干嘛?”
见东方燕如此干脆,敖少游心里不禁一阵疑问:是你自己要进来,可你却不看戏,只吃饭,那还不如不进来?
与敖少游和东方燕他们两人的平静相比,五位评判反而是争吵起来,他们对着曲子评价不一,有人觉得觉得是佳作,有人却是认为曲风过于怪异,变换莫测,不好判定,不过经过激烈地争吵后,他们都给出了分数,分别是“九、九、八、八、十”共四十四分,一跃成为今晚分数最高的曲子,对于这个分数,观众并无多大的不满,于是掌声再度的响了起来。
接下来的曲子风格不一,不过再也没有先前的曲子那么让人震撼,于是这个环节的比赛结束,于是司仪将十二位才子请了出来,并宣布这个环节的胜者是第七首曲子,也就是先前那首让在场观众都拍烂手掌的曲子,至于曲子的主人也恰好的被司仪宣读出来,正是十二位才子中人称“御琴师”的高钧。
这个高钧年方二十,是青州怀奉少有的擅抚琴的才子,自小好琴的他以年仅十五就被召到朝中作为琴师而演奏,因琴声婉转美妙,加之年少有名,故被当朝皇帝赐字“御”,顾名思义就是皇帝的御用琴师,所以也难怪今晚的第一场比赛会赢。
接下来的一轮比赛是解围棋残局,最终获胜者是“青州棋霸”郝瑞,他的用时最短,而且下子数目最少,至于书法比赛,则被冯文禄取得头名,他的行书也是青州少有名气。
“三轮过后,排在前三名的分别是高钧、冯文禄、郝瑞,至于这场比赛的发起者张之轩则排在了第六位,比第一名差了十分之多,换言之,几乎是少了一个评判的分数,这样的情况对他很不利,哪怕接下来的作画他全取五十分,也还要寄望对方少拿十分,才能夺取头名,这样的任务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然而对于司仪的一番说辞,张之轩则显得很豁达,并不在意自己的成绩,还说道,他要的只是开心而已,以文会友的宗旨就是“会友”而非“文斗”,众人见十二才子中的张之轩身材之高,竟达七尺七,一袭白衣金丝华云服,头戴纶巾,手拿书生扇,可谓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其一番言辞更是巧妙化解原先的针锋相对的气氛,点明活动的主旨,令在场的才子大为敬佩,无不对其拱手还礼,继而是高谈阔论,忘乎所以。
司仪一脸尴尬地接过这茬,趁着这势头,他赶紧地宣布了第四场对决开始,道:“这场比赛正是琴棋书画中的最后一个‘画’,题材不限,时限为半个时辰。”
“什么?半个时辰?这时间太倡促了。”只见其中一个才子说道。
然而司仪不为所动,义正言辞道:“不是不想给你们时间,而是时间不允许,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二更天,到时候城内宵禁,抓到可要坐牢的。”
原来不知不觉这场比赛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众人方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