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响起,在湿漉漉的大地上回荡。马丁-伯蒂尼策马飞奔,他周围的骑兵从掩体中冲了出来。前锋突然策马疾驰,穿过沼泽低地,向反叛军沉睡的定居点冲去。
马丁-伯蒂尼操纵着马奔腾向前,蹄子上溅起阵阵泥浆。在战场的另一边,马丁-伯蒂尼注意到布伦-伯蒂尼从对面的树林掩护下发起进攻。这些士兵,他们可能很累了,但他的命令仍然被高效地执行着。
马丁-伯蒂尼能预感到,他们会粉碎铁砧和铁锤之间的叛军。即使反叛军的首领里基-卢比奥以某种方式回到他的部下身边,他的掠夺和叛乱的统治仍将很快结束。
马丁-伯蒂尼冒险回头从肩膀上向后看了一眼。在快速移动的骑兵队伍后面,步兵正在进行繁重的推进工作。马丁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到指挥骑兵上面。现在不用担心那些步兵了。重要的是,在被突袭的反叛军的防御工事组织起来之前,骑兵队要先对敌人进行猛烈的打击。
当骑手们接近定居点散乱的边缘时,潮湿而危险的地面开始变得坚实起来。比它从树林里看到的还要大。马丁-伯蒂尼从马鞍上站起来,拔出他的剑。
“为了黑麋鹿导师和法塔林协会!”他挥舞着剑吼道。
他周围的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挑衅的喊叫,他们自己的剑也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们飞快地跑过最后几码,很快就跑进了营地里。有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出来迎接他们,匆忙地拿起长矛或戟。他们被骑兵横扫过去,几个人被马撞飞,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骑兵继续冲锋向前。
马丁-伯蒂尼的长剑卡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果断的放手,把长剑留在那个人的体内,从马上的挂扣上摘下了自己的长矛。他周围的房子开始密集起来。反叛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从火堆边里跳了起来,四处乱抓武器。
卢比奥的随从也出现在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一队衣衫褴褛的长矛兵从右翼冲了过来。
“跟我保持一致!”马丁-伯蒂尼喊道,拉着马向他们的方向跑去,享受着马蹄声的雷鸣和冲锋的速度。“冲破这条防线。”
二十名骑兵转过身来,直接向长枪手冲去。有一个人,当一根长矛的尖刺刺入马的躯干时,他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另一个尖叫着倒在地上,喉咙被箭射穿。刺向马丁-伯蒂尼的长矛从他身上的盔甲滑过,没能对他造成伤害。
但是骑手们的速度和冲击力太大了。反叛军那薄弱的防守队伍溃散了,法塔林协会的部队驱赶着他们,向这些后撤的卢比奥的反叛军发起猛攻。
“继续前进!”马丁-伯蒂尼催促道,决心不让聚集的骑兵为了追杀这些溃逃的敌人而散开。速度是他们的主要优势。
骑手们紧紧靠在一起,向营地的中心跑去。集结起来的马群那庞大的身躯,它本身高高耸立在四周低矮的屋顶上。马丁-伯蒂尼满意地听到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他的弟弟布伦-伯蒂尼一定已经到了,而且显然很忙。
这将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或许对于这些叛徒来说是一场大屠杀。他的骏马继续疾驰。一群群敢于抵抗的叛军被轻松地打发走了。他已接近他的目标。
马丁-伯蒂尼带着他的人马在前头拐过一个弯,骑着马进入了叛军营地中心的宽阔广场。他手下的骑手们在他的两边呈扇形散开。从远处看,中心那座巨大的帐篷一直延伸到阴冷的天空。它很大,又黑又脏。无数的浓烟从摇摇欲坠的烟囱中喷涌而出。
最后,聚集在它周围的叛军显然已经形成了一些阻力。许多步兵已经聚集在营帐前面,但是有些慌慌张张,乱作一团。卢比奥组织的叛军们从来没有在外表上花太多心思,也没有升起任何旗帜。士兵们的队列很松散,也没有明显的指挥官。随着一声语无伦次的吼叫,有些人冲了过去,有些人退缩了。骑手们猛撞在前面的人身上,踩着那些倒霉的反叛者,向他们刺去。
‘所以这就是最后的战斗,’马丁-伯蒂尼冷酷地想着。把他的马向前踢了一脚。一名叛军的士兵冲上来迎接他。他把长矛重重地刺在一个骑兵的脖子上,想把他从马上敲下来,但没有成功。他猛烈地挥舞长矛,利用长矛的利刃,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他的兴奋随即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感觉。今天有许多人会死。这个地方会被那些本该在法塔林协会的旗帜下生活的人的鲜血浸透。他沮丧地猛冲过去,挥舞长矛杀出一条道路。他的长矛划破皮革,与铁猛烈地碰撞。他觉得自己像个铁匠,不停地敲打着那些叛徒,把那些他曾经认为自己保护过的人的脊背打得粉碎。
在骑兵冲锋的驱使下,脆弱的反叛军的队伍开始分崩离析。广场的边缘,穿着法塔林协会制服的步兵们正在混战。不过马丁-伯蒂尼注意到一处与预想不同的地方,他们的退路被切断了。
马丁-伯蒂尼把他的马拉住了,停留在原地。他周围整齐的骑手队伍已经消失了。每个骑马的人都在忙着追捕叛军队伍的残余。他突然产生了怀疑。布伦-伯蒂尼在什么地方?
马丁-伯蒂尼转过身来,向广场的西边望去。一群卢比奥手下的人冲了过来,他们的脸因仇恨而扭曲。他们是典型的士兵、暴徒和雇佣兵的混合体。一个人领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向前走去,手里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小刀、砍刀、短剑和棍棒。卢比奥本身就是一个精明的对手,但他的手下却并非如此。
马丁-伯蒂尼策马冲向他们。他们的领袖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被打倒了。马丁-伯蒂尼向另一个人的脸上挥舞着长矛,当那个人向后飞去的时候,他感到鲜血溅到了他身上。
一根狼牙棒猛击在他的盾牌上,发出铿锵的响声,他又迅速转过身来。用他的长矛从上向下挥去,矛尖的利刃重重地砍了下来,割断了握着狼牙棒的人手腕上的手,一阵纯粹的痛苦的哀号在战斗的嘈杂声中升起。马丁-伯蒂尼用长矛狠狠地往下一刺,平息了噪音,然后把长矛舞动起来,划出一条闪闪发亮的弧线,迎接剩余的反叛军士兵未经练习的一击。
忠诚的骑手们很快赶到了马丁-伯蒂尼的身边,短暂的反击开始了。整个空地上,卢比奥的叛军都在溃败。马丁-伯蒂尼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然后迅速地评估了一下形势。
他如释重负地看到布伦-伯蒂尼骑着马走到广场上,走在他手下士兵的前头。是什么耽误了他的行动?马丁-伯蒂尼策马向前,向他的兄弟冲去。他很快就来到他身边。布伦-伯蒂尼的盔甲上布满了凹痕和血迹,他的面罩也掉了下来。
“进展如何?”马丁-伯蒂尼勒住他的马喊道。
布伦-伯蒂尼骑到他的旁边。两匹马交错着。
“我们有个意外,先生,”他说着,把面罩向上一弹。“就像你一样。”
马丁-伯蒂尼意识到这声音和话语都太奇怪了,但是太晚了。当他在马丁-伯蒂尼的盔甲内看到陌生人的脸时,他举起了长矛,但动作太慢了。一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他头上,把他从马上打了下去。
马丁-伯蒂尼的头就像撞在石头上裂了开来,他感到头盔里的血在喷涌而出。他想站起来,但是世界旋转着,变黑了。新鲜的血丝落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黑影高高地举起胳膊,隐隐约约地笼罩着他。马丁-伯蒂尼想把盾牌举起来,但一个沉重的东西重重地打在他的前额上。一阵光芒在他的眼睛后面爆发出来,发出一阵剧痛,然后平息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