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骑士被这个想法吓到了,而那个怪物嘲笑年迈骑士突如其来的恐惧。血鹰公爵忘记了洛泰尔,掉转马头,奔向通向走廊的木楼梯。年迈骑士的两个侍从从主人身边挣脱出来,跑下台阶,想挡住那个怪物的去路。他们不顾一切地试图用长矛把血鹰公爵挡在后面,用矛尖戳着这个全副武装的怪物,把矛尖刺进他那匹没有肉的马的脖子和空空的肚子里。
血鹰公爵恼怒地嘘了一声。他一挥剑,就把敌人的矛劈得粉碎。他的剑又扫了一下,它拥有着非人的力量,两个侍从的脑袋都被夺去了,血肉和铠甲像黄油一样在这个怪物的剑前分开了。勇敢的士兵们瘫倒在楼梯上,他们的头在楼梯上滚来滚去,难看极了。
血鹰公爵用马刺刺穿了他那匹亡灵马的两翼,赶着这头幽灵般的野兽上了楼梯,幽灵马跌跌撞撞地爬上了走廊。当一小群弓箭手试图射击怪物时,箭在吸血鬼的盔甲上噼啪作响,卡在了他那匹瘦骨嶙峋的马的肋骨之间。
血鹰公爵骑着马走到走廊上,向最近的弓箭手冲去。那个怪物的剑在穿过那人的壶盔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把钢盔下的头骨劈开了。那个受伤的士兵撞在栏杆上,当他的尸体从一边掉到下面的大厅时,他已经死了。
其他弓箭手看到他们的同伴惨死时,都失去了勇气。有些人扔下弓箭,惊慌失措地逃走了,还有几个人聚集在他们的领主身边,乞求年迈的领主逃走。年迈的骑士挥手让他们离开。这并不是说他不像其他的人那样害怕血鹰公爵,事实上他有理由比他们更害怕血鹰公爵,但他知道只有把这个怪物留在这里,他才能给城堡里的其他人逃跑的机会。当血鹰公爵在这里和他战斗的时候,领主的夫人,留在城堡的女士和其他人的家人就会从后门溜出去,去阿基坦城堡和盖尔斯公爵的庇护所。
年迈骑士手下的最后一批人,看到他们的领主表现出的勇气,感到羞愧,放下弓箭,拔出短剑。当年迈骑士猜到他们的意图时,他向他们喊道,他知道这样鲁莽的攻击只不过是自杀。血鹰公爵会把他们每个人都砍成两半,甚至在他把刀砍下来的时候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不久,年迈的骑士独自和那个怪物站在走廊上。甚至楼下走廊里的战斗声也静了下来,胜利的亡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你很勇敢,杜兰特。”血鹰公爵咧嘴一笑。“你并没有抛弃你所有的骑士美德,这使我感到温暖。“
年迈骑士瞪着那个怪物。“你没有心,怪物!如果你的内心有什么人类的东西,那它早在几十年前就枯萎成尘土了!”
年迈的骑士举起他的剑,指着血鹰公爵。“在我把你送回坟墓之前,至少要知道我不是杜兰特伯爵。我是兰开斯特堡的守备队长,史蒂文-杜-梅尔森子爵。你们杀了我的亲属和仆人。为了这个,如那位女士所愿,我将把你的灵魂送回产生它的无底深坑。”
血鹰公爵冷笑了一下回应那个年迈的骑士。“我正要杀了你,杜兰特。”那个怪物厉声说道。“但现在我想我要对你做得更糟。”
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警告,血鹰公爵从马鞍上跳了下来。他曾经生活在骑士精神的指引下,但这种精神仍在这个怪物的脑海中徘徊,有时继续指引着他的行动。平民和野兽可能很乐意从马鞍上被屠杀,但《骑士法典》要求面对没有骑马的骑士必须步行作战。血鹰公爵并不指望梅尔森子爵会从它的这一损失中获益。
梅尔森子爵没有拒绝血鹰公爵难得的骑士精神。他已经看到这种行为给他的士兵带来了什么好处。梅尔森子爵反而等待着那个怪物的到来,他想通过防御来对抗怪物,他可能会给这个怪物一个惊喜,让他犯一个自己可以利用的错误。
血鹰公爵像一头对食物垂涎欲滴的狼,大步走向梅尔森子爵,这个怪物眼中燃烧着非人的饥饿。怪物在梅尔森子爵身边砍来砍去,利用了这位年迈骑士没有盾牌的弱点。梅尔森子爵及时转过身来,用自己的剑挡住了血鹰公爵的剑。梅尔森子爵意识到这个怪物的攻击只是一个假象,怪物的袭击只不过是一种引诱他出来的佯攻,但为时已晚。
血鹰公爵把剑的平击在梅尔森子爵的肩膀上,使他的手臂感到一阵麻木的疼痛。这个怪物的强大力量使剑从他的敌人瘫痪手臂的手中掉了下来。
血鹰公爵立刻扑向手无寸铁的敌人,掐住他的喉咙,把他往后压,直到他的脊梁被栏杆压碎。当血鹰公爵加大压力时,梅尔森子爵痛苦地大叫起来,年迈骑士的拳头徒劳地砸在拿个怪物的盔甲上。
“我要打烂你的身体,”血鹰公爵嘶嘶地说,他的脸离受害者惊恐的眼睛只有几寸远。“我要折断你的脊梁骨,像折断一根腐烂的老树枝,让你变成一个瘸腿的、会爬的东西。”那个怪物咧嘴一笑,露出了尖牙。“然后我就会使你不朽,使你成为永恒的亡灵之一。你将度过永恒,永远用你的腹部滑行,在阴影中爬行,从老鼠和害虫的血管中吸取血液!我将会把遭受的一切报应在你身上,杜兰特!从而勾勒出整个复仇,直到永远!””
当那个怪物开始实施他的威胁时,梅尔森子爵尖叫起来。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穿的盔甲下面的衬垫被挖了出来,锁子甲上的铁环扎进了他的肉里。
突然,梅尔森子爵感觉到压力消失了。那个怪物苍白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血鹰公爵惊奇地低下头来,看见他的腰上有一道裂口,正在他的铁甲下面渗出一股病态的如同糖浆般的汁液。撕破的铠甲链挂在那个怪物伤口的边缘。血鹰公爵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攻击他的人。
“放开我的剑术导师!”洛泰尔爵士对那个怪物吼道。他对着血鹰公爵挥舞着剑尖,溅了血鹰公爵胸甲上一层粘稠的浆汁,那是最近从这个怪物的血管里流出来的。
“你勇敢地面对一个老人,或是一个被你的女妖的尖叫弄得失去知觉的骑士。现在,让我们看看你如何对付阿基坦最伟大的剑客!”
血鹰公爵摇摇头,愤怒地眨着眼睛。他能从这个吹牛的傻瓜身上闻到篡位者查理的血味儿。血鹰公爵轻蔑地瞥了梅尔森子爵一眼。他吼了一声,把年迈的骑士扔到栏杆上。
“师傅!”洛泰尔尖叫道。年轻骑士的第一个冲动使他想冲到大厅,如果可能的话,去帮助他受伤的师傅。洛泰尔一生都在跟随梅尔森子爵学习战争的艺术,他的其他一些本能在他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他是一个陷入战斗的战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背弃他的敌人。
“阿基坦最伟大的剑客?”血鹰公爵嘲笑着,大步向洛泰尔走去。这个怪物流出浆汁的一面已经开始消退,邪恶力量带来的恢复能力开始修复洛泰尔的剑刃造成的伤害。
洛泰尔准备迎接血鹰公爵的进攻。他巧妙地抵挡住了这个怪物的刺击,为了弥补自己跟怪物更大的力量之间的差距,他撑住了自己的腿,让自己承受着骨头撞击的冲击。当血鹰公爵的剑从洛泰尔的钢刃上滑下来的时候,年轻的骑士用一记飞快的刺击还击。他的剑尖扫过血鹰公爵的胸甲,怪物及时扭曲了他的身体以配合骑士的攻击。
血鹰公爵回以野蛮地劈砍,公爵挥舞着他的剑,绕过洛泰尔的剑,那个怪物的剑刃划破了年轻骑士的手指。洛泰尔的护手被刮到钢板下面的手套上,他的整只手都被猛烈的撞击刺痛了。洛泰尔只有靠意志力才没有让他的剑掉到地上,掉在他剑术导师的剑旁边。
血鹰公爵在进攻中并没有退却,他向前猛击了几下,又砍了几下,使洛泰尔的反应力和体力都在不停地消耗。慢慢地,年轻的骑士被迫在吸血鬼面前做出让步。
“阿基坦最伟大的剑客?”血鹰公爵笑了。“你是这么叫自己的吗,杜兰特?你选择用你的钢铁与全布尔坦尼亚最伟大的剑客较量,真是太糟糕了!”
这个怪物言行一致。血鹰公爵用他的钢剑接住洛泰尔的剑,轻松而轻蔑地进行了反击。怪物的剑劈穿了骑士的盔甲,撕裂了保护他肘部的护甲。盔甲被血鹰公爵那把残酷的剑刃撕碎了。洛泰尔感到那个怪物的刀锋扎进了他手臂的肌腱,他大叫起来。
血鹰公爵吼了一声,转过身来,把剑放下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一次,洛泰尔的膝盖被无情的一击划破了,膝盖上方的扇板被血鹰公爵那把刀附带的邪恶力量弄弯了。
“阿基坦最伟大的剑客。”血鹰公爵嘶嘶地说,怒视着他流血的敌人。这个怪物舔舐着他的毒牙,当他看到血从骑士的盔甲上流下来时,他的饥饿感在燃烧。“我想我会从你那里夺回那个头衔的,杜兰特。”
洛泰尔咬紧牙关,强迫他那残废的身体活动起来。“我不是杜兰特!”年轻的骑士喊道。他双手紧握剑柄,向血鹰公爵猛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次绝望地想用他的剑把那个怪物刺穿。
血鹰公爵并没有试图躲避攻击。他只把洛泰尔的剑的前半部分握在他套着铠甲手套的拳头里,用他超人的力量制止了人与剑的运动。洛泰尔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个怪物开始把他的剑尖弯向自己,弯曲的钢铁发出的尖叫声充满了整个走廊。
“不,”那个怪物怒视着流血的骑士,发出嘘声。“你不是杜兰特。你是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