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仙界,日募涂穷,一片荒芜凄凉,亿万里无人烟。
在这片末路中一片死般沉寂的世界里,有一个黑衣女子,漫步在大地上。
此时,山岳尽崩溃,江河齐断流,整个〖中〗央仙界,无处不平原。
这个黑衣女子,就这么在平原上形单影只,一直前行,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又仿佛根本没有目的,只是要这么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一般。
她,一身衣袍漆黑如可吞噬一切光线,长长地拖到地上,随着她的步态身姿而摇曳晃动,每每在缝隙中闪现皓腕雪足,白得耀眼。
忽然,她在一片荒凉中止住了脚步,嘴角弯起,浮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来随着笑容似春光,她扬起了皓腕,在荒凉得连云彩都没有一朵的天地间抹过。
霎时间,阳光明媚,繁huā似锦,徐徐幽香,波波水光,苍苍山色,苍狗白云。
黑衣女子在水光山色中慵懒地坐下,倚靠在杨柳,身姿映入水面,就这么舒展着曼妙地身姿,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很快,她要等待的,便已来到。
“划拉n”
水光潋滟,正是方好睛时景光被破开,一道雨后虹桥跨越,一闪而逝,一个男子负手而立,出现在黑衣女子的面前。
“凤后凰幽,你让张某好找。”
来人微微一笑,也不坐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黑衣女子说道。
他,正是从混沌毁灭天中赶来,刚刚将五方妖神从这方天地抹去的张凡。
黑衣女子,自然就是当代凤凰,凰幽!
“东皇,没想到来的真的是你。”
凰幽轻笑着,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伸出手来在一旁湖水中捞取晶莹的水光,好像沉醉其间一般。
“既然来的是东皇,那五方妖神他…………陌落了吗?”
凤后凰幽背对着张凡,幽幽说道。
“嗯。”
张凡略略点头,并不否讫“老祖最后的血脉,断绝了。”凰幽叹息了一声盈盈起身。
虽然她背对着张凡,然而清澈的水面却将她的脸庞清晰地倒映在张凡的眼前那一抹惋惜并非虚妄。
张凡默然,凤后凰幽所言,他自然心知肚明。
太古之时,初凤为初代妖皇封印〖镇〗压留下了三支血脉,那便是凤凰一族孔雀一族,还有大鹏一族。
真正的金翅大鹏早就在太古烽烟中绝灭,凤凰一族投身妖尊,转化为暗日凤凰,也算不得真正的凤凰血脉了。
也只有五方妖神,无双孔雀嫡子,身上有最纯正的初凤血脉。
张凡其实心里明白,五行孔雀其实世间尚存,毕竟除了孔天衣外,孔雀明轮王尚有一女不过这也不需去说它。
“东皇你知道吗?”凰幽转过身来,以漆黑如点墨的眼眸正视张凡,道:“其实凰幽从来不以为胜的会是你,孔无天怎么说也是太古妖神是初凤血脉,你应当不是他的对手才是。”
张凡哂然一笑没有说什么,五方妖神确是强悍无边,然而他自信就是再来一次,站在凤后凰幽面前的,还会是他东皇张凡。
“可是老祖不这么认为,还让凰幽前去提醒东皇。”
凰幽摇了摇头,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了崇敬之色,道:“现在看来,是老祖对了。”
“初凤吗?”
张凡眼中有精光闪过,对要行之事愈发地有了把握起来。
“无论如何,是东皇胜了。”凰幽笑了笑,纤手在虚空中托了托,两杯美酒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就让我们共饮一杯,为东皇贺吧。”
“凰幽!”
张凡低喝了一声,抬起头了,强大的威势从他的身躯上泄露了出来,周遭左近水光山色,尽有涟漪浮现。
“这杯酒的话,还是留待妖尊束手,初凤脱困的时候再喝吧!”
说着,他直视凰幽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带我去见初凤!”
这几个字,好像带有什么魔力一般,又如压倒骖鸵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今天地美好风光顷刻破碎,梦幻泡影成空,入目依然一片荒凉虚无。
沉默半晌,一个女子声音,在这片荒芜的天地中回荡。
“如你所愿!”
在这整个〖中〗央仙界被夷为平地的时候,有一个地方,犹自保持着原本模样。
山峦起伏烟云笼罩,时有火光迸射,百里外便觉热浪滚滚,千里内尽童山濯濯,寸草不生。
连绵起伏山势,乃是由一座座的火山构成,每一座火山都有一处火山口,以及无数的龟裂缝隙,将沸腾翻滚的岩浆,从地心最深处吐出的硫磺气息,曝露在天地之间。
无数被这片火山群雄伟壮观的群山早被抹去,不尽或冰冷或炽热的地方归为了虚无,只有这一片火山,全无影响,自顾自地积羊着力量,等待着每隔一定年月的喷发。
方圆千万里地貌,皆是这一座座火山无数年喷发形成的。
在这方天地,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始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着,保护着它们沿着自己的轨迹运转,哪怕是天崩地裂,亦不能影响到分意“初凤,就被〖镇〗压在此处?”
一到这里,张凡就知道找对了地方,他并没有言语,默默地跟在凰幽的身后,从一处火山口中进入,一直深入地下。
整今天地,皆为赤红,在这大片火山的地下,哪怕是一粒尘埃都有火焰蕴藏,奔涌的永远是岩浆的河流,纵使百炼精钢,在这里也会在接触到灼热空气的第一个刹那就消融化作铁水。
温度,高得恐怖。除了温度之外,尚有一种独特的火之力量蕴含在里面,一呼一吸,都如在吞吸着熔岩。
这些无论是对张凡来说,还是对凰畿而言”都算不得什么,他们一路深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是一天,还是两天,一处诡异的地下洞穴,忽然出现在了张凡的面前。
一切的火热都退却,所有的赤红皆黯淡,在这方火之世界的核心处,却有着与寻常地底溶洞一般无二的景致。
一到此处,张凡就知道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知不觉中,他越过了凤后凰幽”循着感觉向着溶洞深处行去,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有诸般念头闪过。
“外面的一切,岩浆河流、无比高温、火山群落……全部都只是火之威能泄露出去的些许余波,在天地间形成的异象。”
“在这真正的核心处,所有的火之力量反而都偃旗息鼓,一概被镇压封印,如此威能……初代妖皇……初说……”
越是前行,感受着是溶洞的阴冷,张凡心中就越是震动。
单单看外部的环境,造成那一切的只是一缕如呼吸般随意的余波,由此不难知道初凤这个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批至尊者”也是最后一个幸存者”究竟有多么恐怖。
同时,初代妖皇在数十上百万年前的封印〖镇〗压,在他失踪了无数岁月之后,竟然还能将初凤这般恐怖的存在〖镇〗压得抬不起头来”其恐怖更是无法想象。
与这两位相比,五方妖神就是燃烧了妖神之体”也不过是翻掌可灭的渺小罢己张凡正自想着,眼前忽然一亮,大片如红宝石般的光泽映入眼帘,脚下不由得停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在他的面前,有一汪在微微涟漪着的小湖泊,不过方圆数丈大小,三五个成人能容身的小地方。
在这个小湖泊里,存在的并不是普通的地下水,若是一片内敛的火红,如同液化的红宝石一般的光泽,美丽而炫目。
站在张凡的位置,离那红宝石湖泊只有咫尺之遥,但他并没有感受到半点的燥热火气,又无法将其视做寻常的液体。
在那无风而自己微微晃动着的红宝石湖里,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想象,同时也无法触摸到边缘的力量。
这股力量内敛到了极致,又为湖面一层肉眼看不到,神念扫不出,但偏偏就是知道它在那里的薄膜阻隔着。
当其未爆发时,不过寻常死水一滩:值其爆发际,天地皆战栗!
“初凤!”,不需要他人置喙,张凡便知道,眼前这不起眼的红宝石湖泊,就是至尊初凤。
“东皇,你不是想见老祖吗?”,凤凰凰幽走到了张凡的身后,幽幽地说道:“太古之时,妖神天庭初立,初代妖皇不可一世,天下之大,莫有能与之相提并论者,那个时候,老祖就在这里;”
“太古之末,人族崛起,妖神天庭被打落尘埃,属于妖神的时代结束了,那个时候,老祖还在这里;”
“仙界代妖神天庭而立,号令三界,人族仙人为三界霸主,环顾宇内再无抗手,那个时候,老祖是如此模样;”
“仙界破碎,人族盛极而集,天下重回纷争,百族争一线生机,至于今日,老祖还是一般无二。”,“我凤族始族,初凤,她就在这里。”,凤后凰幽的话,似是对张凡所言,又如是在自言自语,更多的,却是一种宣泄,一种不甘。
身为无上强者,在那无数年的岁月里,她只败了一次,就那一次,便让这个至尊者在数十万困守一隅,只能坐看天下风云起。
一无边寂寞。
“初凤前辈。
沉默半晌,张凡缓缓开口:“晚辈张凡,此来只为说几句话,说完我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