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向南直奔都城的谢远、刘彧、菲然,听从了莫瑞里的建议,从金宝石湖改向东走。他们的下个目的地是——东岸哨所。
“你们还记得弗雷德的话吗?他就是在东岸哨所遭到庞科斯偷袭的。”菲然一边走一边说。
刘彧感叹道:“唉……那个地方是弗雷德一切不幸的起点。”
谢远听着同伴们的议论,突然冒出一句话:“要是能让那个夜晚重新再来一次,也许一切的不幸都能避免吧。”
刘彧、菲然看了一眼谢远,琢磨着他的话,不禁陷入了一种假设的想象:如果那晚,我们在弗雷德身边,情况会怎么样呢?
东岸哨所位于大西洲东部的海边,谢远他们越往东走,越能明显的感觉到风中多了一分大海的味道。连续前行了一段时间,傍晚,三个人来到了一所旅馆里,准备歇息一晚再走。
天黑了,旅馆里灯火通明。南来北往的人们坐在大厅里谈着天、说着地,各自打发着时光。谢远三人围坐在一张不起眼的桌子边,计算着路程。他们估计,明天或者是后天就可以到达东岸哨所。
“什么?你们要去东岸哨所啊?”来给他们倒水的店员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有些惊讶地问。
菲然反问:“对呀,去那儿有什么问题吗?”
店员摇着头说:“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没意思。”他把声音放得很低,接着说:“那里早就被烧成废墟了,顶多还剩下一些破石头、烂瓦片,有什么可看的?”
“哦,我们就是去看那些破石头、烂瓦片的。”刘彧微笑着说。
店员一副不屑的表情:“真是搞不懂你们。”他匆匆倒好水,快步走到下一桌倒水去了。
店员的话,又让谢远想起了发生在东岸哨所的那些事:“堂堂大西洲的军事重地,如今成了‘破石头’、‘烂瓦片’……真是让人叹息!”
谢远正沉思着,从旅店外大步走进一个人来。还在倒水的店员一见那人进店了,马上严厉地对他喊:“喂!喂!你怎么又进来啦?快出去!”他这么一喊,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来的这个人:他年龄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一身破烂的布衣,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袱;脸上胡子拉碴,头上头发乱七八糟;一副十分邋遢的样子。
“让我在这卖一会儿,不行吗?”进店那人笑着问道。
“不行!说不行就不行!你在我们这儿,客人就不进来啦!快走快走!”店员语气非常强硬。他走到那人身边,把那人使劲往外推。
那人既不抵抗也不气恼,只是叹着气说:“唉,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就是没人相信、没人买呢?可惜啊可惜,都不识货、都不识货……”他说到这里,已经被店员推出了店门。
谢远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只听旁边桌子上有人问出了他们想问的话:“这是个什么人啊?”
“是个疯子!”桌子上另一人回答:“这人经常在这附近推销自己做的帽子,满口胡言乱语,说什么戴上他的帽子可以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是鬼话连篇的。你再看看他那副打扮,太惹人烦了,谁会买他的东西?”
一开始发问的那人说:“也是呀!要我是旅馆老板,也不会让他进来。实在太影响生意了!”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谢远他们大体明白了那人的背景。看来,这只是一段旅途中的小插曲。
一晚过去,三个人继续东行。跟他们昨晚计算的差不多,走到下午时分,就远远地望到:不远处的丘陵上,有一片残破的建筑群。
“我们到了!那里应该就是东岸哨所!”刘彧十分肯定地说。
他们加快脚步,很快奔上了丘陵。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三人心里隐隐的发酸:满地的砖石瓦砾,到处都是被烧过的痕迹,偶尔还能从尘土之下看到一些武器的碎片。坍塌的墙壁和毁掉的房舍,都证明着当年那场偷袭之战是多么的惨烈!丘陵下面就是茫茫大海,听着阵阵波涛声,废墟的萧条气氛更加浓重了。
正在谢远他们缅怀遗迹的时候,从丘陵后头走上来一个人,这个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三个人的后面,笑着说了一声:“哈哈,没想到这里也会有人!好好好,那你们来买吧!”
由于过于突然,那人的话音把谢远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们回头一瞧,吃惊不小:“哦?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闯进旅馆里的‘疯子’吗?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哎,我说,你们买我的帽子吧!好不好?”那人走进了几步,询问道。
菲然小声招呼同伴们:“咱们走吧,不用理会他。”谢远点点头,准备离开。但一旁的刘彧却站着不动,看着那人。
菲然扯了扯刘彧的袖子,催促道:“喂,刘彧,咱们走啦!”
“先等等。”刘彧说。他观察着那“疯子”的神情,感觉这人有点不一般:虽然他外表十分落魄,但表情中没有一丝的自卑和懦弱。不仅没有这些,而且在他脸上隐约有一种非同一般的自信气质!这种气质,即使是腰缠万贯的富豪,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刘彧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激起。
“你的帽子什么样?要我们买总得给我们看看吧?”刘彧和那人说上话。
那人摇摇头:“我的帽子只能买完之后才配看。”
刘彧奇怪地说:“你这不对吧?不给看的商品,谁敢买呢?”
“不敢买,就别买。”那人不在乎地说:“反正我的帽子,不是胆小鬼能戴的。”
菲然忍不住插嘴道:“你不用激我们了,我们是不会买的。刘彧,快走!”
“哎呀,不用急。”刘彧让菲然、谢远稍微等等,他接着问那人:“胆小鬼不能戴的帽子?嘿嘿,挺有意思。那你的帽子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喽?不能看也就算了,介绍一下总可以吧?”
那人沉吟道:“嗯……可以。不过,要是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好,你说说看。”刘彧点点头。
那人自信地说道:“戴上我的帽子以后,如果你向前移动的速度达到很快、很快、很快的程度,那你就可以暂时回到从前的某个时候,看到当时发生的事情!”
“啊?什么?”那人的话让刘彧和同伴们非常震惊,刘彧急忙追问:“你的意思是,戴了你的帽子,可以让时间倒流?”
那人摇了摇头:“不,光戴帽子是不行的,还得很快、很快、很快地往前跑。”
“‘很快、很快、很快’是多快?”谢远也加入了疑问的行列。
那人苦笑道:“我打个比喻。现在大西洲最快的马,恐怕也跑不到那种速度的百分之一!唉,以前有一些买我帽子的人,都说帽子不管用,骂我是骗子。其实,那都是因为他们的马跑得慢,达不到我要求的那种速度。”
刘彧听了这句话,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很痛快地说出两个字:“泽卡。”
“好。泽卡,我们买你的帽子!我有办法能达到你说的那种速度!”刘彧信心十足地说。
泽卡有点惊讶地问:“是吗?你准备怎么做?”
刘彧笑了笑:“这你先别管。我问你,如果我达到了那样的速度,可时间没有倒流,是不是就说明你的帽子是假的?”
泽卡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说得对。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这么自信?”菲然怀疑地问。
泽卡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要是你们真有方法达到很快、很快、很快的速度,我的帽子不会收你们的一分钱!”
听泽卡这样说,菲然似乎想不到什么质疑的理由了。
刘彧点点头:“够自信!那你把帽子拿出来,我等不及要戴一戴了。”
“好!”泽卡答应着,解下背后的打包袱。他在解包袱的时候,谢远他们听到一阵金属清脆的碰撞声。他们暗想:“不对呀,帽子能碰出响儿来?”
很快,泽卡便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他的商品。当他把他手上的“帽子”展示给谢远三人看时,三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儿。泽卡拿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帽子,而是打仗时戴的金属头盔!
“这……这……”谢远指着泽卡手里的头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可以确认:这头盔的造型,和弗雷德在学校出现时戴的战盔,一模一样!金色的外壳、遮挡住颧骨和鼻梁的设计……没错!和弗雷德的那个头盔,没有丝毫区别!
“这就是我的帽子。”泽卡平静地说。对面前三个人的惊讶,毫不奇怪。
“这种头盔,肯定不是你自己设计的!”菲然坚定地说。
刘彧则问的更为直接:“这头盔,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彧和菲然的问话,让原本平静的泽卡忽然间充满了惊异:“怎么?难道你们以前见过这种头盔?”
“是,我们见过。”谢远点点头,接着说道:“是有一位骑士戴过它。”
“谁?他是谁?”泽卡着急地追问。
谢远、刘彧、菲然互相看了看,最后菲然说:“他就是督朝骑士——弗雷德!”
“啊!”泽卡的吃惊地瞪着三个人:“不可能!你们不可能见过督朝骑士!你们到底是谁?”
谢远叹了口气:“唉……我们只见过弗雷德一次,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简略地把那一次见到督朝骑士的经过,对泽卡说了一遍。
泽卡听完谢远的叙述,表情变得极为激动,眼眶迅速湿润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我终于找到了督朝骑士的传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