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吃点。明天咱们就要回都城了。唉……”一个耳熟的声音唤醒了刘彧的知觉。他张开眼睛,看见的是黑洞洞的天空。他动了动双手、弯了弯手指,抓到了两把干草。刘彧立刻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之上!他轻轻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羽雁马就站在他的旁边,低头吃着草料!
“啊,这儿好像是个马棚!”刘彧暗想。他似乎听见了一阵渐渐离去的脚步声,联想到刚才模模糊糊听到的那句话,刘彧猜想:“刚才那人可能是来喂马的……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回到了庞科斯偷袭的那天晚上?”
这时候,刘彧的头盔被人敲了一下。虽然实际声音很小,但对于迷茫中的刘彧来说,不亚于一声巨雷的响动!
“谁!?”刘彧极为警觉地回头望。几乎在同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刘彧惊讶地差点失声大叫,只见两个带着头盔的神秘人,早就躲在他身后了!
“干……干什……什么?”刘彧挣扎地问到。这么黑的天,完全看不到他们真实的长相。
“刘彧,别喊!是我们!”这个声音,刘彧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兴奋地压低声音:“谢远,你和菲然都来了吗?”
一个火把亮了起来,照红了三个人的脸颊。举着火把的菲然笑着说:“我当然来了!”他和刚刚捂住刘彧嘴的谢远,笑嘻嘻地看着刘彧。
刘彧高兴地一挥手:“耶!太棒了!泽卡的主意完美成功!”接着他问道:“穿越时间的时候你们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晕过去了。”
“我和谢远闭着眼睛坐在沙滩上,然后就感觉有一阵大风刮过来。等风停了,我们睁开眼,就坐在了这里,看见你睡在草堆上。”菲然回答道。
刘彧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
“刘彧,你看见刚才谁来了吗?”谢远问。
刘彧摇摇头:“哦,没看见。不过我听见他说的话了,好像是个喂马的马夫吧?但我感觉他的说话声音很耳熟!”
菲然告诉刘彧:“刚才来喂马的,是弗雷德!”
“弗雷德?真的吗?怪不得我听着熟悉!”刘彧恍然大悟。他回想着刚才那人的语气,确认了:“没错,就是弗雷德!”
“嘘——有动静!”菲然把火把关了,因为她听到了异常的声响。
就听见从近处的一个帐篷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大将军,大臣们都在议政厅帐篷里等候您去赴宴。”
“哦……我知道了。”后面这声音,听得出是弗雷德的嗓音。紧接着,帐篷门布一抖,弗雷德走出帐篷,向营地外面走去。
“议政厅?赴宴?啊!我们果然回到了那天晚上!哎呀,他们快要喝水果酒啦!”菲然虽然声音压得很小,但里面充满了焦急的情绪。
“快!我们快跟上弗雷德!”刘彧已经忍耐不住着急的心情,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羽雁马的身旁,抚摸了它几下,心中默默地和它说:“这次全靠你帮忙,谢谢你!”感谢完羽雁马,刘彧立刻跑向弗雷德去的方向。
“刘彧!你慢点跑!”谢远赶紧在后面提醒了一声,和菲然紧跟在刘彧后头。
弗雷德的身影在前面隐隐约约的显现,刘彧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一走神就跟丢了。说来也奇怪,原本极害怕走夜路的他,此时却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好像换了个胆子似的。谢远、菲然加快脚步,才好不容易才赶上刘彧,和他并肩而跑。
三个人跟着弗雷德走下了高地,随后,他们看见弗雷德进入了东岸哨所的营地。
“不好办了,营地里面肯定有兵巡逻。咱们怎么进去?”菲然问道。在营地入口前三个人被迫站住了,不敢轻易进去。
刘彧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在营地边有一处比较高的地方。他马上对谢远、菲然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他领着同伴们,静悄悄地来到了紧邻营地的那个高处。站在这里,整个东岸哨所营地的全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菲然猜得不错,整个营地里现在非常热闹:大大小小的帐篷前,都点着篝火;大西洲的士兵们神情轻松的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一点儿也没有准备打仗的状态。
“唉,他们可都没想到,马上要大祸临头了……”刘彧深深地叹了口气。
谢远看着营地的情况,指着一个方向问:“你们看那座最大的帐篷,那儿是不是就是议政厅?”
菲然观察着,点头说:“应该就是!咦?那座帐篷正好靠着边墙,说不定我们在墙外就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那好啊!咱们快去听听看!”刘彧的急性子让他每次都是第一个冲出去。
三个人飞快地来到靠近大帐篷的墙外。所谓的“墙”,其实就是用一块一块的宽木板拼起来的,木板之间的缝隙留的很宽,菲然试了试,大概能伸过去四个并列的指头。菲然心里笑着想:“刚才我说得不对,这哪是墙呀?简直就是农家用的篱笆!”
不过,“篱笆”有“篱笆”的好处。这样帐篷里的声音,谢远他们都能听得清了。只听里面大臣们的敬酒声此起彼伏,但唯独听不见弗雷德的动静。
“这些酒桶!就知道喝!喝!喝!”刘彧愤怒地说。
“这样的大臣们……唉,弗雷德真可怜!”菲然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身旁的谢远一句话都没说,面色严肃、紧锁双眉,继续听着帐篷里的声音。
“去,把今天那个使者送来的水果酒抬上来。”帐篷外,一个官员命令手下。
“可恶!”刘彧忍不住火气,“腾”地站起来!幸好谢远和菲然及时拉住了他,不然刘彧真的要闯进营地去了。
没过多大功夫,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个大箱子走进帐篷。紧接着,又传来大官的声音:“来,大将军、各位大人,尝尝这好酒。”
“我不喝这酒。”这是弗雷德的声音。
“大将军,这么好的酒不喝太可惜了。再说您如果不喝,属下们就更不敢喝了,那这好酒不就浪费了吗?”官员劝道
“是啊是啊,大将军喝吧,这送行的酒是不能拒绝的。”另外一个大臣劝酒道。
安静了几秒钟后,看来弗雷德实在是被逼无奈了,他只好答应道:“好吧,我喝。”
“不能喝呀,弗雷德!”刚刚才拉住刘彧的菲然,此刻也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不禁大叫一声。
刘彧的耐心彻底到了极限,他气愤地喊:“我不能等了!大不了被抓住!”说完,刘彧头也不回就往营门里闯!
“我也去!”菲然把“冷静”和“忍耐”抛到一边,跟着刘彧准备进营。
谢远心里的“冷静”同样所剩无几,正在他快要跟上同伴们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了一个紧急情况!他立刻快步上前,拉住了还没走多远的刘彧、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