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王爷的口信。”
烛火下,君梓琳抿紧的唇微微开启,声音低低落落,再度问道,“张侍卫,王爷还有其他口信么?”
之前张夺送信来,君梓琳根本没注意到有张夺这个人。就连信也是草草看了一遍。
此刻君梓琳不禁暗暗反省,自己实在太不将周烬放在眼里。这才使得远在千里之外的周烬,却对她的事情如此了若直掌,甚至是禁了她的足!
饶是如此,周烬却还在信中问她,关于平素中的吃食之类的。是不是显得太虚伪了?
眼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却如一座山般阻挡自己出门的张夺。
君梓琳轻轻地吐了口气,面色不露,淡淡点头,“你起来吧,本妃不出去便是。”
说着她也不等张夺回话,便扭身回了屋。
门重新被关上,君梓琳小脸微沉,坐在椅子上,却是一动不动。
小蝶走近前来,低声劝道,“小姐莫生气,依奴婢看来,您写封信回给王爷,便没事了吧,不如……”
“写信回给周烬,也不能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君梓琳猛然站起身,双手抱胸目光四览,并无怒气,只旁观者般陈述眼下的事情,“我们必须在今天过去之前,去验尸。”
小蝶听后,偷偷嘟起了唇,她是最不喜欢小姐验尸的。说实话,小姐被张夺给堵住,小蝶心里还欢喜呢。
“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小蝶以为小姐被阻,出不去这里,必定会打消了主意。谁想到她居然一下子说这样的话,当场小蝶吃了一惊,小脸变色地望着自家小姐。
“你去找几个小厮进来,就说我想要大将军府的那个梨花木的四方桌,让他们搬来。”君梓琳吩咐道。
小蝶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不禁问道,“为什么要梨花木方桌,这相府也有的……”
“让你做,你便做吧。”君梓琳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解释,转身入了内室。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接着小蝶又出了去。
君梓琳却是内心哀叹了声!
她也没想到,自己忽略周烬的结果,竟是被软禁。
也是,她实在太小看周烬。
她以为成为周烬的王妃,两个人便能够各干各的。但她想得实在太天真!
从现在来看,她消费着“晋王妃”这个名头,这同样也是在消费周烬。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周烬必定是听说了她的所做所为,认为不妥,这才写信过来。其实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回信向他解释。若是能够得他的允,也便不会有现在张夺这件事情。
如今君梓琳看透了,却也失去了自由。
周烬不可能再给她自由。
“如此,那便来玩玩智斗罢!”
君梓琳缓缓地在屋内踱步,她愿意遵重周烬的意思,不再抛头露面,但是让她放弃救傅雅柔,那是绝无可能的。在这个世上,她只剩下傅雅柔一个亲人,不能够眼睁睁看着的。
当下君梓琳便将自己之前准备的小厮袍取出来,又将所有的画妆之物都备齐。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显然是那搬四方桌的小厮们已经赶来。
小蝶跑进来禀报,“小姐,梨花木桌已经搬来了,放在哪里呢?”
君梓琳袅袅婷婷走出门来,将且刻意把屋门大开着,追魄还有张夺他们都没有现身。她知道,这些人只会有重要时刻出现,这些搬桌子的粗活计,他们是不可能来插手的。
这也正中君梓琳之心。
她朝着屋内一指,点头道,“让人搬进屋来,本妃要看看。”
“是。”
小蝶指挥着,四名小厮便躬着身子,踏上台阶,朝屋内而来。
君梓琳就站在屋门口,她朝院内看了眼,依然没见追魄他们的踪影。
她并没有松口气,当下面色如常,朝外头的翠枝并两个丫鬟挥挥手,“本妃瞧着内室需得收拾一番,你们过来收拾,过会将那桌子搬到内室,许是可行的。过来吧!”
“是,娘娘。”
几个丫鬟便奔进了屋子,很快君梓琳的屋内便充满了人。
她便退后,站在了台阶上,微笑地看着屋内忙忙碌碌的下人们。
追魄在暗处守侯着,看到王妃娘娘的屋内挤满了人,还要收拾桌子等等。一时有些奇怪,不知道大晚上的娘娘这是在干甚?
但这些人都不是刺客,那四名小厮,他也于暗中检查过了,并无功夫,况且娘娘是在院子内,那些下人是在屋内,追魄等人也不怕这些人对娘娘不利。
张夺站在暗处,只由地皱紧眉头。他回来之前,王爷曾嘱咐过他,不准王妃娘娘再随意出门。当初王爷将信托于他时,张夺还看到王爷面上似有留恋之色。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王妃娘娘竟没有给王爷回信,甚至是提到王爷,娘娘的脸色竟寡淡如水。
当下张夺感到很失望。
屋子内下人忙碌着,有的将不用的取出来。但是小蝶却说有用,一定要放在屋内。于是大家跑来请示王妃娘娘,于是君梓琳便进了屋子,将亲自告诉这些下人,哪些需要留,哪些需要搬出去。
一通忙碌之后。
追魄见丫鬟们陆陆续续地退出来。
张夺看见那四名小厮也都对着屋内行礼,便也跟着退出来。
之后小蝶叫住四名小厮,各自赏了银,这些人便欢天喜地的出了院去。
追魄见了,不禁暗自摇头,实在想不通王妃娘娘这么大晚上的折腾个什么?他抬头朝着窗户处看去,只见烛火的映衬下王妃娘娘正在宽衣,那窈窕的身段竟……
闷哼一声,追魄连忙收回视线去,垂下了头。
张夺见了直皱眉头,只是也避嫌地扭过脸去。
他们这些侍卫,本是追随在晋王爷身边的,因为都是男子,却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在王妃娘娘身边。这全都是因为王爷身边没有女子高手的原因,否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方便了。
四个小厮各自领着打赏,喜滋滋地离了相府。
“喂,小胖子你干甚去,咱们走这边!”谁知道四人一出相府门时,便见其中一人猛然朝着右侧的街道直直扎了过去。
后头的另外三人侧是往左侧的街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