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睿德十年前因为坠崖身亡,而张阳荣被领养走的时间也恰好就是十年前。
不管这两个人有没有实际性的联系,我们都大可从十年前被领养走的孤儿身上开始调查,如果真是找到了身上有纹身的孤儿,我们大可以将他们保护起来,这样的话凶手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逞。
“那候才良呢?候才良可不是被领养走的。”梓依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冷静的回答说:“不管候才良是如何,但至少仇睿德出事和张阳荣被领养是在十年前。我们缩小范围从十年前的时候开始调查,一定会有结果!”
“孩子被领养走会有孤儿院的证明,等会见到秋院长找她要一份十年来被领养孩子的证明信息就清楚了。”江冰沉稳的说。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卧龙孤儿院所在的山脚下。
我们如同上次那般顺着台阶一层一层的往上攀爬着,江冰生怕我身体有样特地让赵继佑搀扶着我。
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感觉到不适,如果不是突然会感觉到阵阵头晕、骨酥,我完全就像是一位正常人一样。
但,这也是事实上。
一路上我就宛如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被赵继佑持续搀扶着,他的小心翼翼被我看成了好笑,他那般模样就像是一不小心我就会化为一摊水流下去一般。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还有心情欣赏远处朦胧的山脉,而如今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张阳荣的命案只是一个开始,但绝对不会是一个结束。
虽然被赵继佑搀扶着但是等我爬到了孤儿院山门前还是累的气喘吁吁,我发现自己不光时不时头晕眼花体力还比以前差了许多。
这个时候我终于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倘若有一日我真的出了问题,还会有谁比我更在意自己?
我心里暗想这次案子结束后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到底有什么毛病。
卧龙孤儿院一如既往,因为我们到的时间是八点多钟,孤儿院里的孩子早已经起床。一排排的孩童蹲在围绕着院子流淌的小水沟前拿着牙刷牙缸唰唰的刷着牙,他们有的还在攀比着谁刷的干净,刷的快。
看门的老王头今年六十多岁,他安详的坐在孤儿院的大门前满脸笑容的看着院子里格外懂事的孩子。
这种景色虽说不美,但是却绝对安详。
安详到我们都不敢去贸然的打扰,生怕将这一片和祥给干扰到。
发现我们的应该是孤儿院里的一位老师,她端着水走到门前正想将脏水泼到外面的路上一抬头便是发现我们四个正站在孤儿院外。
坐在门旁的老王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看到是我们老王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来找院长?”老王单刀直入的问向我们。
我点了点头客气的说:“有些事想要找秋院长了解情况。”
“院长昨天从警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面,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倒水的女老师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能猜测到秋思水现在的心情,张阳荣在秋思水眼里颇为懂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看着张阳荣长大的秋思水。
“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就要见秋院长。”我知道候才良的事情若是秋思水得知肯定会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是事到如今我们别无他法。
如若不见到秋思水找到领养孩子的证明追查线索的话,恐怕秋思水日后的打击只多不少。
“我进去问问院长,几位到院子里等一下吧。”老王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看得出老王很是尊重院长,昨天去停尸房看尸体的时候老王寸步不离的跟着院长就能看得出来。
女老师带着我们去了孤儿院里,孤儿院里面洗漱的孩子看到我们四个纷纷围过来,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
这些孩子大的十多岁,小的甚至只有两三岁的年纪。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这些孩子不是失去父母就是被父母遗弃,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许多。
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明知道会来孤儿院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给这些孩子,想到这我心里难免会有些尴尬。
我看了一眼江冰突然想到了什么奖手伸进江冰的口袋。
江冰顿时一惊,连忙回头看我。
我冲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在她口袋里拿出一袋用来给我缓解头疼闲暇时吃的冰糖。
我将冰糖袋子打开,倒在手里然后挨个的喂给孩子们吃。小的孩子就喂得很少,大的孩子就喂一大块。
孤儿院的孩子并不是过着奢侈的生活,知道冰糖的也很多,因为在他们的记忆力这个似乎就像是糖果一样。
三四十名孩子喂了个遍袋子里的冰糖也恰好的全部散了出去,我笑着摸着孩子们的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舒心。
最后还是老师带着他们去上课才离开了院落。
院子里面少了这些孩子显得有些孤寂。
“你还真有法子,用糖来哄孩子开心。”赵继佑笑着摇了摇头。
我无奈的说:“明知道会来孤儿院却没给这些孩子们买东西,怎么说也过意不过去。”
说话的时候我目光注意到打扫着许愿树上掉落下枯叶的老师。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见到秋思水捡起地上的枯叶放入纸盒中保留起来,没有想过要扔掉,老师的动作与秋思水如出一辙,将枯叶打扫干净然后放入许愿树下的盒子内。
我好奇的走上前问那名老师:“你为什么要将这些树叶丢到盒子里?”
“这是院长的意思。”女老师对我们礼貌的点了点头,笑着回答说:“院长说这棵许愿树就是父母,树上的叶子就是孩子。叶子凋落就是父母不要孩子的意思,为了让孩子早日找到父母院长就有意将树上掉下来的所有叶子都放在树下的纸盒内。”
我顺着女老师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果然都是树叶,已经装满了一箱。
“等明年开春的时候院长就会让我们在地下挖坑,然后将这些叶子全部埋在地下。算是落叶归根吧。”女老师笑着将扫把和簸箕放在一旁回答道。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放到许愿树上系的红绳,随意地问道:“上次来听秋院长说这棵许愿树存在了好几十年,是不是每位孩子都会在这棵树上写上自己的愿望?”
“是的。”女老师回答道:“在许愿树上写上自己的愿望已经是我们孤儿院内的标志,只要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会在这上面写上自己的愿望。”
“我能不能上去看看?”我舔了舔嘴唇摩擦了一下手掌客气的看着女老师。
女老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看看可以,上面有名字的是我们孤儿院里的孩子留下的红绳,没名字的则是外来的人员留下的红绳。”
得到女老师的允许我立即搬了个梯子顺着梯子上了树,然后看着许愿树上密密麻麻的愿望。
“你小心点。”江冰在下面对我喊道。
我没有理会江冰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树上寻找着。
我记得上次在许愿树上看到张阳荣的许愿红绳时是树的左居最矮的一棵树枝上。
想到这里我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摸索到了上次发现张阳荣愿望的树枝,然后开始逐个看了起来。
刚刚女老师说红绳上有名字的是孤儿院孩子许下的愿望,没有名字的则是外来的让你留下的红绳。
张阳荣、候才良距今已经十年的时间,十年里风吹雨打,红绳肯定不会保持原来的模样,但也不耽误我寻找。
在树上找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的目光突然留在了树枝顶端的一根红绳上。
红绳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歪歪扭扭的‘候’字映入我的眼帘。
我张着嘴迫不及待的挪动着身子朝着那根红绳抓去。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于专注的问题,以至于自己的脚尖已经脱离了梯子。
“小心点!”下面的江冰又一次的呼喊了我一声,可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许愿的红绳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我一点点的挪动着身子,终于抓到了目不转睛盯着看很久的一根红绳。
事实证明太过于专注也不是好事儿,抓住红绳的代价是我的脚脱离了梯子,人径直的朝下栽去。
直到这时我才后悔莫及,树枝的高度虽然不高,但是我也敢肯定自己栽下去肯定会摔得够呛。
我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径直的摔了下去,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毫无疑问的摔在地上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接住了。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赵继佑憨厚的笑脸。
“把我放下来。”我喊了一声,赵继佑顺从的将我放了下来。
我看着手里捏着的红绳捏了一把汗道:“找到了。”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拼命?”江冰埋怨的瞪了我一眼,目光看向我手里的红绳。
我看了一眼红绳上的愿望,惊讶的目瞪口呆。
江冰和赵继佑梓依三人也纷纷凑过脑袋看了一眼,表现的和我如出一撤,瞠目结舌。
“我希望自己能永远躺在床上,有吃有喝。”——候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