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秦之翦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敞亮,人也觉得轻松了起来,坐了那么久的富贵闲人,且不说之前是为何落得这样,至少他并没有抱怨过,决定披甲上战场白家卫国,是他的责任,可如今如何处理好朝堂上的事,如何挑出那些人的狼子野心却不是他要做的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现在要做的,只有看着眼前人慢慢长大,然后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便足够了。
金鎏自然不知道秦之翦的心思,这么大的秘密,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见秦之翦的心情好了,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可二人没过了几日的舒坦日子,皇帝的诏书便来了。
“皇上要招你回京?”秦之翦看过圣旨以后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慢慢的卷起圣旨放在桌上,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前几日姜红海替端王爷传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了,虽然说他相信皇帝在朝堂上震怒,是为了顾全大局,并不是真生他的气,可是从来不愿意住在宫里的明非师太突然久居宫中,还有皇帝突然召金鎏回去,又言明让他在富源县处理善后事宜,却处处都透着些古怪来。
金鎏才是治理瘟疫的钦差大臣,瘟疫才刚刚过去,富源县百废待兴,虽然已经有了新任的县令,可是对于富源县的事情尹正也只是才刚刚上手,这段时日没少往这里跑,可见他若真的一个人处理起富源县的事情来,还是有所欠缺的,若是要回去,也是他先回去,皇帝为何偏偏让金鎏先回去?
且不说这个,大秦自建朝一来,瘟疫,水患也发生过几次,朝廷却从来没有这么急着把钦差大臣招回去的,总要等事情处理完毕才会如此,甚至还有把钦差留在当地的也不是没有,虽然金鎏是一介女儿身,可她既已担了这责任,自然也要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的。
可是这次却……秦之翦望着桌上的圣旨,心情更是难以抑制的烦躁了起来。
秦之翦的这个样子,让金鎏想起那日她问他何时写奏折的事情,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走慈爱会如此,心里一阵甜蜜以后,也不忘安抚他一番,道:“王爷早就晓得我是要回京的不是吗?又何必为此伤神,圣旨上虽然让你留在富源县善后,可是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王爷想必很快便能回京了,到时候你我都在京城,又何愁没有机会见面?”
秦之翦没有说话,他明白金鎏的意思,可是金鎏却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他又不能告诉她,皇帝若是真动了那样的心思,他再把秘密与金鎏一说,金家一家老小还在京中,金鎏必定也会坚持回去,到时候她夹暗自中间更难安生,所以现在还不如什么都不让知晓,抬头看了一眼金鎏一脸甜蜜的模样,秦之翦更是坚定了心中的这个决定,半晌才紧紧握着金鎏的手,道:“若是回了京城,你我必难得见面,你不如在这里再多待些日子,可好?”
秦之翦留金鎏在富源县,是想等着夜鹰的回报,看看京城的动向如何,无论如何,他不想让金鎏身陷险境,金鎏却以为他是以你为舍不得自己,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对秦之翦耸了耸小鼻子,道:“王爷为何变得如此的粘人了,这可一点也不想王爷的性子,我何尝不想再富源县多待些时日,这里逍遥自在的,又没有父母亲人的约束管教,只是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我若是不回去的话,只怕……”金鎏说着看向旁边的圣旨,脸上留出一抹难色。
金鎏是真想和秦之翦再多待几日的,两世才觅得的恋人,两人相处的也是融洽,这么说分开便要分开了,再想像现在这样,只怕也要等到明年她及笄,嫁与他以后。可谁晓得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光景,秦之翦是王爷的身份,又这么大的年纪了,就算王爷的母亲不毕婚,皇帝若是一时兴起,给他赐一门婚事,他又岂能说拒绝便能拒绝的?还有她家,身为女子,自己的婚事其实能做主的,若是老夫人或是大老爷、大夫人其中的任何一个不赞成她嫁给秦之翦,她们之间的事情都会受到挫折。
金鎏初尝恋爱的滋味,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些,现在想想才觉得有好多问题都没有解决,单是他们两人两情相悦是没那么简单的,这样一想,金鎏更不想回京了,只想着能拖的一时便是一时好了,连以前那般不是我的强求也不得的自信也没了,完全一副恋爱中人常有的患得患失情态。
金鎏的表现秦之翦都看在眼里,见她也不是顶愿意回去,心里一阵欢愉,更是拽紧了她的手,道:“圣旨自然是不能违抗的,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哦?有什么办法?”金鎏好奇的问道,她只听说过圣旨不得违抗,却没听说过还有商量的余地。
“若是你病了呢?”秦之翦笑着说道,“你是有功之臣,身体有恙,皇上自然应该体恤,哪能不顾你的生死非要让你上路的,况且我这份折子送上去总要些时日,在等来圣旨又是一段时日,一来二去,岂不是拖延不少时日了?”
金鎏还当秦之翦有什么好法子,弄了半天却是要她撒谎称病,不过想想他说的也对,若这样一说就算皇帝不体恤她,也拖了些时日,总比现在便启程回京的好,想到秦之翦一个忠臣贤王,竟然为留自己几日出了一个这样的馊主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意思倒收不住了,就这在秦之翦的面前大笑了起来。
秦之翦被她笑的莫名其妙,等想明白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多少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笑过之后,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俱是情意浓浓不舍彼此的情话,门外便想起了夜隼的声音。
“什么事?”秦之翦成功的留住了金鎏,心情好了一些,连带着被打扰了也没有半点怨气,只扬声问道。
“禀王爷,白六少爷来了。”夜隼在门外据实禀报。
“他怎么来了?”金鎏惊讶的道,这几日来白小六都没有再来过杨府,一直住在县城的客栈里,像是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一般,脸面都不露一个,今日却主动找上门来,金鎏叹了口气,以为他还没有想明白,主动走到门口开了门,对夜隼道:“你去告诉他,我这就出去见他。”
“回金三小姐,白六少爷要见的是王爷。”夜隼却开口说道。
金鎏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秦之翦,秦之翦也正好走到她的身后,闻言低头微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去去便来,你去把圣旨收好罢!”说着抬头看着夜隼,绕过金鎏跟他一起朝前厅走去。
看着秦之翦远去的背影,金鎏觉得有些无奈,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把话跟白小六说的那么清楚了,这么些日子想必他也是想通了,今日找秦之翦说不得是为了别的事情,便也不再烦恼了,转身进了屋。
秦之翦到前厅的时候,白小六正在厅里等着他,见他来了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什么也没说便跪了下来,一脸坚定的拱手道:“三叔,我要参军。”
“参军?”秦之翦还以为白小六是为了金鎏的事来的,在来的路上想过各种说服他的办法,猛然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问道:“你为何要参军?”
“我要建功立业,要创出一番自己的天地!”白小六早就料到秦之翦会这么问,开口说道。
这些日子他在客栈里想了很多,想金鎏为何不喜欢自己,想自己与秦之翦的差别,想来想去他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媒人都是爱英雄的,他的出生或许与秦之翦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秦之翦是威震边关的大将,他却是个一事无成,自知成日鲜衣怒马玩耍度日的纨绔公子,两厢比起来,若他是金鎏,他觉得自己也会现则秦之翦,所以一他想明白了,他要建功立业,等他身披战甲凯旋而归的时候,他相信金鎏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到那时再与秦之翦一较高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之翦不知道白小六的这些心思,也觉得他有这份心是好事,只是有一事他不明白,开口问道:“你想建功立业,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这是好事,可是你为何不去你三哥旗下,一定要入我旗下?”
白小六摇了摇头道:“且不说祖母会不会答应我去参军,便是无奈答应,定也会嘱咐三哥好生照看我,不让我出半点差多,可是沙场凶险,三哥若是一心照看我,必定不让我去战场,若是没有照看我,又会被祖母埋怨,我不愿意让三哥难为,也不愿意当个连战场都上不了的兵,所以想要三叔收留我,让我入你的旗下。”
其实白小六说的只是一点,还有一点便是他想留在秦之翦的身边,那便是为了金鎏。
今日更新完毕,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每天晚上用手机看书的原因,然后又时时盯着电脑,眼睛有些不舒服了,哎!要早点去睡觉了,晚安亲爱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