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晓得已经问过的,白家六少爷的确是离开富源县了,可是并没有和郡主一起。”就是因为这样姜红海才会这么着急,虽然端王爷气靖漱不争气,可是靖漱却是他的心肝宝贝,若是靖漱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端王爷闻言松了一口气,却依然沉着脸道:“那个没出息的丫头,定是得知白家的小子离开富源县,才逃出去的,你派人盯紧了白家那小子,说不得什么时候靖漱便出现了!”
“是!”姜红海闻言,转身便往要外走。
“另外,多派些人手去找靖漱!”端王爷又加了一句,不管靖漱是不是跟着白小六走的,找到她才是最关键的,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姜红海又答应了一声,等了一下,见端王爷对自己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越是往北走,天空越是高阔清朗,一连赶了三日的路,金鎏一行人终于快到京城了,一路上一行人虽然提心吊胆,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越是接近京城,金鎏的心情也就越发的紧张起来,感觉前途有些漫漫。
一路从富源县到进程,他们没有少讨论过该如何救出老夫人和茹夫人,也想出了几个办法,可总是隔一天便被想出办法的人自己推翻,毕竟这次救人事关重大,很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要赔进去,还牵连着大秦的局势,他们不得不慎之又慎。
这三日金鎏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行不行,而且这个办法有些危险,还需要一个人的合作……
“马车怎么停了。”碧玺突然开口说道。
金鎏闻言一怔,才发现一只摇晃不止的马车果真停了下来,正想掀开窗帘朝外面看一眼,坐在马车外面的叶盛花便把头探了进来,道:“两位少爷,老爷说距京城还有半日的路程,前面有家茶寮,让两位少爷下车,到茶寮里歇歇脚,用些吃食再上路。”
“太好了,终于可以下马车休息一下了,我还以为要这么坐到京城才会停下来休息呢!”碧玺对金鎏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扶着她站起身来,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快过来坐!”何楠一看见她们便招了招手。
金鎏和碧玺去了何楠和何公甫那桌,叶盛花便识趣的去跟那些粗野的车夫坐一桌,偶尔被车夫调笑两句她也不生气,不冷不热的与他们说笑着,可若是谁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便会不客气了,她力气大,就连这几个大老粗的车夫也比不过,只得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了。
何楠跟店家要了茶和饭菜后,左右看了一下,见附近并没有别人在此歇脚,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终于要到京城了,那边的人不会再追来了!”
何公甫看了金鎏一眼,很清楚何楠说的是端王爷的人,深以为然的同时却依然绷着神经道:“别忘了这里还有更大的对手,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一不小心我们便会暴露身份。”
“我们在暗处,再仔细一些,不会那么容易被察觉出来的。”何楠安慰的说道。
金鎏想说话,见店家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只得闭上了嘴,待店家上了菜转身去了另一桌,才问何楠道:“舅舅可想好我们先在哪里落脚了?”
“先去我新买的那座宅子吧,那里离皇宫远,附近又有几家铺子,收集消息起来也方便,若是有什么动静,也有个地方躲藏,有人找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快能找到我们。”这个何楠早已经想好了,金鎏一问他便开口说道,说完转头望向何公甫。
何公甫想了一下,道:“不管怎么样总得找个地方落脚,客栈人多嘴杂,也不见得是个安全的地方,有个自己的宅子倒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那宅子里的下人……”
“爹尽管放心,那座宅子里的人都是儿子买宅子的时候新买的,都是熟人介绍的老实人家的孩子,况且他们都没有见过爹,也没有见过祖彦和祖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何楠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消失了。
金鎏和何公甫见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仰头望旁边的官道上看去,忙顺着他的视线忘了过去,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从京城的方向朝这边慢慢的驶过来,就在马车行至茶寮前要过去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谁家的马车,你可认得?”何楠紧紧的盯着停下来的马车,见里面的人车夫在说话,嘴唇轻张合了几下,问金鎏道。
“不认识,这样的马车不见得是官家的。”金鎏瞄了一眼茶寮旁停着的那辆马车,马车上没有专属的标记,车头上也没有标着姓氏的琉璃灯,车夫的穿着打扮是干净整洁的粗布薄棉衣,像这样的青棚马车,不用做官的,京城的一些大户人家便能拥有,而且这马车还是蓝底青花的棚子,她连里面坐的人是男是女是搞不清楚。
何楠又看了碧玺一眼,碧玺也摇了摇头。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小心都是没错的,那马车里的人走了便好,若是过来搭讪,你们两个只低着头不要说话便是了!”何公甫眉头紧紧的皱着开口,突然眉心的山峰猛然高耸,道:“小心些应对,人过来了。”
金鎏和碧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紧张,哪里敢往后看一眼到底是谁来了,把头低了下去。
“请问你们是要往京城去吗?”
一道清亮的女音从金鎏的身后传来,金鎏微微一怔,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她未过门的三婶……封清雅!
封清雅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道:“我这么问或许会有些突兀……”
“这位小姐既然晓得突兀,怎么好意思再说下去呢,没见奴家主子都是男人吗?小姐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合礼数?奴家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呢?”叶盛花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挑眼望着眼前的封清雅,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家小姐只不过是想问个话而已!”封清雅没有说话,她身后的丫鬟便抱不平的说道。
“问话也要看人,没见着坐着的都是男人吗?”叶盛花也不是吃素的,见那丫鬟跟自己比声高,也叉着腰冲她吼了起来。
小丫头哪里能有小寡妇豁得出去,见叶盛花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小丫鬟便有些蔫儿了,脸涨的通红,却依然不甘心,正要开口封清雅便呵斥了她一声。
“娟儿!”封清雅转头望着小丫鬟,待她撅嘴退下,才看了金鎏的背影一眼,眉头轻皱了一下。
见封清雅没有识趣的离开,还直拿眼看金鎏,何楠的神经便绷了起来,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开口道:“这位小姐,我们的确是要去京城,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不敢!”封清雅忙还了一礼,往何楠的面前走了一步,想看清金鎏的正面,却被叶盛花唤住了。
“这位小姐,说话便说话,凑那么近作什么!”
封清雅虽从小女扮男装,可是现在毕竟已经恢复了女儿身,虽然不像平常女子那样羞红了脸,却也不好再靠近了,只得站在原地轻声问道:“请问几位可认得太医院金院使府的三小姐?”
“哐啷”封清雅的话音刚落,碧玺手中的汤勺掉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彦儿,你怎么搞的,老夫跟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想事情,专心吃饭,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记不住!”何公甫见状脸色一沉,厉声训道。
封清雅刚要转头望过去,听何公甫这么一说,看了他一眼,见他瞪着自己,忙抱歉的收回了视线。
何楠被那一声脆响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面上却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迟疑了一下望着封清雅,道:“不知小姐为何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几位有些眼熟,好像在院使府见过,正好金三小姐对小女子有恩,想请几位给金三小姐带句话,”看着金鎏的背影封清雅已经有些确定,见何楠并没有否认,心下更是确定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金鎏了,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道:“京中局势紧张,该做的家里人都做了,请三小姐不要再做出无畏的牺牲。言尽于此,若是几位认识金三小姐,就麻烦几位传告一下,若是不认识,就当是小女子无状了!告辞!”封清雅说着果真蹲身行了一礼,转身朝马车上走去。
“小姐,现在金家两房的府邸都被监视起来了,与金家有些亲戚关系的都躲的躲逃的逃,那些人怎么可能认识金三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上马车,娟儿便开口说道,口气有些冲,显然是方才被叶盛花气的。
封清雅看了娟儿一眼道:“也不尽然吧,我不是和金家也有关系吗?我怎么没有逃,或许他们真的就认识金三小姐呢,我只不过是请他们传句话,若似乎不认识便罢了,若是认识,金三小姐于我有恩,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见封清雅面露不悦,娟儿也怕自己方才的语气真的惹她生气,撇了撇嘴道:“小姐,那咱们还去上香吗?”
“我是去为祖父祈求康泰的,为何不去?”封清雅开口说道,叹了口气,“出发吧!”
“是!”娟儿忙应了一声,转头唤车夫开车不提。
封清雅的马车渐渐远去,金鎏才转过头看了一眼,转回来的时候见何公甫和何楠都看着自己,苦笑了一下,道:“她看出来了,不过你们放心,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真是太不小心了,还没有到京城便被人发现了,这若是进了京城可怎么是好!”何公甫沉声说道,满脸的怒意。
“都是奴婢不好!”碧玺以为何公甫是在说她方才惊慌失措之时差点露出马脚的事情,忙低头认错道。
“哼!”何公甫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金鎏却觉得何公甫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他又没有男扮女装,自然不明白碧玺的紧张,她方才也说了封清雅就算知道她回了京城,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他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况且封清雅是什么人,她女扮男装近二十年,业务比他们熟悉多了,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她们是女子,可是她能看出来,并不代表别人能看出来,只是这一点金鎏却不能说出来,只能板着脸不说话。
何公甫原本便和金鎏不对盘,见她一个小辈还敢为了一个丫鬟跟自己使性子,气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何楠见状忙打圆场道:“既然那位小姐不会说出去便最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吃完上路吧!”
“还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何楠话音一落,何公甫瞪着他喝了一声,推开凳子站起身来,朝马车上走去。
“爹!”何楠起身唤了一声,见他根本不理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去看金鎏。
“舅舅,让你受委屈了!”金鎏没想到何楠会成为炮灰,一脸抱歉的说道。
“行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看我不顺眼了,我早习惯了,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便上路吧!”何楠苦笑了一下说道,自从他弃文从商之后,他变成了何公甫的眼中钉肉中刺,没事便要讽刺两句,这么多年虽然已经习惯了,可是被自己的老爹这样对待还是会不舒服的,只是他不想让金鎏内疚,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金鎏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来的碧玺,见她一脸抱歉的望着自己,笑着对她摇了摇头,领着她跟何楠一起朝马车走去。
何楠新买的宅子位于京城最北边的文人巷中,文人巷并不深,只有四户人家,因为这四户人家都是书香门第,又出了不少文人,他们共用的一条巷子才有了文人巷这个名字。
何公甫听到这个巷名的时候很是喜欢,觉得很契合他的身份,对何楠的脸色也好了些,也他心安理得的住进了宅子里最宽敞的一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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